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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长子菲利普，和胡安娜初一见面，就按捺不住了。立刻叫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书记官，赶紧准备证婚文书。当书记官拿着终于做好的文书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胡安娜的裙子已经被菲利浦揪掉了一半。在众目睽睽之下，新嫁娘就这么被性急的老公给拖上了婚床。
欧洲皇室八卦系列第一部
  西班牙篇   
原创：嗔才人
荡子无心负鸳鸯轻断恩情
女儿薄命陷泥潭渐迷本性
第四章 未老恩先绝，由爱渐生狂
虽然生于西班牙乱世，因为强有力的父母呵护，胡安娜的童年少年时光，可以说度过得相对稳定。而与菲利普的相遇，则让她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她只知道顺从父母，一举一动都要守规矩。而菲利普第一次见到她，就颠覆了她之前对人生的所有认知，也背离了妈妈教过她的淑女行为准则。不用说，那第一晚的激吻狂热，爱欲缠绵，不仅让胡安娜从无知少女变为人妇，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爱一个人爱到发狂是什么滋味。第二天，菲利普趁热打铁，火速命令手下布置好了教堂，两人立刻举行了正式婚礼。蜜月中的小夫妻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表面上这两个人都爱得热烈，实际上却有本质区别。
Mad Love《疯女胡安娜》电影剧照
年仅18岁的菲利普，因为母亲早逝，父亲疏于管教，早就习惯了浪荡子的生活。而且现在独自在他妈妈留给他的属地低地地区，更是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对他而言，跟女人鬼混就跟吃饭一样习以为常。虽然胡安娜的外表的确触动了他，但是并不能从本质上改变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她依然不过是个政治棋子，外加是一个能引发男人肉欲的漂亮小棋子罢了。他从没有给过胡安娜发自内心的爱与尊重。确切地说，他这辈子从来就不知道如何给女人爱与尊重。胡安娜却把菲利普这种一时的迷恋，误认为是爱到刻骨铭心。她把自己代入了少女天真的幻想，以为自己遇到了完美而深情的丈夫。大色狼的魅力挑逗，已经让她深深陷入了泥潭，从肉体到心灵都无比依恋新婚的丈夫。而这种爱到失去自我的狂热状态，几乎伴随了她一生。
               浪荡子菲利普画像
               胡安娜画像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菲利普就厌倦了新婚妻子，又忍不住夜不归宿，跟其他女人厮混。胡安娜完全不知所措，因为她从小的教育里都不知道男人如此对妻子不忠，女人该如何自处。虎妈伊莎贝尔王后希望能教育女儿们举止高雅，母仪天下，却没有清楚告诫她们，老妈给你们找的老公，虽然个个地位显赫，但很可能根本就不爱你们。你们不可以对政治婚姻期待太多。而胡安娜从小耳闻目睹的菲迪南与伊莎贝尔从私定终身到恩爱一生，偏偏是政治联姻里的异数。父母的经历给了胡安娜强烈的错觉，以为自己的婚姻自然就该如此。她却不知道父母不离不弃的背后，也有着互相利用的需要，当然，还离不开老妈驯夫有术的本事。
胡安娜在独守空房的长夜中迷茫痛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丈夫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无论是柔顺的哀求，悲伤的哭泣，似乎都无法唤回丈夫的心。她开始跟菲利普争吵，斥责他的不忠，换来的只是菲利普更加冷酷的离弃。而且菲利普慢慢开始把夜不归宿当成对胡安娜的惩罚。其实，那个时候妇女地位低下，丈夫随便打骂都是很常见的，女人根本没地方去告对方家庭暴力，更没有给受欺凌妇女设置的避难所。不过以胡安娜的背景身份，菲利普可不敢打骂她。所以，菲利普很聪明地想出了教训老婆的 “冷暴力” 模式，可谓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只要胡安娜敢惹他不高兴，他就一走了之，而且不回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从这时开始，胡安娜精神不稳定的迹象越来越严重。她在丈夫离开后动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夜恸哭哀号，或者用头撞墙，自虐自残。
Mad Love《疯女胡安娜》电影剧照
如果她只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这不过就是一个文静少女蜕变为疯癫怨妇的白烂剧本。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这种事情都上演过无数遍，毫不稀奇。但是胡安娜偏偏代表着西班牙在欧洲大陆的政治利益，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当西班牙使节来探望胡安娜，希望能了解她到底在低地地区如何施展西班牙的影响力，却根本得不到她的回应。神情木然的胡安娜，心里只牵挂着丈夫对自己忽冷忽热的行为。而眼前这些来自家乡的人竟然问的都是些莫名其妙不相干的问题，让胡安娜烦得不行。她完全没兴趣跟使节攀谈，更不要说探讨政治上的运筹帷幄了。碰了一鼻子灰的使节，只好自己努力，明察暗访，然后写了一份长长的报告回去交差。伊莎贝尔王后读到这份报告，顿时忧心忡忡。
Mad Love《疯女胡安娜》电影剧照
报告上说，据当地知情人透露，外加各个方面的观察，菲利普对胡安娜公主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但是公主却把自己的丈夫当成生命中唯一的宝贝。由于丈夫不忠，公主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以她的现状，别说无法施展西班牙的政治外交影响力，只怕她连在低地地区自保都很困难。可怜的胡安娜公主在经济上几乎已经被架空。虽然她带去了不少财宝嫁妆，还有大批仆从，但是现在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自由支配的财产，甚至连随从的月奉都要拖欠。一方面因为她丈夫的巧取豪夺，另一方面也是某些奸诈的随从官员暗地里瓜分。明知道妻子的财务陷入困境，菲利浦并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更不要说给妻子分享共同支配婚后财产的权力了。总之胡安娜公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一团糟。
年轻的胡安娜《疯女胡安娜》电影剧照
伊莎贝尔王后虽然自己个性很强，但是在教育女儿的时候，却不走叛逆路线，基本都在督促她们读书弹琴跳舞，提高才艺方面的估值。而在行为准则上，则完全遵守时代潮流，教育她们永远尊敬顺从自己的丈夫。也就是说，所有这些教育都是把她们往柔顺可爱、娇俏美丽、最大限度地取悦丈夫那个方向塑造。任何父母都不愿意把残酷的现实过早告诉孩子们，尤其在女人没有地位的时代。而这种教育让她们天真地以为，日后的一切都可以依靠丈夫，一旦梦想破灭，实在是很悲惨。以后的英国篇里也会提到，胡安娜的小妹妹凯瑟琳远嫁英格兰遭遇变故，哭着给爸爸妈妈写信求救，也跟胡安娜差不多单纯。虎妈真的对女儿们舐犊情深，把她们都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知道离开爸爸妈妈的庇护，世界有多残酷。纵然现在伊莎贝尔王后希望教育女儿，面对丈夫的不忠，女人对自己最大的保护就是自立自强，尽量不去在乎，也为时已晚。另外，深藏在胡安娜心底深处的精神问题的基因，在平静的岁月里就犹如被深锁的怪兽，沉沉入睡。但是经过菲利浦的激情、背叛等等冲击，怪兽身上的锁链已经松垮得摇摇欲坠。
油画疯女胡安娜 by Lorenzo Vallés
不过，也有刻薄的同学评论说，疯狂的人，这辈子注定就要疯狂。如果胡安娜没有遇见一个如此会撩拨她热情的男人，而是嫁了个老实头。那么，以她那种对爱情的渴望程度，估计这辈子都会意难平。记得《包法利夫人》的故事里那句话吗？——“那个女人渴望爱情，就好像砧板上的鱼渴望水”。这种感情丰富，又有闲功夫的贵妇人，日后不排除包个男宠，搞搞婚外恋，寻求可以寄托自己疯狂爱情的男子。然后自己就可以掬一把辛酸泪，哭诉为什么命运多舛，偏偏让自己这样的玲珑女子嫁了个毫无情趣的老公。于是呢，不是在丈夫的背叛中疯狂，就是在对丈夫的背叛中疯狂。人生的道路，其实都是自己选的。
Mad Love《疯女胡安娜》电影剧照
当然，胡安娜在低地地区的日子也不完全是一片阴霾。毕竟菲利浦百花丛中寻欢作乐，逛来逛去还是会有机会逛到胡安娜床上的。每当这种鱼水交欢的快乐时光来临，胡安娜立刻就忘却了之前的种种煎熬，再次幻想着，也许丈夫这次就不会再离开自己了。话说他俩的床上效率真的很高，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他们就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而大儿子Charles查理的出生，更是引发了规模盛大的举国欢庆。按照祖父那里的德语叫法，这个孩子叫Karl卡尔。而按照外祖父的西班牙语，这个孩子名叫Carlos卡洛斯。按照本地荷兰语，是Karel，按照意大利语是Carlo……之所以提到这些，是因为纵然菲利浦一生野心勃勃，也根本料想不到，自己的大儿子日后的统治势力范围，将囊括整个西班牙王国、荷兰比利时等低地地区、德国、奥地利、意大利、西西里岛……他的名字将在欧洲各国，被无数子民以各种语言传颂。同时，这个孩子也是将奏响西班牙巨无霸帝国黄金时代的序曲。
查理五世幼年时和他妹妹们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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