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我七岁的儿子被洗手液泡泡吸引,忘记了哗哗开着的水龙头。“宝贝,不要浪费水。”我喝止他,“妈妈,是因为水很贵吗?”,“不是,是因为水资源很宝贵。”
其实我儿子一直喜欢科普类书籍,他很小的时候就很清楚水资源的分布和匮乏,但是书上读来终觉浅,这现实生活中打开就有的自来水,到底是缺乏在哪里?我叫他过来,打开电脑,搜“云南干旱”,让他看那些一张张真实得残忍的图片。干裂的土地,垂死的作物,孩子们绝望的目光,碗底浑浊的一点点水…“他们好可怜啊。”我这个从来没见过悲惨世界的宝贝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的时代,很多时候我们在谈论欲望,因为我们对欲望是警惕的,我们担心孩子受到太多的诱惑。可是,我们很少和孩子谈到绝望,因为我们希望他们的世界永远风调雨顺,我们舍不得他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有悲伤。
然而,他终会长大,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孩子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不够好,但是我们够勇敢。
于是我们领教了世界是何等凶顽,同时又得知世界也可以变得温存和美好。
——村上春树
各位书友大家好,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共读《平凡的世界》第一部的第二十五章到第二十八章。
在开始之前,我们先问问自己三个问题:
1.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为你打开全新的世界?
2. 经济学的平衡和利益最大化你了解吗?
3. 资源匮乏对人们的生活和精神有多大的影响?
1
虽然家里还是那么穷,孙少平在经历了贫困带来的屈辱和孤独,初恋和失恋后的煎熬,参加了文艺汇演和黄原市讲故事之后,开始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渐渐抛弃了这种虚荣或者说自卑,大大方方站在 队列中取他的饭”。所以就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面说的那样:“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只要是货真价实的,经历会打磨我们,让我们的脆弱慢慢坚强,让我们的偏执悄悄退让。
对少平来说,最重要的经历就是他和晓霞有了越来越多的接触。

我们先来好好说说田晓霞,这个聪慧、美丽、大方、有思想、有能力的近乎完美的姑娘。
晓霞让孙少平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对一个刚离开黄土地,不久前还在为自己的黑面馍感到无地自容的农村少年来说,晓霞就是他全新的天际线,他只能仰望她的光环,崇拜和追随。通过晓霞,少平知道了应该要看书看报,要自己思考,因为一个有文化的人如果不知道国家和世界发生着什么,那是很可悲的。晓霞给少平推荐报章书籍,和他探讨实事,肯定他的进步和“气质”,成为少平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柱。 虽然少平也许最终没有那个幸运永远的和晓霞在一起,但是晓霞带给他的阅读和思考的习惯,如影随形的成全了他的人生。
王小波说过:
“人和人是不平等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人与人有知识的差异。” 晓霞,在成为恋人之前,她是少平人生的导师和贵人。
2
黄土高原,干旱。
“严重的干旱已经把庄稼人的心都烤焦了”
爱说爱笑的农村艺术家田万有大叔,总是以信天游、“链子嘴”随心所欲的嘲讽世事直抒胸臆,所以当孙少平听到田五叔悲戚的祈告,心猛地一沉,在这种庄稼人绝望的呼喊和呜咽中,谁能铁石心肠不动于衷?
东拉河水被上游几个村拦住了,双水村的绝望立刻被点燃成愤怒!于是一场挖水坝放水,最后水坝坍塌,水尽人亡的闹剧和悲剧就这么发生了。这样的悲剧虽然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但是在四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的思考和反省。

一方面,我们可以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这个偷水事件就是资源稀缺下和供需不平衡的恶果。经济学讲究均衡,利益最大化。上游村子截水,达到的是这几个村子的部分均衡(partial equilibrium),而整个公社的总体均衡(General equilibrium) 没有达到,从而导致这个缩影社会供给需求不平衡。公社领导没有在干旱发生的时候把河水分给各个村,这就是在宏观经济里政府干预的作用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
另一方面,我们来讨论一下资源的匮乏对人的生活和精神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在说匮乏之前我们先说过盛。在美国,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对资源的疯狂消费。学校和公司里,常常夏天冷气开得我们需要穿毛衣,冬天暖气热得我们扇电扇。有的大楼为了温度适中,冬天把暖气开到最大,然后同时开冷气调节温度。我儿子小学餐厅,如果小朋友没能吃完午餐,老师带领学生一起把整盘食物倒掉,有时候整盒没打开的牛奶也随手就丢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很多人毫无顾忌的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他们不会有“资源是人类共有的”这个意识。其实从资源角度,即使明天的一口新鲜空气也不是完全免费的。我们浪费的就是别人缺乏的,这种挥霍实际上就是一种掠夺。我们,需要懂得感恩和惜福。
而匮乏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去年圣诞节,我们全家去维京群岛度假。海岛环境,淡水就是最重要的资源,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很大的用来接雨水的储水池,无论洗澡做饭还是打扫卫生,都得看天公老爷的脸色。
离开维京群岛前一天,大风,全岛停电,水泵也不能工作了,所以从海边回来的我们不能洗澡,只能裹着一身的潮湿和海腥味坚持到第二天。我的孩子一直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洗澡?妈妈,厕所冲不了了。妈妈,我想洗手。妈妈,我要回家。”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天,而且是在风景绝美的度假天堂,资源的突然中断也让我们很紧张很无助。所以,如果这是持续几个月的干旱,如果这是威胁到生死存亡的匮乏,人们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双水村偷水事件肯定是荒唐的无知的狭隘的,但是也是可悲的可怜的绝望的。
3
在这场悲剧的描写中,最鲜活的应该是俊斌的遗孀,漂亮女人王彩娥,丈夫刚去世,她娘家妈妈那股子狠劲儿就跃然纸上:“以后寻个灵巧的手艺人,吃酸的喝辣的你也过几天自在日子!”,所以王彩娥之前的和之后即将发生的所有故事,我们都能找得到起点和原因,作者的布局和铺垫甚是巧妙。
除了葬礼悲戚的大场景描写,双水村的小人物们在作者笔下也既丰满又立体:田福堂的圆滑世故,孙玉亭的狡黠取巧,金俊武的刚毅坚强,金俊山的担当诚恳……就像作者说的,在这篇黄土地上,能人强人和星辰一样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精彩。
“我们都是失落的灵魂,没有一种拯救是纯洁完善的,重要的是,我们上路了。”
——村上春树
下次共读,温暖的抉择,现实土壤里的爱情之花。
主播简介
Emma,现居美国盐湖城,膝下一儿一女。家庭主妇的身加颗残存的文艺心。宅女一枚,热爱烘焙烹饪,热爱独立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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