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论道046 | 伯乐治马

远山论道046

伯乐治马

张远山

马，蹄足可以践踏霜雪，鬃毛可以抵御风寒，吃草饮水，翘尾而跳，这是马的真性。

伯乐却说：“我善于治马。”于是烧毛剪鬃，刻蹄烙印，系上缰绳绊索，编入食槽马棚，把马治死了一小半。然后饿它渴它，忽驰忽骤，整治天性剪齐物德，前有嚼口妆饰的妨碍，后有鞭子大棒的威迫，把马治死了一大半。

陶匠也说：“我善于治土。”于是捏泥合于圆规，塑土合于方矩。

木匠也说：“我善于治木。”于是拗木合于曲钩，锯木合于准绳。

土木的天性，岂愿合于规矩钩绳呢？然而人们世代称颂说：“伯乐善于治马，陶匠木匠善治土木。”这是整治天下者的过错。

善治天下者，不会如此。民众原有恒常天性，织布而后穿衣，耕田而后吃饭，这叫人同此德。齐一万物而无所偏党，这叫天然放任。所以至德之世的人们，行路迟缓，目光凝定。山无路径隧道，河无舟船桥梁；万物群居共生，乡野连绵无界；禽兽繁衍成群，草木顺遂滋长。飞禽走兽任人牵拉游玩，鸟窠鹊巢任人攀爬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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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贺马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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