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知名植物学家,104岁的大卫·古道(David Goodall)在瑞士接受“辅助自杀”(assisted suicide),结束生命。
和许多老人晚年承受的病痛不同,古道除了视力听力衰退外,身体基本健康,没有病痛。
为什么决定结束生命?古道说:I am not happy,我不快乐
不快乐?从许多标准评判,他的一生都足够幸福。
生活富足,家庭圆满,没有过大灾大难。从小喜爱植物,一辈子都投身其中:念了博士,当了教授,成了受人尊敬的植物学家。再者,健康长寿本身就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事。
再说他的晚年。身体好,没有“成为他人的负担”,不仅能够自理,还能把生活安排地满满当当,活力与青壮年无异。90岁之前还经常打网球,喜欢开车转转,每周会开个读书会,精神生活很充实。

但最近,他开始感受到不快乐。
比如,感觉自己不再被需要。直到近几年,他还在为澳洲一所大学免费工作,审阅论文。但校方担心他通勤太远,劝他别来了。
虽然几经抗争,校方撤回了这个决定,但是老人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价值不再被需要。他的子女说,父亲的反应和思想不比中年人差,而这事可能给老人造成了影响。
比如,他被特殊对待,感觉不够有尊严。他希望做大家都能做的事,比如乘车进城,但周围人都担心他。他常去的剧院,也出于好心建议他减少出行。古道说:如果我不是个老人,这些问题就不会出现。
比如孤独。一年多前,他一个人乘火车外出旅游;他所独居的公寓,周围没有能聊的人。他可能缺个伴,但这也太为难104岁的老人了,毕竟他同龄的人已基本不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牵挂。就像有人说的,长寿是一种诅咒。
更难的是,再美满的老年生活,也活了30年了,有些事再喜爱,也可能厌倦。更糟的是,他在一次跌倒之后,等了两天才有人发现送他去医院,这可能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草。
在他104岁那天,他许愿说,我希望死去。

人生对于不同人有不同的意义。
有人希望长生不老,有人要功成名就,有人志在发财,有人在乎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有人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而对古道来说,活着,每天都要有质量,有尊严,要快乐鲜活。如果不是,他觉得“死亡也不是让人悲伤的事”。
古道有自己的处境,他的选择对其他人并没有借鉴意义。死亡,也绝非解决人生问题的理性途径,并不值得推崇。
但这位老人在生命末年依旧保持对生活质量的严苛,的确让许多人沉默。
我们为各种意义而忙碌,忘记了快不快乐,忘记了日复一日的生活是否有质量。如果不快乐,你自己是否有做决定的勇气,比如,换一个城市住,或者,换一个人爱。
自我选择,也是古道在乎的事。
虽然有了结束生命的选择,但他深爱的国土澳大利亚却不能让他如愿。澳洲规定,只有病情严重(teminally ill)的情况下,才能考虑安乐死(euthanasia)。澳洲的医生团体也说,医生的使命里不包括杀人(doctors are not trained to kill)。
他于是飞到万里外的瑞士,去接受“辅助自杀”。今天,也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与他的四个孙子在瑞士一家植物园里转了转。

在他最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生命结束时,希望放什么歌,老人想了一下,说,放《欢乐颂》吧。
然后,他就用力唱了起来,唱得很投入。

英语Takeaway
单词与词组 
assisted suicide
辅助自杀
euthanasia
/juːθə'neɪzɪə/安乐死
terminally ill
病重,病入膏肓
humane
 /hjʊ'meɪn/ 仁慈的,仁道的,高尚的
Ode to Joy
欢乐颂
—END—
本文作者
张乎安
每日一刻,尽在友邻一刻

这一刻,用英语看见世界
不喧哗,自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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