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国宗教界,也长期存在性侵、性骚扰之类的丑闻。
澳大利亚“性侵儿童事件回应皇家调查委员会”曾发布过相关数据显示,在1950年至2010年间,澳大利亚全国天主教神职人员中有7%被指有性侵儿童的行为。BBC在2014年报道过,天主教教宗方济各曾提到当时天主教神职人员中有2%的人存在恋童癖行为。
所以并不是说,一个人皈依了某一个宗教,或者成为了一个宗教内的资深人物就一定会是好人。在全球任何一个劝人向善的正规宗教中,肯定或多或少都会藏进“坏人”。
美国宗教性丑闻,拿过奥斯卡
电影《聚焦》剧照
多数中国人最熟悉的美国宗教界性丑闻事件应该是“波士顿牧师性侵事件”。该事件曾被改编成电影《聚焦》,并获得88届奥斯卡最佳影片。
2001年底,美国《波士顿环球报》的一位编辑发现了一则“牧师涉嫌卷入性侵丑闻”的报道后,准备做深度报道,法官却告知他法庭现场记录已经被封存。这让他意识到,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法官的行为,明显是防止牧师的个人档案公之于众,他们在掩饰着什么。
随后他开始组建报道团队,并着手对涉事神父进行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这位神父在6年的中竟然性侵过130多名儿童!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丑闻还远不止这些。在过去几十年中,波士顿竟然有将近250名牧师都曾做过猥亵儿童的事情。2002年1月6日到12月14日,这组报道陆续在《波士顿环球报》上刊登。
一位接受采访的神父对《波士顿环球报》承认,自己在波士顿从事神职工作期间,一直在猥亵男孩,整整持续了15年。他还说,自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也曾经被一位天主教神父强奸。
实际上,在美国宗教界,性丑闻在“波士顿牧师性侵事件”之前就屡见不鲜。在美国媒体更早之前的报道中,一搜都能找到不少。
1985年,路易斯安那州神父高斯承认性侵害11名男孩,首度引起美国注意到神职人员性侵害问题。
1992年,麻州波特神父被曝出涉嫌在上世纪60和70年代,在美国五个州侵害男童。1993年,波特对41项性侵害罪名认罪
1992年,美国多位主教承认部份教会领袖试图掩饰性侵害
1998年,达拉斯科思神父涉及的性侵害诉讼案,以2340万美元和解
……
而且宗教领域涉嫌性侵性骚扰的当事人中,也不乏我们华人。2015年,有海外媒体陆续报道过知名华人基督教牧师远志明涉嫌强奸的事件。
有研究报告显示,1950至2002年间,全美共有10667起涉及4392名天主教神职人员的性侵起诉。然而这还只是比较正规的主流宗教里面的数据,如果算上国外各类纷繁复杂的非主流教会、教派、宗教组织,那么涉嫌性侵、性骚扰的案例只会更多。
外国处理模式:道歉加赔偿

面对不断爆出的性丑闻,外国宗教界早期比较常见的做法跟我们预想的类似——遮掩。
据纽约约翰•杰学院针对教会性侵案发布的一份报告,1970年是美国天主教教会性侵案指控最多的一年,而全部性侵案的三分之二直到1993年才曝光。上文提到的波士顿“牧师涉嫌卷入性侵丑闻”事件,2002年媒体集中报道后才引起关注,但报道涉及的事情实际上全部发生在过去的1999年之前。为什么曝光普遍比较晚?因为宗教组织当时普遍倾向于利用多种手段遮掩类似丑闻。
美国《国家》杂志主编克里斯托弗·海耶斯在《精英的黄昏:后精英政治时代的美国》里面就专门分析过相关情况:一旦教会当局接到报告,他们就会将犯罪者转到新的教区。然而在新的教区,犯罪者仍能继续作恶。这甚至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制度。
美国维权律师杰夫•安德森曾透露,自己在1983年代理第一个针对宗教性侵维权的官司时的场景。当时,一对夫妇来到他的办公室,称他们的儿子遭到牧师性侵。夫妇俩找过主教,但主教拒绝采取行动。而当安德森去找警察时,又被告知此事已过了诉讼时效。他决定提起民事诉讼。
最终,该诉讼引起了主教管区的注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教会的律师团向安德森的委托人表示愿意支付100万美元以达成和解,但是必须签一份“通常的保密协议”。当事人和当事律师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涉案情况,当事人也不得再追究涉案神职人员和教会责任,一切就此了结。
另外,也有观点认为,因为宗教文化认同关系,很多涉及到宗教的案件在外国司法体系中也会得到一定程度“优待”。媒体报道中的典型案例是,在1992至1996年间,波士顿一个法官团队选择扣押针对三名神父性侵行为的五份诉讼文件,他们认为,具有争议的详情不应该为公众知晓。
种种原因叠加,导致宗教内部的性丑闻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曝光。不过好在最近几年,随着全球主流社会的不断进步,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宗教中涉及性侵性骚扰问题的严重性。相关的改革、补救措施与道歉也越来越多。
2007年,为应对此类危机,爱尔兰天主教会制定了新政策,要求主教们必须把涉及性犯罪的嫌疑人报告给市政当局,换句话说也就是第一时间移送司法机关处理。梵蒂冈教廷对此也再次强调,主教们“必须严格遵守”教会法典。2010年,时任罗马天主教教宗本笃十六世在英国访问时专门就神职人员性侵犯儿童丑闻道歉,并且接见了五名受害者。2018年1月,现任罗马天主教教宗方济各就智利教会长期包庇涉嫌性侵神职人员情况向受害者集体道歉,随后智利全国34名大主教因此集体辞职。
除了西方宗教,东方宗教也是一样。韩国大名鼎鼎的雪靖法师刚刚宣布将于本月辞去曹溪寺寺院住持职务。曹溪寺是韩国佛教禅宗第一大流派的核心,这个寺庙的主持地位就相当于韩国佛教界的头把交椅。不过,这位大师今年五月被媒体曝出可能贪污了巨额财产藏在自家兄妹名下,而且还有私生女。一下子成为焦点人物的他,最终选择主动辞职。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全世界所有正规的宗教,面对各种丑闻与相关人员的不法行为,处置方式是越来越倾向于公开,严肃。捂盖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且必须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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