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雷斯林吗?其实我也在找你
“雷斯林”那个号被永封了,很委屈,而且看来无从申诉。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认认真真做了两年多的东西。
01
我是2015年7月开始认真做这个微信公众号的,每次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做公众号的时候,我都会说一开始其实就是写写朋友的故事,就是把朋友的故事写成小说,渐渐的,找我写故事的人越来越多。
雷斯林这个名字我解释过,是龙枪系列小说里的主人公,我每次都会口是心非地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邪恶大法师,拥有最孱弱的身体和最聪明的大脑,代表着智慧的伟大力量。
但我从来不说的是,雷斯林从小就害怕孤独,他那强壮阳光的哥哥曾经说过:
“他们不明白。他们不需要我,即使提卡也不需要我,不像雷斯林那样需要我。他们从来没听过他小时候半夜醒来尖叫。从来都只有两个人,他和我。只有我在黑暗中倾听他,随时准备安慰他。他从来记不住那些梦,只知道他们很可怕。
他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发抖,眼中充满了只有他才看得见的恐怖景象。他紧抓着我啜泣。我会说故事给他听,或者用手在墙上比出可笑的影子来,帮他把恐惧赶走。
 "你看,小雷,"我会说,"兔子耶……"
我会伸出两只手指,像兔子耳朵般摆动。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会不再发抖。他不会露出笑容,即使在他小的时候都不会。但是他会放松下来。 
"我要睡觉了,我好累,"他低声说,紧紧握住我的手,"但是你要醒着,卡拉蒙,看着我,不要让他们过来,不要让他们抓住我。" 
"我会醒着,我不会让任何东西靠近你的,小雷!"我会保证。然后他会露出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然后筋疲力尽地闭上眼。
我信守我的诺言,他睡觉的时候我会醒着看着他。真有趣,也许我真的让他们没办法靠近,因为只要我醒着,他就不会做恶梦。”
虽然可能所有人都觉得我看起来很独立很强大的样子,但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就和他一样孤独。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写过,有一阵子,我实习上班的地方没人说话,回去的公交车上满满当当全是人,我被挤在中间,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回去租住的小屋,还要忍受隔壁小夫妻每天夜里嗯嗯啊啊的折磨。
当时我写道:

那个冬天特别冷,每天夜里我都会在网上帮陌生人写故事。
有一天空调坏了,缩在被窝里听一位读者倾诉。
她说她男朋友不告而别,她非常痛苦,一到晚上脑袋里就全是过去那些事。
“过去他会像这样抱着我睡觉。你知道吗,今天好冷”
“恩,确实好冷。”
“所以我想如果你可以帮我写个故事,把故事写温暖点吧。”
“好,一定让你们好好告别。早点睡吧,我慢慢写。”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我正因为寒冷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刚拿下耳机想要舒展舒展筋骨,隔壁小夫妻夸张的呻吟声立马就传过来,直往耳朵里钻。
女的动静大,男人动静居然比女人还大,我至今想不通一个男人那么大动静是为什么。加上那会儿刚分手,心情抑郁到无可附加。
当时就想到一句话。
习惯一个人了还好,如果从两个人的状态突然回到一个人,再被刺激一下,那感受绝对难忘。
第二天一样起床,一样排队,一样挤根本挤不上去的公交,一样跟着一大群人挤上满满当当全是人的车子。
车上人挨着人,都低着头,拼了老命地以各种奇葩的姿势掏出手机来刷。
公交站台上人山人海,公交门口堵着十几个没能上车的乘客,无力地拍打着门。
突然明白大概不止我,所有人都很孤独。
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公司所有员工清一色在20多岁时都结婚了。
我们的孤独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残疾。
没有人能真正解救你的孤独,但有个人陪着,总归会好受一点儿。
就像瞎子和瘸子,在这世上互相搀扶着向前走。
那时候我的读者大概是两万多个,也就和现在差不多。后来写着写着就多起来了,不但读者多起来了,我也换了个能交到朋友的工作。
后来每当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觉得自己特别孤独的时候,就会去后台看看每个人的头像和名字,就会去后台回复回复大家的的留言,真的特别有意思。
直到昨天我被封前,我的公众号上还有四十万名读者,我不喜欢称你们是粉丝,我知道你们只是喜欢读我的东西才关注我,但我依然很珍惜你们,看到页面一天一天热闹起来,真的很开心。
可惜现在只留下了这个无论点了哪个按钮都会变成404的页面,也算是遗照吧。后台的40多万个读者,我甚至没办法发送一条消息告诉他们那个账号已经没用了,而我有一个新号。只能通过关注者不多的微博和知乎发消息,碰上一个是一个。
以前觉得大家关系挺好的,后来发现其实就像巴别塔后的人类一样,其实毫无联系。
我还记得有一个读者名字特有意思,叫“万壕大帝 朕”什么的,我每次都要说他的名字,他也不生气,依然在后台孜孜不倦的留言。
我还记得有一个姐们在后台给我表白,一连表白了十几天,我都和她说算了吧,最后她不表白了,说她其实是个男的,就是逗逗我。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总之我经常写一些严肃的东西,有人也很严肃的和我讨论,但更多的人则觉得逗逗的挺有意思,会在后台调侃——我也乐意被调侃,从此有了一些很好玩的故事。
正是因为这些故事有趣,所以看到永封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
那瞬间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我又回到孤独一个人的状态一样。
特别难受。
02
经常有人问我,我写东西是怎么选题的,会不会每天开选题会或者是什么,我说其实我就一个人,没人开选题会,你去看我文章的作者一栏几乎永远都是“雷斯林”,而我向来把微信公众号推送当成一个更大型的朋友圈,每当我有倾诉欲的时候,就会上来写点什么,和读者分享。
我喜欢写有意义的东西,比起称颂,我可能更擅长反对,但本质上我是希望一切都能好的。
套用之前对新榜的朋友说的话叫做,如果外面下着雨,大家都在说下雨,那你绝不会为了说“下雨了”专门写点什么。但如果外面明明下着雨,所有人却都在说“太阳真大真温暖啊”,你才需要写点什么。
我至今依然这么认为。
公众号被封了以后,连带着过去的那些素材库也全都会被封禁,我不想这样,毕竟那些都是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出来的,我一点都不想和它们告别。所以我拉着朋友一起,拼命从网络的边边角角找我那些文章的尸体——这时候反而非常感谢以前那些抄袭的人,如果不是它们,可能连尸体都收不回来。
在收尸的过程中,我也在审视自己过去这两年究竟写了什么。
这两年里,我比较骄傲的是通过自己的文章引起了社会对杨永信医生的关注,包括北京卫视,中央电视台以及从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正义网的报道。
后来又采访了不少从里面出来的学员,在官媒记者的建议下没有继续出面,而是给他们提供信息,由他们继续探究这个戒网瘾中心的事情。
而在一年后的现在,国家起草了一项保护未成年人的新法规,法规送审稿里写道:
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通过虐待、胁迫等非法手段从事预防和干预未成年人沉迷网络的活动,损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权益。

等于明确了戒网瘾学校非法。
我不敢说这是我的功劳,但即使只做了微小的贡献我也很骄傲。
(在后台回复“杨永信”就可以看到当时的这篇文章。)
除此之外,我还在舆论逻辑比较混乱的时候,写过不少表达自己观点的文章。
比如在美国大选的时候,当所有人都觉得希拉里当选板上钉钉,选特朗普的都是低智商的傻人,特朗普就是疯子的时候,我觉得特朗普不但不疯,反而非常聪明。
现在Trump执政也有一段时间了,事实证明他其实和疯并没有关系。
(在后台回复“特朗普”就可以看到当时的这篇文章。)

当然除了这些,我还写过很多其他的。
比如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女朋友生气以后应该怎么哄,所以有一次我就采访了超过200名女性好友,得出了比较科学的答案。

后来在当时读者的要求下,还做了一个男生版本的。

(你们在后台回复“哄男孩”和“哄女孩”就能得到这两篇文章)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举例了。其中比较好的,之后编辑好以后也会在这个号上重新发出来,你们也可以通过回复下面的序号数字获取。
001 我怀念每个月生活费1500元的日子。
002 自杀之后,五年间她的微博多了70万条留言,每一条都孤独的要命
003 我曾试图用孤独来打动你
004 做我的奴隶吧

005 对很多男人来说,你对他好或者不好都是一种负担

006 你没穷过你不懂
007 一想到为人父母竟然不用通过考试,就觉得太可怕了

008 性瘾者
希望我能找全吧。
03
号被封了以后,出现了很多很多非常好非常温暖的朋友,他们自发在朋友圈转我的新号,让早上本来很难过的我真的感动地快哭出来了。


还有很多很多,就不一一放出来了。
这其中有以前的读者,有自媒体同行,有大学不怎么说话的同学,还有曾经和我争论过的朋友。
还能说什么?除了感恩,真的就只有感恩。
所以就像我上面的微博说的,即使现在的读者还没有以前一个零头多,即使现在自媒体普遍增粉困难,重新做回去几乎不可能,但我确实还需要一个地方表达自己的观点,以及和一些喜欢自己的读者聊聊天,排解心中的孤独。
经常有人会和我说,我让他们不再孤独,我让他们学到了许多,每次看到这样的留言,我都会保存下来,等之后自己孤独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或者和他聊聊天。
我在21岁的时候写了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从小想当科学家的人为生活所累,不断妥协最后成为了一个平庸的商人的事情。
故事的结尾我这样写道:
二十八岁时我成为了一名商人,做地产生意,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然后我在知乎上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小千。
小千不工作,但她总是在我指着电脑说把我手机给我一下的时候递给我IPAD,也许她也整天整天的有心事吧。
我不让小千做事,家里饭是我烧,家务是我做,钱也是我来赚。来稿费了就给她买一件她喜欢的奢侈品,让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拼死拼活地为了生存工作。她常说谢谢我让她过上了真正少女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说那话的时候她26岁,脸上有点化妆过度的痕迹,苦笑着,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人,爸爸笑的开心,想必这就是他想象中我最好的生活。妈妈则在和亲戚朋友聊天,估计是在说她从小就觉得我能成为一名成功的作家。同学们围坐了一桌,非要起哄要我上去给大家来一段演讲。
于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我大步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叫雷斯林,今年28岁,长大了想成为一名科学家。”
今年我还没到28岁,我的梦想不再是当科学家,但也不是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
但我知道,我和这样生活隔着的,其实就只有你们。
我曾经说过,我很丧,几乎不会期待这个世界还会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不相信世界有希望,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有点心慌。
但用张伟第一篇文章的说法叫做“我们够呛能改变潮水的方向。”
“但还是要试试。”
生活不一定会变好,美好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但如果不去试试就下定论,那就是中年人了。而我还不想做个中年人。
所以我想找到你们,同时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希望你们看到这篇文章的,可以帮忙把这个消息告诉身边每一个有可能关注过“雷斯林”的朋友。
你在找雷斯林吗?
雷斯林也在找你啊。
它现在的账号叫做“为你写一个故事”,以后可能会改成“新雷斯林”
和过去一样,扫描下面二维码就能找到他
他很想你
然后今天回复“晚安
可以得到很特别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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