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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尼斯·库奈里斯 
1936年出生在希腊,1956年移居罗马,毕业于罗马美术学院,生前一直居住在意大利罗马。被认为是“贫穷艺术”运动的最具代表性艺术家之一。
雅尼斯·库奈里斯(Jannis Kounellis)于2月16日在罗马去世。他是一位以“贫穷”著称于世的稀有艺术家。所谓“贫穷”,并非说他身世贫困,是指他终生信奉“清贫”的艺术概念,至死不渝。法国《世界报》载文称:他的辞世使得“贫穷艺术失去了它最忠诚的捍卫者”。
笔者自幼喜爱绘画,但对“概念艺术”流派却不敢恭维。数度去浏览巴黎香榭丽舍,或卢森堡公园举办的概念艺术展,感觉是乏善可陈,比观赏一年一度的大宫殿“国际现代艺术展览”还更让人扫兴,唤起对萨尔瓦多·达利亵渎达·芬奇绘画的反感。或许,这是因为自己真跟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了。尽管如此,笔者认为库奈里斯是一位可敬的艺术探索者,尤其是他给人启迪的“清贫”哲理概念,引人深思当代造型艺术和空间艺术日益商业化的颓势。
雅尼斯·库奈里斯在创作
雅尼斯·库奈里斯1936年生于希腊比雷埃夫,20岁进入罗马美术学院,受到抽象表现主义熏陶,不久摆脱非形象艺术,代之以几何图形为象征的新颖创意。库奈里斯独辟蹊径,从马塞尔·杜尚的创作中汲取“概念”,冲出物质的樊笼,来展示主体内在的灵动,以无形超越有形。从20世纪60年代,他卷入了在意大利开始流行的概念艺术潮流,声称:“我找到什么,就用来创作,像一个老式画家,来时两手空空。”他采用日常碰见的自然元素创作出艺术形象,譬如玻璃、石块、树枝、毛织品、铁皮及其他金属薄板,长刀和木匠钉子等等,以此表达艺术与生活的思维,用材朴素无华,成本远比大理石和青铜低廉。继1967年将活鸟装置进自己的作品后,库奈里斯于1969年再出惊人之举,把法比奥·萨勒基迪尼的阿蒂科画廊改成马厩,拴入12匹活马,以表现人类奴役大自然。尔后,他又用活鲨鱼、飞鸽和松鼠等动物当展品,让观众看到的绝非“皇帝的新衣”,而是实实在在的自然生态,由此催生艺术冲动。
罗马美术学院(Accademia Belle Arti ROMA)诞生于16世纪末的罗马美术学院是意大利的一所标志性艺术学院。前身是始建于16世纪末的罗马教皇艺术研究学院,那时它便已成为艺术家的聚集中心,并被命名为“圣卢卡艺术学院”。现在的它在全世界美术学院中排名第六,也被认为是艺术与美的摇篮。
马塞尔·杜尚著名作品《下楼的裸女》:这幅作品被认为是未来主义的先驱之作。在这幅作品中,人们看不见什么裸女,也没有完整的楼梯,只能见到一些看来杂乱无章的线条。在1912年送至巴黎一个立体派组织主办的展览上因为被认为带有未来主义思想而被立体主义者们拒绝展出。这导致了杜尚和传统艺术的彻底决裂。
由于其创意不同凡响,越出了席勒唯人类艺术观雷池,他数度应邀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和加卡塞尔文献展,以及热那亚、巴塞罗那艺术展,开始有了一定的国际影响,作品也陆续由欧美大都会、加拿大、墨西哥、阿根廷、乌拉圭等十余国重要的博物馆,尤其是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收藏。2016年3月,位于巴黎新桥附近的法国铸币局举办了雅尼斯·库奈里斯作品展览。展品中有一笼子活老鼠和两尾在水中绕尖刀游动的金鱼。地上堆放着一些破麻袋,墙头挂着一块铁板,板前点燃一支蜡烛,板上用粉笔写着斜体大字:“不自由,毋宁死!马拉万岁!罗伯斯庇尔万岁!”由此可见,这位概念艺术家受了卡拉瓦乔和德拉克洛瓦绘画理念的冲击,一改早期的“无题”为“有题”,寻求一种艺术道德,坦露出作者的思想意识。
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
《无题》(1974库奈里斯早期作品
“贫穷艺术”一词本出自意大利文艺评论家杰尔玛诺·切兰之口。切兰则是从波兰戏剧导演耶日·格罗托夫斯基所称道的“贫穷戏剧”得到启示,为概念艺术这一独特流派定出这个名目。“贫穷艺术”立意奇特,谋求艺术摆脱物质,以观念取代实物,属于概念艺术范畴。它的思维模式注入了不少思辨因素,使一些传统价值观发生变化,引出了诸多时髦的文化语汇,如“概念美术”“概念音乐”“概念舞蹈”等等,一时琳琅满目,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欧美各国流行起来。在西方,人们常提到的“贫穷艺术家”里,有马里奥·麦兹、朱塞佩·波诺纳、卢齐亚诺·法布罗、米开朗基罗·波斯托莱多、朱里奥·包利尼。雅尼斯·库奈里斯似乎是这一艺术流派的代表人物。
贫穷艺术(Arte Povera):主要指艺术家选用废旧品和日常材料或被忽视的材料作为表现媒介,他们的观念旨在摆脱和冲破传统的“高雅”艺术的约束,并重新界定艺术的语言和观念。这种以原始而质朴的物质材料建构艺术的方法和形态常常被认为是观念艺术的一个流派。(图为库纳里斯创作作品之一,曾在北京今日美术馆进行过展览)
库奈里斯的“贫穷艺术”,与同属“概念艺术”的“行为艺术”,或称“行动艺术”不同。“行为艺术”源于法国,代表作是伊夫·克莱因的《自由落体》,偏重于自由展示行为过程,难免导致艺术泛化,在一些受众眼里,“行动艺术”被视为“非艺术”,而西方的“肢体艺术”往往丧失“行为准则”,与东方传统伦理价值相悖。与之相较,“贫穷艺术”似乎无此颓唐之虞。库奈里斯强调天赋的生命力,总以自然为本,视之为艺术之源。作为“贫穷艺术”的至诚信奉者,他不尚浮华,着眼于人类生活的“简朴”,崇尚言简意赅的表达原则,故与时髦的“波普艺术”形成鲜明对照。法新社在2月16日报道库奈里斯逝世的消息时,特别提到:“雅尼斯·库奈里斯被公认为‘贫穷艺术’的创始人之一。这个意大利艺术思潮不满20世纪末60年代称霸的美国文化,尤其质疑波普艺术。”法国《世界报》也于同日发表记者菲利普·达让的署名文章,指出雅尼斯·库奈里斯作品的主旨是“追求视觉的清贫”。这正应和了我国经典《国语》中的古训:“骄泰奢侈,贪欲无艺。”
《坠入虚空》:因为了体验飞翔和失重的感觉,1960年,伊夫·克莱因完成了这件’坠入虚空’的行为作品,在没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克莱因从二楼窗口纵身跃出。这个坠落的过程被摄影师飞快的记录了下来。虽然腿被摔伤,但这正是克莱因想捕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里阐明了一个看来浅显,实则深刻的艺术哲理。俄国文艺评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早在1858年已论述过“艺术与现实的美学关系”。他越出人本主义的范围,肯定“美就是观念在事物上的显现”。从这一角度来审视雅尼斯·库奈里斯的“贫穷艺术”,再将之与“波普艺术”前卫明星安迪·沃霍尔进行一番比较,就能明显感觉二者之间存在巨大差异。靠《玛丽莲·梦露》《可乐樽》《布利洛肥皂盒》雕塑和《金宝罐头汤》系列等时髦广告画一跃成为美国流行艺术宠儿的安迪·沃霍尔,显然是跟应市创意和商业炒作的大众文化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商业化的超消费文化一时炫目,但毕竟会变成过眼烟云。沃霍尔自己也并不赞同名人崇拜,坦率承认“我不认为自己的艺术有恒久的价值”。他这番话预示着,迎合世俗审美趣味的波普艺术商业效益虽显著,但文化商品化意味着单调和虚无,终将要走下坡路。
安迪·沃霍尔(中)(Andy Warhol):被誉为20世纪艺术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是波普艺术的倡导者和领袖,也是对波普艺术影响最大的艺术家。他大胆尝试凸版印刷、橡皮或木料拓印、金箔技术、照片投影等各种复制技法。沃霍尔除了是波普艺术的领袖人物,他还是电影制片人、作家、摇滚乐作曲者、出版商,是纽约社交界、艺术界大红大紫的明星式艺术家。
安迪·沃霍尔著名作品《玛丽莲·梦露》
雅尼斯·库奈里斯生前曾到过中国,用两年时间考察中国的社会文化,于2011年底在北京一家美术馆举办了《演绎中国》展览。他把中国的古老瓷片、瓷碗等拼成不同图案,当作语言概念,暗喻历史,来呈示自己的“贫穷艺术”,不失为一次有意义的尝试,一种与东方“他者”进行的跨文化对话。一位西方的概念艺术家在遥远的、重形象艺术的中国留下足迹,是一件不多见、值得称道的幸事。如今他已归西,要看故人给当今世界遗传下什么。恰于此时,笔者看到《费加罗报》杂志妇女版对“贫穷艺术”新秀、瑞士人托玛·伊赫索恩的介绍。他的画坊装置在巴黎卫星城奥伯维利耶,正展示着用透明胶带将一沓沓彩纸粘贴成的一对女模特,双姝窈窕,身材修长,一似长颈鹿,观众得仰首方可一睹芳容。面对伊赫索恩如此曼妙的两淑女作品,笔者悠然遐想:库奈里斯宗师不复在世,但斯翁一生不改初衷,坚持探索的“贫穷艺术”已经成为一种异类美学,自有承继的后来人。
“演译中国——雅尼斯·库奈里斯个展”上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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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吴云
本期责编:蒋思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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