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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有故事   零点零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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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6 | No.220

今晚守夜人：周日
贩卖故事人：李语
故事坐标地：绍兴
故事撰稿人：尘宴
这是小酒馆的第二百二十个故事
李语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刷起了朋友圈，原本快速划拉的手指突然停留在了一条动态上，是一个朋友的结婚登记照，配的文字是：结婚照要穿白衬衫，衬着红底才好看。
这句话，老张也曾经对她说过，可最终没有等来落实到行动的那天。
老张其实不老，是和李语同一批进入公司的，之所以这么喊他，是因为他长相比较老气，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刚毕业没多久。
老张说话风趣幽默，很快跟同事打成了一片，他看李语文文静静的，一直当着人群中的小透明，就经常带着她参加集体活动。办公室就他俩是单身，能走到一块，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答应在一起的那刻起，李语就想过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可真正让李语想嫁给老张的一个细节，是在知道李语痛经后，老张会给李语备好红糖姜茶和热水袋，还专门打电话去咨询他的妈妈，了解女生怎么调理好身体才不会痛经。
一次回老家过节后，他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堆不知名的草药，跟李语说，这是他们乡下调理痛经的偏方，据说很有效，一定要试一试。李语看着老张在厨房里整理草药的背影，默默地对自己说：这辈子，大概就是他了吧。
她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女人要嫁给懂得照顾自己、疼惜自己的男人，那样才会幸福。爱你的人不一定会照顾你，但愿意花心思照顾你的人一定很爱你。
Chapter 1.
本以为，两个人会一直在现世安稳的环境下，一直走下去。可生活总爱开一些玩笑，来考验人心。
一场金融风暴来袭，公司财政出现危机，同在一家公司的两人双双失业。平静的生活被掀起波澜，爱情的甜蜜被迅速稀释。感情的裂缝似乎就从那时开始。
重新找工作的时候，李语想着本来工作时间也不长，干脆从头做起，很快找到了一个对口岗位，但老张不是嫌薪水太低，就是觉得工作太累。李语劝说他不要眼高手低，老张反驳说这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李语知道男人都好面子，没再说问什么，只能看着日渐减少的积蓄，暗自发愁。
一个人的工资要撑起两个人的日子，生活紧巴巴，柴米油盐都要精打细算。老张总是一脸抱歉地说:“等我有钱了，一定好好补偿你。”一开始，李语总是鼓励他说：“都会好的。”可谁都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
老张开始喜欢在夜里和朋友出去喝酒。有一天喝完酒回来之后，他兴奋地拉着李语，说自己想回家乡开麻辣烫的创业计划。他说得慷慨激昂，身上的酒气熏得李语忍不住皱眉。
日子过得太过无望了，李语把这个计划当作了一个出口，她点了头。老张抱着她说：“等我安置好了，接你过去当老板娘。”
Chapter 2.
老张回老家后，出租屋空荡荡的，炉灶也很久没开火了。李语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但外面成双成对的人更让自己显得突兀。拿起手机给老张打电话，跟他撒娇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顺利会师啊？”得到的回答是：“现在生意不好做，你再等等，现在时机不对。”
遗憾的是，李语没能等到那个对的时机。老张麻辣烫开业后不到半年就因经营不善入不敷出而倒闭。
希望的落空，让李语觉得前一段时间自己的隐忍都成了笑话。终究是有埋怨的，那段时间，李语没有再跟老张打过电话。老张大概是觉得没有面子，也没主动联系过。
再一次接到老张的电话，他的语气，就跟当时说要回老家创业的时候如出一辙，他说听朋友说，在深圳做手机配件的生意很不错，想过去试试。
李语听后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口说道：“这一次你有几成把握？”这下换老张沉默了，李语见他没有说话，又接着说：“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儿，但因为是你，我愿意去赌，可我也不知道我能失望几次。”
随后，李语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存在爸妈那儿的积蓄都给了老张。那时候，她听到了两位老人很重的叹息声。
去了深圳之后，老张总是很忙，忙到让李语不敢多加打扰。
都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可那段时间李语更多感受到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接到妈妈电话的时候，她正打算给自己下碗面，妈妈带着哭腔说，她爸爸从楼梯摔了下去，腰部重伤，现在在医院需要手术。李语听后慌了神，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她别慌，自己需要把工作交接好了再请假回家，会先汇钱回去动手术。
挂了电话，拿出银行卡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留的钱只够自己日常开销了。
她拿起手机，盯着老张的号码看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曾经生活中再细碎的小事都会絮叨很久的人，如今想告知重大变故都变得犹犹豫豫，那一瞬间，李语被自己内心的这种转变吓了一跳。
电话接通后，李语先故作轻松地问他在那边情况怎么样，老张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李语干着急地问他怎么了，他才回复说：“我可能也不会在这儿待了，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对不起。”
在感情中，这句“对不起”多么无事无补啊，它并不能带来慰藉，只能预示着新一轮的亏欠。
Chapter 3.
最终，李语没有跟老张说自己爸爸入院的事儿。
匆忙挂了电话之后，她赶紧拨通了几个好友的电话，凑了钱，连夜给家里打了过去。
那一夜，李语脑海不住地回忆着老张对她的好，可最终，那些时日里积攒起来的失望，像一场突然而来的海啸，几乎要将那些爱淹没冲刷掉了。
李语料理完家里的事儿，返回出租屋的那天，老张也正好从深圳回来。他瘦了，李语也一样。当晚，李语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说：“我不能再任性了，爸妈年纪大了，希望我能过得安稳些。”老张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李语回他说：“没关系，以后我们真的没关系了。”
一次次希望落空之后，她不再有期望于他，也真的无法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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