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癌症疫苗”能预防癌症吗？
来源：医脉通
作者：晗寒
本文为医脉通编辑撰写，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前几日，一条“癌症疫苗2030年前或将问世”的微博引爆了热点。

近年来，由于不健康的生活习惯、饮食、人口老龄化等多种因素影响，世界范围内癌症发生率不断升高，而患者年龄却逐渐降低。
GLOBOCAN 2020于2020年12月发布。通过对全球185个国家/地区的36种癌症发病率、死亡率以及癌症发展趋势等相关数据进行统计，发现2020年全球共新发癌症19 292 789例，9 958 133例癌症患者死亡。其中，东亚地区男性及女性癌症发病率分别为242.3/10万、196.4/10万；死亡率分别为157.4/10万，93.0/10万。在这其中，我国癌症新发及死亡病例分别占23.7%和30.2%，为全球首位，属于“癌症大国”。
癌症治愈率低下，且进展迅速、易复发。在大多数患者的观念里，得了癌症，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而死亡不仅仅是癌症给人们带来的唯一痛苦。癌症终末期患者身体机能几乎已经降至最低，每天都要忍受着极大的折磨、疼痛，甚至只求一死。
在此背景下被预言将要出现的“癌症疫苗”，是否意味着医学将在发展史上迈出巨大的一步，将要治愈折磨无数人的癌症？正如早期“牛痘”疫苗，可以有效防控住数个世纪内引起人类惶恐的疾病。
对此，无数网友期待万分。
图源：网页截图
那么，宣称“2030年前或将问世”的癌症疫苗，究竟能否治愈癌症？
mRNA癌症疫苗侧重于治疗而非预防
乌古尔·萨欣（Uğur Şahin）、奥兹朗·图雷利（Özlem Türeci）夫妻是BioNTech 联合创始人。2020年3月，BioNTech 宣布美国辉瑞合作研发生产 mRNA 新冠疫苗。两位创始人在接受 BBC 采访时，表示mRNA癌症疫苗的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这让他们对未来几年癌症疫苗上市持乐观态度。“可能会在2030 年之前上市。”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点，就目前研究来看，mRNA癌症疫苗更侧重于清除活动性疾病（癌细胞），而非预防。
我们熟知的预防性癌症疫苗包括HPV疫苗、乙肝疫苗等等，直接针对引起癌症的病毒，阻断病原体。此技术相对较为成熟，可以有效预防肝癌、宫颈癌等。
不同于此，治疗性癌症疫苗目前仍然面临着诸多挑战。大多数癌症病因十分复杂，并非某种特定病原体所引起，无法应用药物直接抑制病原体；另外，肿瘤所存在的空间异质性、时间异质性，均使癌症治疗十分困难。
但我们对治愈癌症的探索从未停歇。
目前来说，治疗性癌症疫苗包括DNA疫苗、自体患者源性免疫细胞疫苗、表达肿瘤抗原的重组病毒疫苗等。
如 Sipuleucel-T 疫苗，被用于治疗晚期前列腺癌患者，可使患者生存期延长 2-4 个月。这款疫苗于 2010 年获得美国 FDA 批准。
卡介苗（BCG）作为治疗结核病的疫苗，也可被用于早期膀胱癌的治疗。卡介苗在1990年成为美国 FDA 批准的首个免疫疗法。
有效的肿瘤疫苗疗法能够帮助患者建立有效免疫抑制屏障，以抑制肿瘤细胞的免疫逃逸并杀死肿瘤细胞。但受限于癌细胞免疫逃逸、抗原多样等因素，治疗性癌症疫苗研发情况总体不佳，尚未能够有效、大量投入临床。
而得益于近些年针对新冠病毒的mRNA疫苗研究，创始人图雷利认为mRNA新冠疫苗技术可用于帮助摧毁癌细胞。
mRNA新冠疫苗的工作原理为：将新冠病毒上不具感染性的刺突蛋白的遗传指令运送到人体内，让产生刺突蛋白的细胞接收，以此让免疫系统识别这种抗原。图雷利认为，可以采取同样的方法让免疫系统寻找和摧毁癌细胞：即癌症疫苗包含有癌症抗原的遗传指令。
mRNA癌症疫苗早有研究
理论上来说，不同于正常细胞的分化、凋亡，癌细胞作为变异细胞，能够无限增殖并进行转移、破坏正常的细胞组织。
针对癌症的治疗性mRNA疫苗，其实早有研究。
1996年，首个mRNA癌症疫苗研究开展。该项研究的结果首次表明，RNA冲击的树突状细胞是体内外强效的抗原呈递细胞。
2022年ASCO年会上，BioNTech公司宣布，BNT122联合PD-L1抑制剂阿替利珠单抗和mFOLFIRINOX化疗连用，在治疗接受手术切除的胰腺癌患者的I期临床试验中，获得积极结果。50%患者18个月后胰腺癌未复发，提示此治疗方法疗效及安全性均较好。
除BioNTech外，另一家知名美mRNA疫苗企业也在布局mRNA癌症疫苗。
Moderna预计开发一种个性化精准治疗癌症疫苗（PCV）mRNA-4157/V940。
2020年11月10日，Moderna公司公布了mRNA-4157单药或与默沙东的PD-1抑制剂帕博利珠单抗联合给药I期试验结果：在所有测试剂量下，均具有良好的耐受性，并引发了新抗原特异性T细胞反应。
I期临床试验结果为：
在切除黑色素瘤、结肠癌和肺癌等原发肿瘤后，接受mRNA-4157作为单药辅助治疗的13名患者中，11名患者在研究中保持无病状态长达75周。


在联合PD-1帕博利珠单抗治疗不可切除实体瘤的10名HPV(-)的头颈鳞状细胞癌患者和17名微卫星稳定型（MSS）结直肠癌患者中：有一半的HPV(-)的头颈鳞状细胞癌患者肿瘤缩小且2名患者肿瘤完全消失，疾病控制率高达90%，没有报告与疫苗相关的严重不良事件；但在MSS结直肠癌中并没有观察到肿瘤缩小，可能由于MSS结直肠癌属于“冷”肿瘤，肿瘤免疫微环境中缺少T细胞浸润。
这意味着，mRNA疫苗与其他药物联合使用治疗特定癌症，已经取得了较好的进展。
目前，该项目处于临床试验II期，共招募了157例受试者，目的是评估完全切除后复发风险高的黑色素瘤患者是否可提高无复发生存率。
《柳叶刀》子刊THE LANCET Oncology本月发表了关于mRNA癌症疫苗综述。其中谈及，目前在ClinicalTrials.gov注册的相关临床研究共有17个，治疗领域涉及肺癌、结直肠癌、胰腺癌、头颈部肿瘤、前列腺癌、三阴性乳腺癌、卵巢癌、黑色素瘤以及胶质母细胞瘤等。
而相比其他类型疫苗，mRNA疫苗的优势包括耐受性良好、易降解，无基因组整合风险、无传染性，具备同时诱导体液免疫和细胞介导性免疫的潜力；且可高效率、低成本、大规模生产。
但目前来说，mRNA疫苗治疗癌症仍然面临诸多挑战。如第一步，如何识别肿瘤特异性表位，仍然是一个长期需要探索的问题。其他还包括给药方式、治疗效果、起效时间、副作用等，目前都是未知数。
但不论如何，这些亟待探索的未知领域，还是在有效保障人类健康方面迈出了新的一步。癌症的治疗方式从早期仅依靠外科手术，进展到了拥有化疗、放疗、靶向治疗等多种治疗方式……也许总有一天，人类也会战胜这看似“无解”的癌症。
参考文献：

[1]曹毛毛,陈万青.GLOBOCAN 2020全球癌症统计数据解读[J].中国医学前沿杂志(电子版),2021,13(03):63-69.
[2]杨海涛.mRNA肿瘤疫苗研发的挑战和前景展望[J].药学进展,2022,46(05):339-346.
[3]Clinical advances and ongoing trials of mRNA vaccines for cancer treatment.The Lancet Oncology.VOLUME 23,ISSUE 10,E450-E458,OCTOBER 01,2022.doi.org/10.1016/S1470-2045(22)00372-2
[4]Saha T, Dash C, Jayabalan R, Khiste S, Kulkarni A, Kurmi K, Mondal J, Majumder PK, Bardia A, Jang HL, Sengupta S. Intercellular nanotubes mediate mitochondrial trafficking between cancer and immune cells. Nat Nanotechnol. 2022 Jan;17(1):98-106. doi: 10.1038/s41565-021-01000-4. Epub 2021 Nov 18. PMID: 34795441.
责编｜晗寒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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