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推送的第 593 个与众不同的人
突然感觉很多东西没法修好了,只能是失去了。
是33岁的李宇春感到遗憾,甚至悲伤的事情。当李宇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放慢语速,几次停顿。长达45分钟的访问里,司马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失落。
33岁,出道的第12年,正好一个本命年轮回。她说:人间一趟,看看太阳。她说,你要朝着光的地方,别被潮水淹没。
中国13.8亿人,
有1亿8千万人次,
在同一天,看了这条微博。
短短45字,
180多万的转发,
就像沙漠里噼里啪啦炸开的篝火,
在北京零下7度的冬夜里,
燃烧出一片声势浩大的暖光。
昭告着:
4年了,李宇春回来了。
不断翻滚叠加的的留言点赞,让许久不主动社交的李宇春,惊讶地吐了下舌头。
而彼时,网络那头,那张“下衣消失的海报”正在疯传。
穿着蓝色道袍,头顶棒球帽,李宇春裹着8寸黑色高跟鞋的两条腿就像尖刀,将“流行”两个字割开。
眼看网络暴力超过10年,向来要与外界保持距离的李宇春,终于还是决定对这个浮躁的时代发声,因为——“今天,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唱着讽刺意味满满的词曲“ 玩儿摇滚的迷恋娱乐新闻 / C位以待又一轮好戏纷呈 / 巨星订婚我已经阅后即焚 ”,问了所有人这样一个问题:
在今天这个被物欲、享乐主义、暴力气息
所裹挟的时代,
在那么多的“流行”里,
你,是否依然热烈和纯粹
你,又是否能在疲倦后全身而退?
她说:人间一趟,看看太阳。
而这一年,2017年,正好是李宇春出道的第12年。十二年一次本命年,就是一个循环。走完整整一轮回,李宇春33岁。
33岁,她早已不再只是局限自己的唱歌事业,她一边秉承着“有能力掌控,我才会去做”,一边从内向型人格里,伸出触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新的身份。幕后策划、演员……
《捉妖记2》李宇春长发的造型,简直惊艳。司马记得是大年初一会上映。
33岁,
一个比过去更加成熟的年纪,
你却很难在她身上找到世故的痕迹,
她依然如21岁那时一般,
做她的白衣少年。
“她不油。
她的头发、衣服永远干净,她站在那有自己的姿态,不会因为旁边人动了,自己的站姿就有一丝改变。”干净,是所有人对春春的第一印象。
这种干净特别熨帖,是从内到外的。声音很干净,没有成人的世故感,清透。穿着很干净,白衬衫牛仔裤就是她本人。表情很干净,为人处事也很干净,用流量圈钱的事儿,只能对不起了。
曾经在一档节目里,有个阿姨讲李宇春,说我第一眼看到春春就觉得这姑娘咋那么干净呢,春春打趣地插了一句,因为爱洗澡呗。
所谓相由心生,
就是这样吧。
如果一定要说这12年间发生了改变,
那就是她变得更加淡定从容,她的心更加开阔
以及,
不再一次次逼问自己:“why me ?”
“why me?”
直到坐上飞机,她的心还是砰砰的。
05年的夏天,李宇春成了那个被时代选中的超级巨星。
什么是巨星?她第一次体会这个词语,是用身体。短短几分钟登上飞机的路程,简直举步维艰。有生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地头皮发麻感。巨大的人流涌过来堵住她前行的路,嘈杂的声音之中,让尚还挂在耳边的耳机失了声。无数的摄像机对准她:“春春看这边”“春春我爱你”……
“why me?”
李宇春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21岁的她并不想参与竞争,却成了这场争夺中不得不存在的个体。她的欲望很差,但,说出来谁会信。
“刚出道的时候,我非常抵触‘艺人’这个称谓。因为我觉得歌手就是歌手,艺人就是艺人,这是不一样的。在音乐学院所受的教育里,歌手就是唱歌的,他就是他自己的样子,可是我觉得‘艺人’是一个产品,像商品。”
李宇春的语调顿了顿。没错,商品。
李宇春在早期的采访中这样回答——“没有办法”
很长一段时间,
李宇春需要像商品被展出。
和陌生人寒暄,合照,握手……
当烫着爆炸头的她登上《时代》《纽约时报》,
争议比过往更甚至。
很可以理解。
不管是中性的打扮,还是嗓音,都对当时的主流审美,都是对当时中国社会环境的巨大的冲击。
一波阳刚气的诨名被强行加在李宇春身上,负面新闻蜂拥而至。如果哪天睁开眼睛没看到黑李宇春的文章,玉米们(春春粉丝):“就像过节一样”。
到今天,流言都没有停止。
她的唱功一度被吐槽。高音呢?高音呢?
在一个“高音飙得越高,唱功越高”的世俗眼光中,能够欣赏李宇春这样女中音的声音并不多。
早年在音乐学院读书时候,她一度怀疑自己“因为周围的同学都是女高音,只有我是女中音”但是她的导师告诉他,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识别度很高很漂亮。她才慢慢找回自信。
真正认真听过她歌的人知道,她是用感情唱歌多过用技巧的歌手。
当不理解与流言肆起,
李宇春选择了沉默,
但她从来是隐忍,
她是藏在心里的那种小孩。
甚至反过来安慰担心得不得了的妈妈。
“我那时候很懵(指走红被喷这件事)”说起这段故事,李宇春带着笑腔,12年过去,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恼劲。
她是双鱼座,双鱼座的特质让她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父母对她的家教,是接人待物时要规规矩矩:不能晚归;吃饭要用两只手,不能剩饭等等等……这一点,对她后来的处世影响是极大的。
李宇春录节目,从来是提前到,也不摆架子,前辈评价李宇春有礼貌有修养。甚至是她的粉丝,也沿袭了这一特质。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清醒。
不解释,只在自己尊敬的领域做好,剩下的交给时间。时间会剥掉这些被强加在她身上的标签与流言。
最心疼的自然是她身边的人,面对这样一个隐忍的小孩。
这些心疼,李宇春当然都知道。她很感激,但她的个性是不会刻意去煽情,甚至是排斥煽情。
然而只要你仔细观察,那些小细节,早已经透露了她对她们的宠爱。
比如,极少走VIP,只是想让等她的人能够看到她,能够不白来一趟。再比如在这次的专辑里,她专门专门为粉丝创作了一首歌,让粉丝来主唱,她做副歌——“不想太煽情,想说就是甜甜的感觉就很好。”
李宇春很重感情,也许从一些小事就可以窥探到。
在这张专辑中,有一首歌叫耳机。这首歌的灵感源头是她的耳机。耳机换了,她想修好它,跑遍所有的店,可是店员都对她说“你买个新的吧”
“我就很想修好它。因为那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一份生日礼物,我就很想修好它。于是我就去了很多地方试图修好它。可是每一个店员都跟我说,你不如买一幅新的好了。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听起来也蛮小的事情,但对我来说,我就会有一种情感上的失落。我就会觉得说,买一幅耳机是没有问题,但是谁会在意这个耳机背后的情感连接呢。
突然感觉到很多东西没法修好了,
只能是失去了,
是33岁的李宇春感到遗憾,
甚至悲伤的事情。
“我还真挺悲伤的。”
李宇春停顿了2秒,才回答我关于“岁月流逝”的问题,语速也慢了下来,“身边的人结婚的生小孩的,我的老师,我的师兄。有的结婚了又离婚、有的就泡夜店、混…突然之间,你一起喝酒唱歌的非常熟悉的人都变了,那个打击是很大的。
在世俗里,在争议中,她就像自己在《一趟》mv扮演的机车侠,一路披荆斩棘。
12年了,她没有妥协,
她让人们看到,
她用最简单最倔强甚至孩子气的方式,
如何赢得了这个世界。
她说音乐就是她理想的生活。
她不要事与愿违。
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李宇春
在她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凡人梦:音乐是音乐,生活是生活。
如果不是意外被参加超女,毕业后她会去北漂。就像她自己说的,
做一个不违心的流浪者。
她希望能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角落,希望别人,仅仅是喜欢和关注她的作品。但她同时又明白,这是做不到的。只要她存在,流言就会存在。
仍记得,2010年,在南京的演唱会上,一直把感情隐藏的李宇春,在唱《流言》时候曾意外地情绪失控:
“其实我在演唱那首歌曲的前半部分时没有那么激动,但后来,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我妈妈,她满脸都是眼泪,记忆里我好像从没有看过她那样哭过,而我爸爸在一边拉着她,我一下子觉得很难过。所以……那一次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她哽咽地念出大屏幕上,投放着的自己写给自己的一封信。
谈到流言,谈到自己的痛,但还好,“我还是我”。
而这一年,也恰好是与当时的天娱5年合约到期,李宇春决定不再续约,而是成了自己的工作室:“我不想大家都在干什么我就一定要去干什么,要有自己的主张和选择。
12年间,她努力不被潮水改变。即使负重前行。
倔强直率赤诚孩子气,都是极易磨损的特质。一旦失去,便再也回不去。
所以,拒绝为那些无意义的出台花时间,为自己腾出更多的创作时间。
开价高达8位数的真人秀,她也拒绝。
今年中国有嘻哈来找她当明星制作人,她这样说:
“我并不认为我有能力担任,虽然导演认为作为一名“主流”歌手,我拥有的舞台经验和大众认知可以成为我担任制作人的理由,但我觉得不同流派的音乐与音乐人之间,不能用主流与underground来做区别。我平时喜欢听一些嘻哈音乐,正因为如此,我认为不去参加才是对嘻哈最大的尊重。
要尊重音乐,尊重自己,尊重别人。
没有人任何人应该来定义你的流行,你要做的是自己的流行,而不是大家的流行。
不是么?
——来人间一趟,你当然要好好看看太阳。
而当年那些盛极一时的标签留言,也在时间里一点点剥落,还原成李宇春本来的样子。
用两条腿坚韧地去行走,就像尖刀,刺破普世的“流行”。
仍记得在海报的,李宇春的眼神写满肯定。背后是空旷的旧工厂,黄绿色暗沉的调子里,我们看到,阳光已洒满大地。
“21岁,33岁,我其实没有变吧,哈哈。”
的确。
12年一轮回交出的这个作品,是在讲这个时代,也是在讲她自己,在整张专辑压轴曲目里,在案台前,李宇春创作下了《一趟》。

同时,她也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也许可以作为文章结尾,送给每一个人:
“中国著名诗人海子在诗里写到:“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诗人死于二十五。
青年死得特别早。
杀死青年的除了战争、疾病、贫穷,还有时代的冷漠。
提笔写这首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很多青年的脸。我曾经在伦敦深夜的地铁里,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提着酒瓶狂欢,任凭列车呼啸而过。我也看见他们中的一些在霓虹灯闪烁的东京雨夜里争吵,撕扯,喊叫。每一张在空旷地下车库孤独滑板、在潮湿暗巷贩卖青春、在虚拟网络沉迷不前的年轻脸庞,都写着相似的麻木与迷茫。城市太大,他们的声音淹没在时代呼啸而过的噪音中。
《一趟》这首歌并不是一首热血有梦的励志歌曲。千人诺诺,何处有声?在理想与现实的冲撞中,不管或泪或笑或怒或怨,都请不要盲从而温顺地走进良夜,让青春就此作罢。
沉钟叩响,那是召唤。像海子说的那样:人间一趟,看看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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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
人间一趟,看看太阳。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秉持心气,何惧远方。
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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