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邻居Kay家看她养的猫,本来想写《一个美国老太太与她的九只猫的故事》,却忽然看到了她家墙上挂着的战斗机画幅,以及战士徽章。追问下才知道Kay的丈夫Bill原来是一名空军战士,曾经驻守日本,后参加了越战。
Kay家里养了6只猫,她还兼养着小区里的3只野猫。
早闻说参加越战后的美国大兵,回国后大多抑郁不得志。因为那是一场没有人支持的战争,是让美国饱蒙羞辱的战事。越战的军人们甚至不知道为何而战,为何而死。回国后,全国性的反越战浪潮更是把这些曾经在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的战士们推向了人生的底谷,他们原以为可以成为英雄接受顶戴礼遇,却没想除了没有得到应有的尊敬外,甚至得不到生活上的支助。
于是,很多越战大兵们,饮弹自尽……很多的影视作品叙述过这些越战大兵回国后噩梦般的生活,像《阿甘正传》,像《天与地》等等等等。
Kay与Bill
我们所住的小区房子,都是100平方米左右一套的townhouse,狭小的花园与车库,在美国奥斯汀来说,这是穷人住的区域。Kay两老口子住在这里已经25年,家里甚至没有什么家具,一看可知生活较为拮据。后来有机会见到了Bill,他是那种不太愿意说话的人,对越战的话题更是不愿提及。
我说我想写写她的爱情故事,Kay很高兴。近半个月来我们相约一起散步,她边走边诉说她所有的经历:如何在空军基地与Bill邂逅,如何堕入爱河,婚后被派往日本,然后派往越南参加越战;女儿的出生与丈夫的奔赴战场之间的离愁别恨交结,一个普通的美国女人面对战士丈夫战后的抑郁如何巧妙化解,守护着她的爱情;后面临乳腺癌的残酷折磨,这个小护士如何坚强乐观面对并最终战胜病魔……
Kay与宽宽,在Kay家里。
75岁的Kay很乐观豁达且善于交际,与Bill的不苟言笑形成很鲜明的对比。Kay说Bill也曾经经历过很长的恶梦阶段,梦里都是子弹乱飞炮弹轰隆。战争结束后Bill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近年来还经常因中风而行动缓慢,于是她想等到80岁时搬到圣安东尼奥的老人院去居住。
当我问及她越战结束后的感受时,她说:“我很开心,因为至少他还活着!”
Kay在密西西比州空军基地当护士时的工作照。
Kay拿出很多老照片让我翻拍,或许大家可以从这些老照片大概了解到他们的一生。
Bill在越南基地的照片,墨镜与皮靴,就是越战中美国大兵的标志性物品。电影《天与地》中,那个主角越南姑娘好像曾说:“离开了墨镜与皮靴,这些美国人们就什么都不是。”的确,墨镜与皮靴掩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彷徨,寂寞以及宿命般的痛。
很多美国男孩以当战士为荣……Bill最爱与他的战斗机合影。
出发越南前被授予勋章。这张照片当时被登到报刊上,右一为Bill。那时候,士兵们都认为那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基地里的战斗机。
刚参加美国空军时年轻而帅气的Bill。
经历了战争以后,Bill不单容貌添了沧桑。
这是一本Bill的珍藏照片回忆录,贴了他第一年在日本的生活照。在日本驻军几年后,Bill被派往越南。Kay于第二年也前往日本,并与Bill在日本一同生活了6年。
Bill一生钟爱两样事物,战斗机和一个女人。右图为年轻时的Kay,性感而美丽。
Kay是一个漂亮而讨人喜欢的护士。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护士还是需要白衣天使的打扮,戴着棱角分明的帽子。现在的护士则多穿浅蓝色的制服,不用戴帽子。感觉上浅蓝色的制服没有白色那么压抑,看着舒服一些。
年轻时的Kay,是个时髦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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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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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时,她尝试着各种发型和服装。
当然还有性感的……
刚看到Kay的这些照片时,我的第一感觉时她太漂亮了!与中国人的含蓄不同,美国女人喜欢别人夸奖她性感……
20世纪70年代,当Bill从越战的噩梦中恢复过来,一家人便高高兴兴地到阿拉斯加州旅行度假。
Kay与Bill的女儿苏珊
好不容易Bill从战争中恢复过来,Kay却被检测出患有严重的乳腺癌。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Kay都在与病魔作斗争,这也是为什么Kay与Bill只有苏珊一个女儿而没有再生的原因。如今的苏珊居住在德州达拉斯城,有一个14岁的儿子。一般节日长假,苏珊一家会到奥斯汀来看望父母,我便得以与她见面相识。而每次苏珊来的时候,Kay总会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并向我们这些友好邻居说:“我的苏珊回来了……”
Kay在向我展示他们的照片,并讲述他们的故事。
Bill的书房里挂的一些东西。
当然这是比较珍贵的各式徽章,用玻璃镶起来了。墙上都是一些文件及战斗机挂画,客厅里挂的战斗机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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