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的朋友圈被一篇文章刷屏了。那篇文章叫做《当MeT00发生在孩子们的夏令营!我该拿什么保护你,我的女儿》。不熟悉的人可以戳这里:
这篇推送,看得我非常扎心。MeT00也许很快就会从热搜上消失,但是标签可以撕,教育不能停居住在美国的那一点点小庆幸,在这些新闻面前,逐渐收拢成无作为的愧疚感。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小溪聚合成大海,希望用这篇和吃的没关系的文字,和大家一起思考。
《梅根法案》(Megan's Law)是美国性犯罪者咨询公开法的俗称,名字来自一个遭受性_侵害并被残忍杀害的女童梅根。1994年7月29日,新泽西州一小女孩梅根康卡遭有性_侵害前科的男子杰西提门德夸斯性_侵并被杀害。受害者父母不知道犯罪者搬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在不断争取下催生了这个法案的诞生。
1996年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签署了法案进一步推动全国性性_侵犯罪者数据库。到目前为止,全美五十个州都有了自己的梅根法案。在这个法案里规定各州必须建立性_罪犯和骚扰_儿童罪犯的档案,并规定各州必须知会社区有性_侵前科者入住,而这些有前科的人个人资料都被公开在网上供民众查询
用加州举例子,这是我们居住附近的性_侵者地图。每一个蓝色标记就是一个性_侵犯前科者的所在地,点开蓝标,你还会看到他的照片、家庭住址、身高、体重等具体信息。
在美国因为没有户籍制度,人的迁徙是相对流动的,但唯一只有这些有前科的性_侵者,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将自己的具体地址上报警局,并被公开上网。
我在查资料的时候,无意间进入一个律师论坛,上面有人匿名提问,说自己“罪名已经被洗清,要搬到别的州居住,是否可以找和儿童相关的工作”,马上一堆律师出来刷刷打脸:什么鬼?性_侵是跟一辈子的,你跑去哪里都没法弄掉,我听不懂你的问题,但你最好别找和儿童相关的工作,这特么真是个烂透了的主意……”
对,在美国被贴上了性_侵犯标签,这辈子都几乎没有办法从事和孩子相关的行业。即便刑满释放,如果是重复犯罪的人,他们还必须每隔90天就得去警察局报道一次,要是相貌上发生任何变化甚至只是留了胡子也一定得通报警局。
这部法律其实也是有争议的。支持者认为这条法案是美国政法机关有效追踪性_犯罪分子的一个重大胜利,但反对者认为一次哪怕轻微的犯罪记录就会变成终身污点毫无改过的机会,反而不利于罪犯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
从保护儿童的角度出发,我是完全支持梅根法案的。当圣母们考虑给罪犯一个机会的时候,有考虑过给这些受害的孩子一个机会么?
知乎上讨论过“儿童时期遭受性_侵犯和性_虐待,会对儿童成年后的心里产生怎样的影响”,点赞最高的那篇回答,一开头就放出了旧金山儿童_虐待理事会的宣传海报:在美国,平均有80%的囚犯曾经是受虐待的儿童
当然,美国也不是天堂,这里每天有都有罪案发生,性_侵案件也并不是在梅根法案就此终结,这世界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梅根法案更多的我认为并不是杜绝犯罪,而是平复了父母焦虑的心态,能够回到养育孩子的正常轨道来。
比如我。看着地图上那些蓝点,我知道我儿子只要不去这些地方,那他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相对安全的。所以,法律及法律的执行力很重要。发生问题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问题并不能带来足够的动力去促进完善和改进。
但是,法律的制定往往超过我们普通人的决策范围,我们除了对此抱有良好的憧憬以外,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那就是教育
不管是北京夏令营这件事,还是稍早的章文,都可以看到他们对弱势群体的不尊重。夏令营里无视的是儿童,而章文则是对整个女性群体的中伤。
坦白讲,我觉得骂他们是没有用的,我们可以隔着电脑屏幕轻易地给这个群体安上各种名字——凤凰男、妈宝男、直男癌、油腻中年,但我们最后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就是这个群体其实可能占据了金字塔的顶端,而且毫无反省之心,恰恰相反,每次事发之后都是无休止的推卸责任甚至是泼脏水似的反道德批判。
在这些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里,悲哀的是其中不乏女性比如刘瑜老师,就在那篇刷爆朋友圈的文章里透露出这样貌似理性其实愚蠢傲慢的洋洋自得式的精英主义,而从雷闯到章文,不管他们平常多么道貌岸然铿锵有力讨论民主自由,但始终秉持着旧社会的意识,吞吐着让人细思恐极的无意识性别歧视
但是这个越来越开放的时代不会给这些人太多蹦跶的机会了,毕竟这届人民群众,越来越不好带了。
每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我都会去想,除了告诉我儿子让他学会保护他自己,我还能做什么?我觉得就是尊重教育,尊重性别,尊重别人选择的权利,尊重对于异见观点的包容
说政治正确,可能也说大了。但最起码的两性平等,并不是说女性要去取代男性或者被重新标签化,而是不管是男还是女,都可以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希望的世界,是男孩子们既可以选择做一名工程师也可以选择成为芭蕾舞者,女孩子可以选择商界精英或者她就是想做一个家庭主妇,没有人会因为自我的选择而被歧视或苛责,而未来的一代能真正为自我而活
这大概是一种理想,因为在一个无法挣脱的直男癌盛行的社会里,争取平等的的道路,还依然崎岖而漫长。它伤害的不仅仅是女性的权力,也限定了男性的自由。
很多时候是真的需要不断争取的,毕竟裹脚布也不是一天就脱下的,但要套回去,可能就是一不留神的瞬间。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们有一个伊朗的例子。
很多人觉得伊朗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女性只能裹在只露出眼睛的黑色长袍里毫无尊严地生活,但实际上也不过不到半个世纪前的上世纪七十年代,伊朗的女性是可以读书、上街甚至穿着比基尼的。
极端_宗教派上台之后,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伊朗开始针对女性颁布了一系列规定,比如佩戴头巾、禁止读书、法定结婚年龄变成了荒唐的9岁,一直到甚至连女性工作权都受到了剥夺。乃至到现在,变成了你我认为的伊朗应该有的样子。
而伊朗的男性呢?他们从和女性站在一起并肩抗议到成为旧礼教的捍卫者,也不过就是这么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只会被这样一次又一次看似毫无联系的事件裹挟着冲击得七零八落,不用一代人的时间,我们就仿佛被温水煮青蛙一样,觉得变成了一种新习惯
而“变成一种新习惯”,才是最让人恐惧的。我不知道多少人看过去年大火的艾美奖获奖电影《使女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带给我的就是这样无法仔细思考的恐惧。
这个故事打破了人们对于”事物发展是螺旋上升曲折发展“的想象,而直白地将背景设定在看似平等的美国未来的某一天突然社会发生了巨变,女性被剥夺了全部的权利,转而成为男性的附庸“行走的子宫”。
这些只剩下生孩子这一项存在意义的女性只能身穿红袍,被称为“使女”。他们甚至连名字都失去了,只能叫做“谁的女人”——比如女主角Offred,就是因为她的服伺对象叫做Fred。
整部电视剧里还存在着许多在当下的现实看来非常荒谬的细节,比如使女们必须定期在士兵的监视下亲手给犯人行刑,以及女性按照服饰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甚至会有人给这些不久以前还在明亮办公桌前坐着生活有无限可能的女孩子们洗脑说“生孩子是无上光荣”。
这些荒谬都存在于历史中。《使女的故事》小说的作者Margaret Atwood也对BBC说过,自己这本书的灵感就是来自于真实的历史,包括奴隶制、纳_粹的“生命之泉”项目以及一夫多妻。
Atwood曾经在1990年的Paris Review采访时还说过一句话:Men Often ask me, why are your female characters so paranoid? It’s not paranoia. It’s recognition of their situation.” | 男人们经常问我,为什么你的女性角色都这么偏执?我认为这不是偏执,这只是他们身处环境的映射。
现在的世界变化那么快,MeT00也许很快就会从热搜上消失,但是标签可以撕,教育不能停
如果有更完善的法律法规借此机会出台,让我们的下一代能够在更宽容的氛围里成长,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活出自己的样子,说出自己的声音
文字 | 周瑷玛
图片| 来自网络公开搜索
编辑| 周瑷玛
吃货小分队招人啦!点击图片查看详情👇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