今天早上,我看到院线电影的票房和排片,看到何苦导演的公开信,忽然觉得很悲愤,我贸然决定:为《最后的棒棒》再写一篇。
公映第一天,排片不足0.5%(0.25%),票房不足50万,评论严重两级分化…
导演在公开信中写道:我们的宣发费太少了,才200万…但是,我们的电影,就是这么真实,穷也穷得真实…我们的电影和棒棒一样,负重前行,爬坡上坎…
是什么力量,遏制了《最后的棒棒》的排片和票房呢?
主要是以下几个原因:1、观众觉得,我他妈累死累活了一天,才不会去看苦难的电影,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2、院线经理觉得,纪录片能有票房吗?全片重庆方言,观众能有共鸣吗?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人想看吗?3、片子本身有争议,后半段有摆拍痕迹,有广告植入嫌疑,剪辑混乱,配乐凌乱,结尾强行正能量…
首先,这不是一部“贩卖苦难”的电影。恰恰相反,棒棒们的生活很有趣味,有很多笑点,并不糟心。
难能可贵的是,片中的“笑点”不像“一个月花掉十亿”那样的简单癫狂,而是真实而复杂,能够反复的回味…
另外,片中的人物为什么穿着某品牌的广告T恤?为什么戴着某品牌的帽子?开着某重庆本地品牌的车子?以及重庆五一路建材市场那些花花绿绿的广告牌…还需要解释吗?你一个办公室白领,当然不会穿一件胸口印着“美的空调”的广告衫,你留意过是什么人在穿吗?
至于结局为什么这么拍,请不要假装外宾,大家都是中国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谁不知道,在中国,没多少人愿意去拍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资方不爱投,审批不易过,院线不爱排,观众不爱看。
是啊,农民、棒棒、苦力、草根、底层老百姓…从表面上看,似乎和我们的生活天差地别、毫无关系…
但是,果真没有关系吗?我听过这么两句歌词“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谁没搬过砖?谁没流过汗?谁没有咬紧过牙关?
空调房里的一杯拿铁咖啡,烈日下的一壶下关沱茶,有多少分别?
重庆棒棒的那些嬉笑怒骂、悲欢离合、难舍难分,和北上广深白领的离愁别绪、欢喜悲伤、睹物思人,都是在太阳底下生存,哪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2014年1月18日,何苦给父母写了一封信,怀里揣着1300块钱,请了一个曾在婚庆公司打工的摄影师,住进了重庆解放碑附近的自力巷53号棚户区…
一年之后,自力巷53号化为一片废墟,他带着一部13集纪录片回来,在豆瓣上拿下9.7的逆天高分…对于这样一部电影,你怎么可能去苛求它的摄影、配乐、后期制作…它怎么可能完美无缺?
试想一下,导演住进一间月租金300块的危房里,哪个摄影师愿意跟他在这随时有生命安全的房子里住上一整年?
说实话,我挺佩服这个名叫张焱的21岁小伙子,尽管他只有职高文凭,尽管他连“酸辣土豆丝”几个字都写不全,尽管开机前他加了100块钱工资…就凭他愿意替一个棒棒打工,就凭何苦对他说“你想咋拍,就咋拍”,他居然相信了这样的导演…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真的跟棒棒同吃同住,怎么会凑两千块钱,给一个棒棒过一个风光的六十大寿;怎么会大热天的,跑去大山里帮一个70岁老头挖排水沟…
棒棒老甘家的排水沟
我曾经说,如果有一部几近完美的商业佳片,还有一部有瑕疵的现实主义纪录片,摆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后者一边…
因为,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相比,雪中送炭是更有价值的行为。这就是乌鸦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荐《最后的棒棒》的全部原因。
我曾经问过何苦导演:你对票房有什么期待?
他说:没什么期待,能卖多少是多少!
我对他说:这可不行!姑且不谈钱的问题,这样的电影值得被更多的人看到,你必须对票房有期待!
于是,他说:那么,票房过100万,我直播“头顶开瓶”。票房过了1000万,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好吧,何苦导演除了是中国力气最大的导演,还很可能是中国最自虐的导演。
我忘了在哪里看过这样一段话:电影只是半成品,需要观众用笑声和泪水,把它变得完整。
祝《最后的棒棒》票房大卖,祝导演的承诺能够兑现,祝理想主义者都能在这个沸腾的时代,找到美好的归宿。
《最后的棒棒》电影版 | 少量排片 正在热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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