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邻居们介绍，赵师母家的后院很拉风，好像“花果山”、“菜园子”，水果、蔬菜好收成，自己吃不完、亲朋好友送不完，要加工成果酱、果干，每年儿女还能拉着一些果子到农贸市场销售。洛杉矶是块缺水、控水的干旱地儿，淋淋草都得查查市府有无规定时间表。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丰收，肯定是位“后院掘金”的民间高手。风风火火赶到赵婆婆家，没想到，事实和传闻却有点出入，因为赵师母的“掘金”概念不同：美元是金，健康更是金。
卖水果顶不住看场病
赵师母家在洛杉矶县蒙特利公园市，一个非常著名的华裔聚集城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蒙市是华人移民美国的第一站，曾经被称为“小台北”，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华人女市长就出现在这里，到了21世纪的今天，蒙市的5个市议员中有4位是华人，所以有人戏称说，“在这里，不会说中文没法混。”中国大陆移民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越来越多的来到蒙市。赵师母的女儿从五湖地区大学毕业后，就是在那一段时期，来到蒙市成家立业，生活稳定之后，把在北京的父母接到身边。
“刚移民来洛杉矶那会儿，总想着给女儿减点负担，做点啥贴补我们老两口自己的家用。当初买的这个房子后院里有几颗果树，还有很宽敞的空地。之前在北京都是住‘鸽子笼’，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我和老伴都是学农的，高兴得很，琢磨着正好搞点‘农业经济’？”
在赵师母女儿家这段不长的花园小径上，从最开端的苹果树苗开始，台湾枣树、中国枣树……一路走下去，经过的每一株植物都是一棵果树。（侨报记者章宁摄）
曾经听一位行业内人士提到，搞农业经济最重要是有丰富水源，对于家在蒙市的老夫妻来说，即使小打小闹的“经济”也架不住水费和控水政策。不过，做为老一辈土壤专家，夫妻两都经历过上山下乡，理论+实践型的知识份子，很有一套循环利用现有资源的意识和各种窍门，他们后院的作物们，水、肥从来没缺过，几年间成了“花果山”、“菜园子”；而他们家的水费比周边邻居们的从来没高过，经常低于朋友们的平均支出。可他们的产出，可以高出周边邻居们几十个百分点都不止。“他们都说火龙果一般得长个2、3年才能结果儿，我们家第一年种，第二年就结得满满的果实。”“您有绝招？”“多新鲜呀，只要水肥足，植物哪里有不长的道理？”
这么好的产出能带来很好的经济效益吧？赵师母笑了，“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我们附近有定期开放的自由农贸市场，大家都拿着自己出品的农产品去卖。之前每年女儿女婿有空的时候，都会帮我们把水果车过去卖。我们种的番石榴，很特别，几乎没人卖这种水果，最受欢迎。别说，那些年每年都有个小收入，虽然不多，但是证明我们也有价值，很开心。不过前几年开始我们不卖了。”赵师母说她生了一场小病，挺长时间内身体恢复不过来。“我们年级大了，适应性差很多，可能是移民不习惯，也可能心态和国内不一样，总想着女儿女婿在这里生活不容易，不要给他们添负担，结果给自己添了压力，找病，最终反而让孩子们特别揪心。”赵师母说之后她不怎么上心这些事，也不许老伴太认真，“就当玩，过家家一样，有啥出品自己吃，吃不了的送邻居，送也送不完的做成酱，慢慢吃。”赵师母没想到，“慢慢吃果酱”竟吃好了一个吃药都去不了根的病。
不卖“狂吃” 不经意间出奇效
“有个朋友特别会做干果、果酱，我跟她学。家里最多、吃不完也送不走的是番石榴。我把番石榴一个个洗干净，去皮去籽儿，打碎做成酱放在冰箱里，凝成那种浅绿色的冻儿状。这东西不甜，没人爱吃，就我吃，天天坚持吃，最后居然把糖尿病吃好了，再也不用吃药了。”
说起这段“神奇”经历，赵师母最为高兴，因为这病跟着她几十年，去不了根儿，没想到在美国“被迫”吃水果吃好了。后来赵师母有机会就向有此病的人传授治疗秘方，不过每次她的女儿只要听到母亲的“推广”必然得加上重要的一句补充：“不过，各位记得不容易学啊。首先是做起来特别费劲，一个个地剥皮去籽儿。第二，我妈那是怕浪费，怕冰箱里放久了坏掉，天天吃很多，照‘死’里吃的节奏，终见奇效。”
赵师母女儿家的果园里品种丰富，大部分已经挂果，等待着一份丰收的秋天。（侨报记者章宁摄）
除了番石榴酱，赵师母还和朋友一起“玩”做柿饼、西红柿酱、枇杷酱、无花果酱以及凉拌水果。“有朋友特别会做柿饼，她教我先把硬柿子切片，放在太阳下晒，大约阳光充足的情况下，几天可以晒干，然后放到烤箱里烘干，比市场上卖的柿饼好吃又干净。我们还试着把甜度高的水果去皮去核儿，打烂做果酱。有位台湾的太太不知道在水果中拌入了什么台湾人经常使用的调味粉，做的‘凉拌番石榴’特别好吃。其实大家就是玩呗。”
赵师母说后来玩着玩着又想着要不要做些酱卖，但是她们的产品特别低，而且因为特别用心，很费“工时”，产品经济价值就不高了。
“不过对我们自己有好处。商场里卖的有机食品那么贵，肉蛋类食物我们没有办法，素菜水果这些，我们家是几乎不用去超市买了，自己吃不完，还经常送给亲戚朋友，这也是一种价值吧。我们种的西红柿，朋友们比较之后告诉我，说我们的又沙又甜，超市的西红柿和我们的没办法比，没有西红柿味儿，都不习惯了。”
全家劳动 健康是“金”
“‘健康是金’，这句很简单的话，经常都是要到人生的后期阶段才能真正体会到，不过往往等到感觉出需要注意的时候，已经太晚。我现在经常督促女儿女婿也去开地、种地，别整天坐着，孩子们也得帮忙动手，有空就对着电脑玩游戏，眼睛也坏掉，身体也坏掉。”
也许因为这一生经常与土壤打交道，也许因为曾经上山下乡锻炼过，赵师母老两口感受到劳动和闲着不动的区别，“老伴闲不住，但是不爱出去玩，不爱与人交流，在北京退休之后，特别闷。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家里，做做饭。来美国之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整个后院成为他展示身手的地方。搭架子，油漆，种菜，修枝剪叶，一天中至少小半天都在院子里捣鼓。现在这个岁数，思维、反应不慢，身手也灵活。”赵师母还说女婿从事IT行业，天天坐在电脑前，经常保持一个姿势，“现在后辈们，经常年级不大肚子挺大，都是坐的。他们家后院比我这里大两倍不止，基本啥也没种，总说没时间。我就逼着他们种。”在督促下，赵师母的女婿很听话，拉砖拉肥，铺土砌矮花坛，先尝试种了几样蔬菜，尝到甜头，又种果树，逐年增加品种。赵师母女儿说开始很不情愿，院子大工作量大，不过慢慢尝到甜头。老公明显减肥成功，肚子小很多；蔬菜比超市买的好吃，还省了菜钱。“我们想多种果树，水果贵嘛，爱吃啥就买树苗回来。”
如今在赵师母女儿家砌就的一条后院小路上，从最开端的苹果树苗开始，台湾枣树、中国枣树……一路走下去，经过的每一株植物都是一棵果树。“最快乐是逢年过节，我们北京人习惯包饺子，全家都有分工。爸爸带着孩子们‘上树’摘水果，老公割韭菜，我和妈妈婆婆和馅、包饺子，菜不够时，招呼一声老公马上去菜园子里摘。这样的好日子，每年有好几次。”赵师母说希望孩子们除了忙工作忙学习，也保持和土地的一些联系，没事儿“下地”干点活儿，说小可以节省一些开支，最重要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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