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教孩子读书,不如教他们爱上读书
最近,我在读一本书《培养读书的孩子》(Raising kids who read),作者叫Daniel T Willingham,是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一位心理学教授。他主要研究大脑的学习与记忆机制,最近几年将更多的精力转移到应用层面,即如何将认知心理学与神经学的理论应用于中小学教育。
Greg Olsen作品
在这本书里,他解释了阅读背后复杂的心智运作机制与发展特点,包括语言、记忆、基本认知以及视觉等。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们大脑中的“阅读通路”中会逐渐增加越来越复杂的认知特点,并会对推理、类比推理、情绪反应及发明创造产生影响。
他认为,一个成功的阅读者由三个元素构成,一是解码能力、二是理解能力,三是动机。从孩子一出生起,父母就应该同时考虑这三个元素,但其中最重要的是动机——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多读书,但与其教孩子读书,不如教他们爱上读书。

怎么让孩子爱上阅读呢?
在这本书里,Willingham教授提出了很多实用性的建议,如何使得阅读变得有趣好玩,设置温暖舒适的阅读环境,如何与电视、网络争夺孩子的时间与注意力等等。
但他认为,帮孩子建立阅读动机最好的方法是从自身出发,设立一个家庭的基调:读书是这个家庭珍视的一种品质。我们是一个喜欢学习新事物的地方,我们喜欢了解世界,而阅读是了解世界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在他/她还没读书之前,就意识到自己身在一个爱读书的家庭里。对孩子来说,这是一条非常强大的信息,就像你墙上挂出来的奖章,在家里立下的规则,就像你谈论你所尊敬的人。
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又翻出去年魔法象童书馆寄来的《与爸爸一起读书》。这本书名气不大,也没拿过什么奖,创作于十几年前,作者是一个叫理查德•乔根森的牧师,并不出名。他有两个女儿,父女三人经常一起读书,从苏斯博士一直读到简•奥斯丁。
在网上搜索了半天,发现一则关于这位牧师的小豆腐块的报道,谈到这本书的创作动机:有一天,他正和13岁的女儿安娜在厨房的餐桌前读书,电话响了,是安娜的朋友打过来的。对方大概问了她在干什么,她就回答了一句,“跟我爸一块儿读书呢。”
“她的口气那么自然,那么落落大方,我有点震惊,毕竟对那个年纪的少女来说,这不是什么很酷的娱乐活动。故事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萌芽的。”
这位爸爸和女儿都读了些什么书呢?
《戴高帽的猫》
《鹅妈妈童谣》
《魔戒》
莎士比亚、爱伦•坡、荷马、威廉•华兹华斯、罗伯特•弗罗斯特、亨利•梭罗……不过,此时女儿已经长大离家,父女二人是通过电话一起读书了。
画面再一转,爸爸已垂垂老去,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望着女儿给两个孙女读书,坐在他和女儿曾经坐过的沙发上,读着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的《戴高帽的猫》,眼神中泛着温柔的光。
再翻开一页,爸爸已满头白发,卧病在床,轮到女儿给爸爸读书了。
这对父女共读的最后一本书是《圣经诗篇》,第23首。
这首诗我查了一下,是这样写的: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阴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我觉得,诗中的“耶和华”,改成“书”,似乎也未尝不可。
在中国,越来越多的父母已经开始意识到亲子共读的意义,尤其在6岁以前,每天抽出10分钟与孩子共读,是对他们的教育最好的支持方式之一——很多研究发现,爱读书的孩子有更大的词汇量,更好的解决问题的能力,更高水平的情商,“以积极的方式辨别、使用、理解和处理情感”。
但是,关于为什么要共读,如何共读,在一切实用性和功利性的理由之外,《和爸爸一起读书》给出了一个最令人信服的答案:“它代表的是一种家庭价值——阅读是我热爱的事情,是我觉得重要的事情。我作为一个读者而获得的体验是任何其他方式无法获得的。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也体验到这种魅力,并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就像故事最开始的那句话——“这张照片里有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和爸爸一起读书。”
所以,这对父女的阅读之旅并没有在童年结束,而是以各种方式贯穿了他们各自的一生,而这也是这本书最打动我的地方。
是的,3-8 岁期间是一个人阅读能力形成的关键阶段。在儿童自主阅读能力成长的历程中,需要父母的正确引导与温暖的陪伴。但是,过了8岁以后,是否就可以停止了呢?
事实上,过了7岁以后,很多父母都放弃了与孩子一起阅读的日常习惯。根据英国的一项调查,1000名6-11岁孩子的父母中,有44%表示再没有在孩子7岁以后与他们一起读书。
如果止步于此,我们失去了什么呢?
关于亲子阅读,《纽约客》的专栏作家亚当•戈普尼克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精辟的论断:所谓“沟通领域”很多时候是“冲突地带”——多愁善感的成年人遇到渴望长大的孩子。
“在儿童文学中,成年人想要一个关于童年的抚慰图像,或者一个熟悉的名字或者故事;孩子则想要一艘船,一个出口,一种彼岸生活的案例。孩子想出去,他们的父母则想回归。成年人渴望通过奇境、纳尼亚、乌有乡回到童年的愉快光景,而孩子们想把这些地方当作超越孩子气的跳板。成年人被乡愁驱动,孩子们则想把它们作为漫游真实世界的地图。”

但是,最好的童书,从来不是人生的简化版本,而是以一种极致的优雅与简单处理生命中极为复杂的问题,如爱、孤独、失去、生命的循环。无论4岁,还是40岁,我们都在处理同样的问题。即使有一天,当我们垂垂老去,仍然会像孩子一样受伤、愤怒、受挫折。
所以,即使是冲突地带,仍然遍布了两代人沟通与理解的幽曲小径。对孩子而言,他们追随书中的少年/少女,离开熟悉的家,踏上冒险的征程,经历种种挫折与险阻,之后对家、对自我都有了一个新的、更好的理解,也拥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而对成年人而言,童书的确提供了一条回到童年的密道,但“回去”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成长?是回到生命的根基所在,回到生命最初本就不确定的独一无二性,回到生命每时每刻潜在的开放性,重新以惊奇的目光打量世界,再次追问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世界可以是什么样子的?人生是否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当我们在莎士比亚、爱伦•坡、荷马、威廉•华兹华斯、罗伯特•弗罗斯特、亨利•梭罗中相遇时,那是多年父子成兄弟,多年母女成姐妹,是生命的另一重境界了吧。
至于,必须是和爸爸一起读书吗?
我曾经在BBC的一篇报道中读到一个调查,说是父亲陪孩子读书,对儿童心智发育的效果更好,因为在阅读过程中,母亲更容易问一些事实的问题(比如“你看到了几个苹果呀”),而父亲则更愿意问一些更具认知挑战性的问题,更容易刺激孩子的想像力(比如,“你看,这里有个梯子,你记得以前爸爸的车上有一个这样的梯子吧?”)…….
这种研究有多大可靠性不好说,但鉴于中国的爸爸中愿意陪孩子读书的极少,就姑妄听之吧。
现在,放下手机,来三联童书馆,选本书和孩子一起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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