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新音乐100人第 008部 
采访视频
他们可能是东半球最性感的男性乐队
出人意料地将东北人豪放热情发酵成了骚柔似水
他们可能是唯一创造出自己特有文化的中国乐队
彻底地将“红配绿,赛狗屁”
这句古训发扬光大并远销海外
他们还可能是最“表里不一”的中国乐队
勇敢地让摇滚乐的批判精神
在伪低俗的保护伞下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我们先将时针倒回到一个月前,北京工体“祝您愉快”纪念黄家驹25周年演唱会刚刚结束,当晚关于二手玫瑰改编Beyond的两首歌曲在网络上一时间热议四起。
第二天,梁龙还在录音室为乐队即将发行的新专辑忙碌着,面对这场表演所引起的讨论他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说,“我们做的是音乐,是艺术,不是做‘谁喜欢不喜欢之类’的音乐。”梁龙从始至终对此事冷静而简短的回应,并没有让我觉得意外。
二手玫瑰这支乐队所历经的非议、掌声,在成军的十八年里,梁龙早已是坐看风起云涌之态。
随着近年来音乐、艺术、文化相结合的发展,二手早已成为了当下国内摇滚乐领域的一枝独秀,是不能单纯用一支摇滚乐队来定位的。诚如他在采访中所说的那句话:“我觉得二手玫瑰是一个艺术品”。
当时间的齿轮继续流转多年以后,当那时的年轻人翻开中国摇滚文化史,哪怕是有一行写着:参考案例二手玫瑰。
梁龙:“对我来说,足够”。
哗众取宠的亮相
回到今年三月底的北京,那时候刚刚结束美国西南偏南音乐节的梁龙在他的画廊里和我们见了面,作为常年穿梭在各大音乐节舞台上的他,对音乐节有着更为深刻的思考和使命。
“首先问自己爱音乐么?这片土地爱音乐么?然后再来问,我们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样的音乐节……”
梁龙这番话里透着的那股较劲的劲儿,让我瞬间想到近十八年前初次登上正式舞台的他……
1999年,梁龙和他的乐队参加了哈尔滨摇滚音乐节,那算得上他们首次登上正式的舞台演出。
那天,主办方给每一支到场的乐队都发了20个包子,却唯独没有这支从农村来的乐队。
梁龙受了闲气,在门口一个劲儿喝闷酒,喝完之后他对乐队成员说:“今晚给我把所有乐队全都给废掉”!
梁龙后来从不避讳当时别出心裁的妆容有哗众取宠心态,他曾说过,他们在用从不重复自我的妆面来讽刺这个带着面具的伪善世界。
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较劲却由此开启了二手玫瑰真正的崛起之路。
尽管二手玫瑰最初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中国摇滚圈的时候遭受了一些非议;尽管梁龙最初看到镜子里自己媒婆扮相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些反呕……
可只要上了台,台下人群霎那间的惊奇反应就能击中他高昂的情绪,瞬间也点燃了他在舞台上的热情!
他说,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在意脸上妆面会不会太过分,裙子是不是太短……
他告诉我,他懂得享受了。
置之死地的盛放
了解二手玫瑰的人们都知道,梁龙为了音乐曾经两度进京都最终无果。
他说那个时候自己的音乐还停留在发烧友的成分,重金属、布鲁斯……听什么玩什么。
直到他把歌送到一家唱片公司,公司老板皱着眉头说,“啧,你这不满大街都是么!”,随后那人给他放了一首野孩子的《生活在地下》,梁龙说那一刻他被震动了。
他知道,于他而言,命运接下来无外乎就两个选择,要么彻底放弃,要么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用梁龙自己的话说,二手玫瑰的音乐风格是在他一种濒临放弃和背叛自我之间产生的。
“我想,我是幸运的,我在那个时候最终还是找到了我想表达的方式,所以,存活下来了。”
他所谓的这个表达方式也一样来自一次偶然。
一天,他见朋友的妹妹从窗前走过,于是便问她:“能不能帮我从1到7里面挑三个数字”,“6、4、3”女孩答道,从此就有了二手玫瑰经典作品《采花》原始的和声。
如果现在有人说,他从来都没听说过二手玫瑰,梁龙说他会把这首歌推荐给他。
我想,不光是因为这是他个人认为情感表达最为细腻的作品,或许也缘于这样一个有趣而偶然的创作背景。
在近20年的时间里,二手玫瑰的作品不算高产,但却无可否认其在行业内的口碑是有目共睹。
梁龙曾说过,他对个人从没有期许,他更多的是希望这个行业能够良性发展。
而至于后人会如何评价二手玫瑰,他说,“只能是淡忘吧”!
在采访期间,梁龙甚至告诉我说,他觉得像二手这样的乐队虽然总被人说是国内摇滚乐舞台的主要力量,却也是最应该被“退票”的乐队。
一个历经了十八年的老炮儿乐队,个人成就价值的争取早已不是他的追求,有特色风格和力量的摇滚新生才是他真正愿意看到的景象。
“如果提起中国摇滚乐,我们还总说着要靠崔健,那就是有问题的!我想,崔健老师也会这么认为的。”
人到中年的选择
2007年的时候,梁龙遭遇到创作上的瓶颈,那期间他消极、低沉,觉得说什么都多余,歌词一句也写不出来。
那几年的他开始整天和一群艺术家“厮混”,久而久之受其氛围的熏陶,梁龙找到了另一种可以抒发心绪的方式,他开始尝试用影像、画面、装置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态度。
梁龙艺术作品《破鞋》
2008年之后,梁龙开始举办各种形式的艺术群展和个展,从那个时候开始,除了二手玫瑰乐队的主唱,他另拥有了艺术家的称谓。而对于这样的身份,梁龙坦然接受却也并不想由此定义。
无论是音乐还是艺术,都只是他和这个世界对话、分享的方式。跨界当代艺术更多的是他希望透过这些提供一个公共平台,和更多的人一起分享。
梁龙艺术作品《捉迷藏》
除了当代艺术,近年来在很多影视作品上也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跑个龙套、创作个主题曲。
闲聊间他说他接下来打算要自己拍电影了!“还是想做文艺电影吧,就是老百姓看不懂还卖不了钱的那种,哈哈!”
梁龙参演电影《父子雄兵》饰演狗哥
不过正是因为在影视剧里的客串,让梁龙在其中收获了另一份感悟。
在和任达华合作拍摄电影的过程中,任达华闲聊时说到,之所以自己每年必须要坚持拍一部港剧,为的是希望能给香港的变化做一个记录,这句话瞬间也击中了一旁的梁龙。
梁龙今年40岁,对于他来说,实现个人理想时代早已过去,而如何能够透通过他所建立的音乐、影视、艺术的公共平台来记录当下时代的变化,是被他称为“公共理想”实现的开始。
“这是我活到现在唯一感到值得庆幸的事情”,梁龙如是说。
和舞台上浮夸妖媚的那个“摇滚教母”比起来,私底下的梁龙实在太过谦逊温和。
他常常用一种幽默风趣,看似暧昧的态度回应着这个变幻多端的世事,看似简单的话语里却总是能切中要害。
我曾经听过这样的一段话形容二手玫瑰:在大红大绿极尽媚俗的皮囊下,他们其实更像是一面镜子,唱着你我每一个人的自省和自嘲。
而凡人看到得有多低俗,这支玫瑰绽放得就有多高雅。
出品|果酱音乐
制片|张聪聪
摄像|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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