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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世界诗歌史上少数堪称“大师级诗人”中的一个,享有“继萨福之后第二位伟大的抒情女诗人”之美誉,而她的作品则是“俄罗斯的伟大象征之一”。
阿赫玛托娃诗选
汪剑钊 译
我学会了简单、明智地生活
我学会了简单、明智地生活,
我学会仰望天空,向上帝祈祷,
在黄昏之前长时间地漫步,
为的是消解无谓的焦虑。
当牛蒡草在峡谷中窸窣作响,
一串红黄的花楸果压低了树枝,
我编制了快乐的诗句,歌唱
易朽的生活,易朽而美丽的生活。
我回到家。毛茸茸的公猫
舔我的手掌,更谄媚地喵喵叫,
在湖畔锯木厂的小塔楼上,
明亮的灯火开始闪耀。
只是偶尔会有鹳鸟飞上屋顶,
它的叫声打破了一片寂静。
而倘若你来叩击我的房门,
我仿佛觉得,我甚至不会听见。
1912
你赋予我困顿的青春
你赋予我困顿的青春。
旅途上有那么多悲愁。
如何能给富有的你
带去我寒酸的灵魂?
谄媚的命运吟唱
一支关于荣誉的长歌。
上帝啊!我为人马虎,
是吝啬的农奴。
我不可能成为
天父花园的玫瑰或小草。
在傻瓜的每一句蠢话之上,
在每一粒尘埃之上,我战栗。
1912
这里,我们全是酒鬼和荡妇

这里,我们全是酒鬼和荡妇,

我们在一起多么郁闷!
连壁画上的鲜花和小鸟
也在思念流动的云彩。
你抽着一管黑色的烟斗,
缭绕的烟雾那样神奇。
我穿着狭窄的衬裙,
让身材显得更加俏丽。
几扇小窗永远被钉死,
是担心雾凇,抑或是雷电?
你那机敏的眼睛
如同一对警惕的猫眼。
啊,我的心多么忧伤!
莫非在等待死期的来临?
那个如今正在跳舞的女人,
她命中注定要下地狱。
1913
我看见
我看见,我看见月亮的弓
透过茂密的爆竹柳叶丛,
我听见,我听见尚未钉掌的
马蹄均匀的踢踏声。
什么?你也不想睡,
一年之中不能忘记我,
你已经不习惯
空荡荡躺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我不是在和你说,
用猛禽尖厉的叫声,
难道我不是看着你的眼睛,
从黯淡的、白皙书页。
在安静的住宅旁边,
你为何转悠,像一个小偷?
或者你还记得约定,
等待那个活泼的我?
我入睡。月亮向着
窒闷的黑暗投进了锋刃。
又响起叩击声。我温暖的心
如此剧烈地跳动。
1915
一枚狡猾的月亮
一枚狡猾的月亮
躲在门后,它发现
我怎样用身后的名誉
来交换那一个夜晚。
而今,人们即将忘掉我,
柜中的藏书正在霉烂,
他们再不会以阿赫玛托娃
来命名街道和诗篇。
1946
三月的哀歌
不幸的是,我往昔岁月的
珍宝已足够我长久享用。
你自己明白,邪恶的记忆
都不能挥霍它们中间的一半:
被挪歪的小圆屋顶,
乌鸦的聒噪,火车的嚎叫,
还有仿佛刑期已满,
跛行在田野的一棵白桦,
诗经记载的巨大橡树
在子夜秘密的集会,
从某个人的睡梦中漂出
几乎就要沉没的小船……
晚秋在那里随意游荡,
给庄稼地蒙上一层薄霜,
远方纯属偶然地
被全部笼罩进浓重的迷雾。
仿佛是,在季节轮换之后,
万物将不复存在……
还会有谁在台阶旁徘徊,
叫唤着我们的名字?
有谁贴紧了冰冻的玻璃,
挥动手臂,仿佛摇动树枝?
而作为回答,在蛛网的一角,
太阳的斑点在镜子里跳跃。
1960

选自《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
【俄】阿赫玛托娃 著
汪剑钊 译
敦煌文艺出版社
2014年6月
汪剑钊
诗人,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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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 汤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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