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虎扑上有个很火的帖子。

一个网友的母亲去世了,丧葬期间他没流过几次泪,心里感觉也并不太悲伤。

他很困惑,自己是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帖子里有网友这么回复:
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而真正会让你感到悲痛的是打开冰箱的那半盒牛奶、那窗台上随风微曳的绿箩、那安静折叠在床上的绒被,还有那深夜里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光是想象这样的画面,就够催泪了。

最近一部新出的港剧里,陈奕迅就是这样一个,一直放不下亡妻的深情男人。
短暂的婚姻
My very short marriage
Mal
(蔡思韵 饰)
跟老公Terry
(郭伟亮 饰)
刚搬进何文田街17号,这里地段好,交通方便,可惜房东只租不卖。

巧了,搬进来没多久,就有中介跟Mal说,楼上有业主要卖房,他太太去世了,住在这睹物思人,所以想卖掉。
Mal带着小点心上楼,准备探探业主口风。
门一开,巧了,不就是自己前两天上天台晾衣服时,撞见的那个(一副屎脸的)泡面头?
泡面头叫Galen(陈奕迅 饰),妻子去年过世后,独自带着儿子生活。
本来也没什么,一个多金丧偶男整天在天台发呆,一个家庭主妇每天上天台晾衣服,天天见,邻居嘛,搭两句话也很平常。
就算聊多点呢,也是家常,儿子的功课啦,街坊们的事啦。
可一不小心,就会戳到Galen的痛点。
Mal说自己两口子带娃都辛苦,顺嘴问Galen,一个人带娃更辛苦吧?
话刚出口,Mal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刺激人嘛……于是赶紧道歉。
可Galen笑笑后的回答,让她措手不及。
你认为不提她,我就不会想起吗?
这条街,这栋楼,那些云、天空
我看到每样东西都会想起她
Galen眼里,即便妻子已经不在,冰箱里剩的半盒牛奶、天台上的绿植、靠在墙边的海报,甚至挂在窗外的月亮,都是她的痕迹。
曾经在这里越开心,现在就越痛苦。
躲不掉的。
听完Galen的话,Mal跑下楼,一头扎进老公怀里。
妻子去世后,Galen养成了一个习惯,经常在夜深人静的街上到处走。

有时呢,会遇到等丈夫下班的主妇Mal,就一个在阳台,一个在路边随口聊两句。
交流越多,Galen越发现,不光这栋房子,连Mal身上,都开始有亡妻的影子。
她们喜欢同一幅画、都爱绑马尾、在天台晾衣服……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Galen散步时会不由自主停下来,望着那扇窗。
直到这晚,Galen在街角闲逛,看到了Terry。
怀里是另一个年轻、漂亮、火辣的姑娘。
该告诉Mal么?
告诉,好像自己是个拆散别人婚姻的小人。
不告诉,对Mal暗生情愫的自己,又妒忌到不行。
妒忌,不是因为Terry拥有Mal自己没有,而是妒忌他明明不配拥有。
Galen开始小心翼翼提醒,借莎翁剧《海边仲夏夜》里的句子,告诉Mal要多留个心眼。
真爱无坦途
可即便心大的Mal蒙在鼓里,她跟老公的婚姻也偷偷在变。
两家人的小聚会,开起女司机的玩笑。

Terry说,Mal这种女司机啊,真要命,好端端一台车,她开出去就刮花。
Mal佯装不服气,刮就刮咯,反正你也大骂了我一顿,你问下人家Galen,太太刮花车,会骂人吗?
Galen也是个夯货,没听出来是玩笑,正经到丧地回答:
不会
很多人都说我太太(对物质)比较随意
可能因为我从不觉得物质比她更重要
Mal大学念艺术,跟法律系凤凰男Terry没什么共同话题,倒是和英国海归Galen,聊得投机。
一来二去,Mal也会在心里偷偷比较。
自己为了Terry,放弃喜欢的设计师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还得频繁搬家。丈夫经常“应酬”晚归,一天见不到几面。
相比起来,Galen宠妻子宠到令人羡慕。
妻子生前喜欢《天堂电影院》,他淘来这部片在意大利首映的导演签名海报送给她;妻子觉得孩子学好中文重要,全家从英国搬回香港;更不会因为刮坏车这种小事叨叨。
有比较就会有权衡,碗里的和锅里的,哪个更好?
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闺蜜劝她想清楚:过得好不好,不用跟别人说,跟你自己说就行了。
你不需要、别人也不能够,对你指手画脚。
Terry照常在外偷吃,Mal跟Galen也越走越近。
一次“意外”的伦敦之行,两个人不可避免地……
结局肉叔就不剧透了。
但剧里有丧偶的、离异的、出轨的,想想也知道,它绝不会是皆大欢喜的happy ending。
我们都知道,婚姻这座围城,进城容易,守城难。

看片时,肉叔好几次想起去年那部韩国电影《男与女》,讲的也是中年已婚男女出轨的故事。
那部片坦诚了欲望与婚姻之间的冲突。它讲的是陷入围城的男女,心里的不甘、悸动、挣扎。
那种明知道眼前的稻草不能救命,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抓的冲动。
《男与女》最后的结局,出轨的女人选择了出走,出轨的男人却选择了留守。但不管怎么选,他们都是孤独的。
《短暂的婚姻》想说的,也是孤独。

片名“短暂的婚姻”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丈夫妻子价值观不同,就像Terry那样变心,像Mal那样寒心,为了随便什么鸡毛蒜皮吵成一团,亲手撕碎以前的每一滴美好回忆。
这样的婚姻,虽生犹死,注定短暂。
第二层,就算两人志趣相投,历经过风吹雨打、外人攻城,守住了这座城……那又怎样?
总有一方会先离世,ta的音容笑貌,你们在一起的所有回忆,统统在ta去世后纠缠住你,让你像Galen一样放不下、走不出。
你看见这条街、这栋楼、那些云、天空……看到每样东西,都会想起ta。
Galen对Mal说,自己曾参加过一个80岁老人的葬礼。葬礼上,她的爱人事无巨细地回忆了两人60年来,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60年,够漫长吧?
可悼词是这么开始的:我的婚姻很短暂,只持续了60年。
这样的婚姻,虽死犹生,一样孤独、痛苦。
真心相爱的人,不能够天长地久;胡胡混混,反而容易同偕白首。
可不可悲?
为了体现这种贯穿全剧的孤独,从构图到画面都有讲究。
角色常常挤在画面一边,或是被框在家具和建筑当中。
Mal跟Galen的感情在两人伦敦之旅中,突飞猛进。所以伦敦之行,比灰蒙蒙的香港生活多了些色彩。
上图伦敦,下图香港
两人在伦敦的几次“约会”,平常只穿蓝白两种颜色的Mal,每次身上都会多戴一条粉色围巾。
不光画面细节维持了ViuTV的高质量,全剧最高亮的,其实是——
陈奕迅。
《短暂的婚姻》其实是为了配合他即将推出的新专辑,打造的音乐剧集,所以每一集里,都能听到至少两首陈吹神的新歌,歌声与剧情水乳交融。
另外肉叔没想到的是,陈奕迅的演技原来可以这么好。
一开始出现时,他一脸屎样,因为走不出丧妻阴影严重抑郁,不管跟谁说话,眼神都飘忽不定,瞥一眼就移开,不敢长时间跟人对视。
后来对Mal暗生情愫,渐渐走出心理阴影,再跟人说话,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明显改变。
难怪连杜琪峰都曾夸他:“演技冇得顶(棒呆了)!”
最后,《短暂的婚姻》共5集,每集只有30分钟左右,可以连起来当成一部电影,两个小时就能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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