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孤独是一把杀人刀
从来没有哪个时代像今天这样方便,也从来没有哪个时代,我们最大共鸣点是孤独,每一个人都孤独,而这种孤独,反而成为了我们每个人的软肋和武器。
(以下部分内容我以前写过)
01
有这样两个悖论。一是越是在集体中,清醒的人就越孤独。一个是和人用社交软件交流地越频繁,人也就越孤独。
第一个悖论很好理解。人和人之间有着许许多多差异,在集体中,每个人必须磨平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投入到集体的汪洋大海中去。
“这就像一群兴高采烈的人在听一个小丑打诨,笑着笑着,每个人都会笑出泪来。因为他们发现似乎自己除了笑做不了别的,自己身上那些更深沉,更理智的部分越发有无可忍受的孤独”
这是小水滴在汪洋大海里的孤独,聚众孤独。

1936年汉堡,船厂工人在观看纳粹海军训练舰下水仪式,在向纳粹致敬的人中,只有这名男子拒绝举手。
第二个悖论需要举个例子。
E刷起朋友圈,看到A要结婚了,两个人的照片上,傻傻的,笑得多甜。看到B去巴厘岛玩了,天空碧蓝,海水碧绿,姑娘跳起来,溅了摄影师一脸水花。看到C的公司上市了,看到D的宝宝长得特别漂亮。
下面满满当当全是赞。
于是E也发了张美图,下面说“刚做的晚餐,真好吃啊”。A,B,C,D齐刷刷地也给她点了赞。但其实这时E刚一个人洗完菜,做完饭,她对自己说“辛苦了。”然后一个人面对一桌子菜心酸地快要流泪。
人们隔着朋友圈互相羡慕彼此的生活,但谁又知道其实没有人的生活那么容易。反而那些美好生活让你不忍心约他们出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铠甲,保护住人最需要抚慰的敏感点。
即使约出来了,又能说什么呢?
聊你最近怎么样吗?朋友圈里不都写着吗。每个人都过得那么好,好像互相之间都隔了一万句恭维加一万个赞。

“好吧,不聊近况,吃菜,吃菜。”
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脆弱。没有谁没了谁就不能活。我拉黑了你的微信,可能从此就没有交集。那么除了点赞之交,你又能要求别人什么?
能给你点个赞已经很不错了。
真正能消解孤独的是一对一的深入交流,是单对单的亲密关系。
可以是和父母,可以是和爱人,孩子,某位知己,或者是某个已经逝去的伟大灵魂建立联系。大部分人都需要这种联系,否则人会陷入无助的境地,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找不到明天的希望。
幸运的是人和人之间并不陌生,都同样孤独,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愿意和你互相了解,试图建立亲密关系的人。不幸的是任何两个人终究都无法互相理解,符号化的语言,动作,表情都难以承载我们的思想。
很多人在失败无数次后,终于假装爱上了孤独。
又有多少人真的喜欢孤独,他们只是不想失望罢了。
电影《巴别塔》中东京的聋哑少女,在社会边缘游离,母亲早亡,父亲忙于工作,她口不能言,孤独到无法诉说自己的孤独,只能以肉身陈述。
同初识的少年用威士忌送服迷幻药片,对不良青年脱下内裤,试图让牙医抚摸自己的身体,最后对前来调查母亲死亡事件的年轻警察赤身裸体。
每一次陈述后都更孤独一点,每一次陈述都比上一次失败地更彻底。
初识的少年最后在舞厅的红蓝灯光中吻了别人,牙医愤怒地喝令少女离开,就连最后得年轻警察也只是递给她衣服,目光没有在她干瘪,瘦削的身体上停留半秒,悄然离开。电影的最后,少女赤裸着扑进父亲怀里痛哭。
镜头渐渐拉远,终于这扇窗户也成为深夜东京城万千灯火中的一点,或明或暗的画面里,成千上万人在别离,彷徨,痛苦,以活生生的姿态演绎着汪峰套路式歌词中的种种套路。
那几乎是我所有电影中最喜欢的一个镜头。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语言一样,于是在平原上他们商量建起一座通天的塔来。
耶和华见人如此,晓得今后将不再有他们做不成的事了,就下去变乱了他们的语言,又使他们彼此分散在世上。
——《圣经·创世纪》第十一节,巴别塔。
从此之后,孤独成为了人类另一重原罪。每一个人成为一个国家,遍布疆界和关卡.
语言,无论它是否能够被流畅地说出,都成为障碍,我们很不容易彼此听见,听见了也无法彼此懂得,懂得了也难以彼此应答。
汪海鸣在诗里说:
别听我说话
言语是为你的双耳建筑的楼阁
别听我说话
若你妄图捕获我胆怯的真实。
再回到现实里。
学语言时我们常开玩笑,说如果古人不作死修这个塔,我们也不用背单词背得这么辛苦,阴阳中性,六个变位。朋友也幽幽地说那她也不会和她的外国男友分手。
他说的段子她笑不出,她想吐槽的点他不懂。这种时候才发现如果做不到真正完全融入别国文化,语言再好也是白搭。甜蜜期过后,两人都陷入到无尽的孤独之中。虽然还相互喜欢,但再也找不到在一起的意义。
世上的事大抵如此。
世界上一切无疾而终的爱情到了最后都是一个交流的问题。
从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到“早安”,“午安”,“晚安”,“吃了吗?”,再到最后相顾无言,无法交流。
和最亲的人无法交流,所以孤独。
02
正因为我们每个人,无论有多少朋友,无论有多少亲人,无论在多热闹的环境里,每天总有那么几次,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孤苦一人,每个人都孤独的这个事实。所以这些年利用孤独,或者希望解决我们孤独的商业公司特别多。
无论是那些个奇奇怪怪的陌生人社交软件,还是一开始就想做个约炮神奇的某T开头名字是两个同样的字的软件,以及一直希望摆脱“约炮神器”的名头却一直失败,最近终于变成网红直播平台的陌陌,都试图利用孤独吸引用户,并且希望自己能解决孤独这一问题。
这个市场非常大。
前年的时候,贾樟柯给陌陌拍过一个广告,广告的最后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叫做“陌生并不存在,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样的孤独。”。
这句话成功地戳中了我,让我当时尝试着又下载了一次这一软件,但最后也没能在上面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但陌陌一次又一次和孤独有关的营销证明了,确实,它就是商家最有利的武器。
还有,不只是这种社交平台。
前几天网易云音乐搞了一个活动,他们在一架上海飞往三亚的飞机上弄满了自己的评论,然后在飞机的每个座位的平板电脑上装了网易云音乐,在里面塞进了不少有趣的歌单。
有《网易的猪每天就听这个》,还有比如《这里面每首歌的评论都笑炸了》等等,基本上在你听完这些歌单里的歌之前,基本就已经下飞机了。
(顺带吐槽一下我国的飞行体验。
6月5号的时候,我发了一条朋友圈,说除非有天生喜欢飞机推背感和耳鸣感的人,否则我们从上海去北京怎么都应该坐高铁而不是坐飞机。
原因很简单,上海去北京的高铁五个多小时,飞机两个多小时,算上你去飞机场的时间,漫长的过安检的时间以及在机场等待的时间,其实两者相差无几。
但你在高铁上可以把腿伸直,可以随意走动,关键是可以玩手机可以上网,而飞机上你只能正襟危坐地呆在那,忍受着僵的发直的双腿和越来越无聊的大脑。
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国内的飞机上没有WIFI,但也正因如此,在国内坐飞机的体验基本和坐牢没什么两样。
也正是因为我国的飞行体验非常差,基本等于将人和世界隔离开,让人自己和自己呆上数个小时,要直面自己的空虚和孤独,所以你才会注意到那些评论,注意到这些可能你平时不会注意到的音乐——在你有视频看,有微信聊的时候,你不会注意,也不会被戳中。
还有再之前,他们在杭州包了一辆地铁,然后把自己点赞高的评论放到地铁上,引发了一系列的刷屏也是一样。
当年在所有音乐都在抢歌,抢版权的时候,网易想到了在音乐APP里做评论。
也是它们开始让人意识到,原来音乐也是可以被评论的,我们在听每一首歌的时候,心里总会泛起一些只有同样喜爱这些歌的人才会有的情绪,并且我们非常渴望将这种情绪和别人分享,而且每一个人都有这样评论和分享的能力和权利。
原来我们以为听音乐是一件孤独和私人的事情,后来我们才发现,正是因为它是孤独和私人的事情,所以才那么容易让我们得到共鸣。就像一个人看恐怖视频时看到弹幕就不会慌张,听完一首歌看到戳中内心的评论,你也就不会那么孤独。
正是因为网易云最开始这么做了,才有了这么多扎心的评论。而它们又恰到好处的将这些评论放出来扎更多的人心,真的挺让人佩服。
这确实是营销,也确实是噱头。
但只有当你的防备心被名为孤独的武器戳裂,撕开以后,这种营销才会有效。
其实你说在飞机上搞事情,最合适的不一定是网易云,如果爱奇艺或是腾讯视频这种视频网站能想到,让用户在飞机上可以看视频,那用户可能会更爽。你说在音乐APP里做评论功能,那做得更早的QQ音乐显然更有优势。
但它们都没做,就网易云音乐做了,它很清楚在冷漠越来越成为铠甲的现在,孤独感是我现代每个人的软肋。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热爱这个APP的原因吧。
03

我也很孤独,而且是完全离群,几乎融入不进任何群体,对群体活动会尽可能避而远之的那种。
但另一方面我又会渴望一些深入的交谈,一些亲密的关系,又会在某些时刻想要和人分享这一刻的美好,想写首诗或者唱首歌给人听。
在我刚刚上班的那个夏天,有一阵台风天。前几天都是狂风怒号,暴雨如注,即使是上海,也没多少人愿意上街。但就是有一天,可能是台风眼经过上海,雨突然停了,天气莫名其妙的凉爽,甚至还能看到彩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彩虹。
那天有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其实是男性,一个哥们儿)约我去吃饭,但那天实在太美,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天边晚霞的红云一直从地平线烧到头顶,壮观的像世界末日,所以我就自动脑补成我这篇文章性瘾者中最后离去的主角陈晓莉回来了。
我当时想写一篇小说,就说陈晓莉回来了,所以在危险的台风天,无论多远我都要去见她。
那天正好台风眼过境,上海有短暂的风和日丽,然后我们各自从上海最远的两端相约去没有人的北外滩,我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提醒说台风马上就要来,劝市民不要出门,特别是不要去江边,否则会有危险,但我们依然去了。
然后在我们相隔五年,逆着撤退的人群,在空无一人的北外滩见到。
磨磨唧唧,江信江疑地拉起手的时候。
“起风了。”
然后小说就结束,作为《性瘾者》的结局。
但可能因为剧情单薄,也可能因为自己过了年龄了,一直没能写出满意的,最后留下的只有那天心潮澎湃写的一首诗:
下班后我跑着去见你。
我跑过肆虐上海的台风,一阵大风从后面划来,树叶上的雨水都落在我身上。
我跑过夏日将晚未晚的晚霞。太阳被乌云遮住,依然咆哮着把所有云朵都染成红色。
我跑过叽叽喳喳的男女,男人压低声音,对女人说“我一个月能拿这个数”,然后两个人一起窃窃地笑。
我跑过地铁安检员,他们有气无力地说着“麻烦配合一下配合一下”,然后用手摸一摸我的包,想要摸出点什么。
我跑过地铁上浓妆艳抹的女人,跑过手扶梯右边静滞的人类,跑过散发着发腻甜味的面包房以及西装革履正钻进跑车的男人。
我跑过牙牙学语的婴儿,跑过雨幕中无数人依靠着的中金大厦,跑过大厦下闪烁的霓虹灯以及霓虹灯旁叫卖着劣质雨伞的老太太。
我跑进雨中,我跑过日落,我跑进夜里,一直跑过整个世界的末日想见你。
我想见你,向你说我的孤独。
“我的孤独就像一个人类经过另一个人类”
有一句话叫做,如果你想交一个知己,或者想追一个朋友,那你就和他多说说你的寂寞和你的孤独,总会有一些共鸣的。
最好是真的说自己的孤独,不要编造;最好是你真的想对TA说的时候,不要套路。
你愿意去说的肯定不会太多,而你这样做的成功率,可能不会太高,但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发现我标题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孤独是联系我们每个人的纽带,是我们每个人的软肋和武器,是人类这个归根结底相互格格不入,攻击性极强的动物之所以能在一起生活,群聚的天性。
在杜拉斯的《情人》里,你能看到这种孤独。在纳博科夫的《洛丽塔》里,你能看到这种孤独,在一切写那种看似不可能但最终就是可能,带着魔怔,你却丝毫不怀疑的情感里,全部都藏着这种孤独。
你不会怀疑它们的真实性,你会因为《情人》里杜拉斯最后的那个电话感动落泪,因为你从内心里知道这种名为孤独的软肋和利刃,就是我们的宿命。
博尔赫斯有一首著名的诗,叫《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 

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亲的父亲 

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 

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 

死的时候蓄着胡子 

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 

那年才二十四岁 

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 

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当你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有一样武器,叫做孤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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