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波士顿4月的春天
编者:4月21日波士顿爆炸案庭审第二阶段开始,在2013年事件中遇难的中国女生吕令子的家长出席了本次庭审。又是一年的4月,波士顿的春天已来到,这里的人们在祭奠两年前离开他们的同胞,也在焦虑等待着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最后结果。
回顾 | 惊愕之春

2013年4月16日早上,吕令子的阿姨赵金岩(音译)接到了波士顿警方的电话,随后两名警察到了她位于罗德岛Cranston的家。“很抱歉,是关于您的侄女的” ,警察对赵阿姨说。
赵阿姨在接到电话后就觉得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绑架,但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令子已经离开了人世。
波士顿爆炸案现场
赵阿姨于前几日4月21日出席了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的第二阶段庭审,讲述了她脑海里的令子。
2012年8月,赵阿姨从波士顿机场接到了令子和令子的表弟。令子兴奋又紧张地开始了波士顿大学统计系的学习。令子来自沈阳都一个普通中产家庭,是家中独女。令子热爱音乐。从小学习钢琴的她在来美国前特别跟父母说要好好保护她的音乐收藏。
令子的爷爷是她的第一位老师,教她读书写字。奶奶会给令子编头发,带她去上课。在谈到令子的时候,赵阿姨使用了很多一般现在时态。在对时态非常敏感的英文语境下,赵阿姨的用词让人更加心碎。跟踪报道审判的美国记者贝弗利·福特说这是她在这么久对庭审现场听过的最感人的一次陈述。
令子到罗德岛和赵阿姨及其家人一起度过了2012年的感恩节和圣诞节。令子喜欢吃火鸡和南瓜派。“她有次上网的时候一个人吃掉了一整个南瓜派。”赵阿姨回忆起令子对点点滴滴。
令子在中国的家有两只小狗,叫京京和嘟嘟。令子总是自称是京京和嘟嘟的姐姐,她的微博名字也和此相关。每次和父母视频通话的时候,令子也总是让京京和嘟嘟到镜头前面,像跟弟弟说话一样和他们说话。
令子一直很期待波士顿总是姗姗来迟的春天。“令子告诉我波士顿的每个转角都是风景照。”
而她的生活却结束在了波士顿的春天,将至未至的四月。
2013年,吕令子的同学们在为她举行的悼念活动的留言簿上留下自己的哀思
赵阿姨一连用了“非常聪明,坚定的,非常学术型”来形容令子。“有次大型考试的时候,令子觉得特别累,就在考场上睡了半个小时。不过她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赵阿姨最后一次和令子联系是爆炸案前的周五。令子有重要的考试所以没有到阿姨家。给阿姨留下了一条永远存在语音信箱里的语音信息。“我永远不会删掉它。”
庭审现场展示了令子带着米奇耳朵在迪士尼乐园微笑,以及在中国的漫天大雪的照片。令子的妈妈在知道噩耗后的两天悲痛地卧床不起,最初的一个星期害怕天黑不敢睡觉。害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关于令子的噩梦。
波士顿爆炸案之后的两年里,每年波士顿马拉松开始前所有选手都会自发默哀以祭奠在2013年丧生的同胞
2013年6月,爆炸案后两个月,赵阿姨把和令子一起来美国读书的表弟送到机场。一年前赵阿姨从机场接到了令子和表弟。相同的地点,一年之后却只剩下令子的表弟。“我能理解到他们的祖父母的感受。送了两个孩子来到美国,却只回去了一个。”赵阿姨的声音颤抖,满脸泪流。
令子的父母在爆炸案四天后到了波士顿去埋葬他们的女儿。令子的妈妈决意让令子永远地留在波士顿,成为波士顿的一部分。令子的愿望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地更久一些,她的离开也和波士顿息息相关。令子的父母来的匆忙,没有做葬礼的任何准备。令子的妈妈想要让令子穿上带花的长裙子。
令子的妈妈为令子挑了一条粉色的公主婚纱裙。赵阿姨为令子挑了一个头饰。
在令子的棺材里,他们放了一个八音盒。在令子的手腕上,寄上了和妈妈手上相似的手链。
“我还是不相信这是我的女儿”,令子的妈妈告诉赵阿姨。
在波士顿大学纪念令子的仪式上,令子的爸爸发表了演讲。令子的爸爸告诉赵阿姨,“他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要在令子的婚礼上发表祝酒辞。”
令子的离开给两位家长带来了精神不可弥补的创伤。
庭审 | 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漫漫旅程
4月8日,凶手焦哈尔·萨纳耶夫被陪审团判定30项罪行有罪。在4月21日开始的庭审第二阶段,陪审团的主要任务是决定他应该被处决还是终身监禁。
政府公诉人在陈词中展示了包括令子在内的四名受害人的照片。并在陈词的最后展示了凶手焦哈尔·萨纳耶夫穿着黄色囚服对着监控镜头竖起中指的照片。

“到今天也无法相信 十字路口 那个笑容灿烂的你 竟是最后一眼 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和不确定” 令子的微博下还是不断地有人留言,表达对令子逝去的思念和惋惜之情。
波士顿爆炸案之后,波士顿大学以肃穆隆重的悼念仪式来祭奠在爆炸案中遇难的吕令子同学
波士顿大学以吕令子之名成立的吕玲子奖学金会在今年给出奖学金,主要颁发给优秀的中国留学生。
庭审最后播放了令子爸爸的中文演讲。“令子是这个家的秀兰邓波尔,小精灵和小女孩。她的热情,甜甜的笑容会永远在我的脑海里。”
作者/斯梦 责编/不二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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