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日,世界音乐之都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一位钢琴家正深情演奏着古典大师莫扎特的作品。弹至激动处,一颗颗音符如珠链般飞舞开来,一曲完毕,整个音乐厅沉浸在鲜花、欢呼和经久不衰的掌声中。
奥地利正是莫扎特的故乡,这里也有最懂他的观众,显然这位钢琴家的表演征服了挑剔的观众。在随后的返场演出中,这位演奏家又献上了一曲澎湃的《黄河颂》,引得观众又一次欢呼连连。
一周后的巴黎香榭丽舍大剧院,浪漫之都的观众也在这位钢琴家的琴声中沉迷陶醉,而这次,他又在Encore里献上了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和另一首中国乐曲《彩月追月》。
从这些曲目中,也许你已经猜到了,这位受到欧洲观众追捧的钢琴家,正是史上最年轻的肖邦国际赛冠军、中国“钢琴王子”——李云迪。他因众所周知的丑闻事件而被迫蛰伏两年多,如今携刚发行的新专辑《莫扎特奏鸣曲计划》,开启了他在欧洲的“复出巡演“。
在隐退的两年间,李云迪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如今的复出之路能走多远?更重要的是,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在国内欣赏到他的音乐会?而关于这一切,我们势必要回到两年前,回顾那场引爆疫情时代舆论的超级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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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巡演场场爆火
经此一役,李云迪被打上了“劣迹艺人”的标签,在国内几乎销声匿迹了。
但在隐退的这段时间,李云迪并没有就此自暴自弃,而是重新打磨自己的钢琴技艺。他从主攻肖邦的音乐,转而钻研起之前较少涉猎的莫扎特,并且录制了新专辑《莫扎特奏鸣曲计划》。
莫扎特的作品,大多纯净、新鲜、明亮、节奏稳定,能够激发出欢快愉悦的情绪而被众多听众喜爱,而这次为期两个月的欧洲巡演,李云迪也主要为观众带来这四首莫扎特奏鸣曲。
从3月底的德国启程,到莫扎特的故乡奥地利,再到欧洲文艺中心的巴黎,李云迪的欧洲巡演几乎场场座无虚席。乐评媒体指出,李云迪以莫扎特中后期作品为例,带大家认识莫扎特纯粹、天真、欢愉的另一面:内涵丰富,带有精巧哲思,也富含戏剧般情感,折射出深刻的内容。
而网上还能看到他的返场演出(一般正式演出不能录像,但是返场演出时是允许录像的),他弹奏了拿手的肖邦的曲子,更为观众带来《黄河颂》和《彩月追月》等中国名曲,不仅让欧洲的观众欣赏到了中国音乐,更让不少从世界各地专程前往欧洲去听音乐会的华人观众们眼眶湿润。
在结束了4月份的奥地利和法国演出,5月,李云迪将重返德国,继续他的巡演之旅。5月1日的柏林站和5 月6日的奥芬巴赫站,内场票都已售罄,只剩下看台上的票可以购买,票价在€46到€167不等。而整个五月,李云迪将在德国——这个巴赫、贝多芬和舒曼的故乡,进行5场演出。 
在国内被封杀,却在海外如此受欢迎,这也引发了另一个常被人谈起的话题:西方人真的对于嫖L娼这样的个人私德污点,容忍度更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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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真的不看重名人的私德吗?
说西方人完全不重视私德,就想说他们都比国人开放一样,是一种太过笼统、也不准确的说法。关注美国政治的读者应该都还能记得当年“懂王”大战希拉里的场景,两人之间的互相攻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不断爆料揭丑,让人大开眼界。
其实早年,美国主流都认为像婚外情、嫖娼等行为属于政客的私生活,媒体去渲染这类新闻会降低“报格”,因此他们对小罗斯福、肯尼迪的婚外情和马丁·路德·金的嫖娼行为一言不发。

但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兴起,“追新猎奇”的风气开始出现。克林顿因为“拉链门”事件,差点导致被弹劾下台。不过,美国人对克林顿的不满,主要是因为他在全国观众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谎,而不仅仅是因为他跟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的“不正当关系”。
而跟美国相比,欧洲人对于政客的私人生活有着更高的宽容度。尤其是以浪漫著称的法国,无论是严肃媒体还是公众,都对政客的私生活报以宽容:只要不影响到公众的利益,总统无论是移情别恋还是婚外生子都是个人的事,无非是人们私下八卦闲聊的话题。
比如现任法国总统马克龙,按照国内的道德警察标准来说,他又是“早恋”,又是“小三上位”,早就该社死了。马克龙在17岁的时候就爱上了已经41岁的老师布吉丽特,并发誓说非她不娶。在2007年,有三个孩子的布丽吉特离开了丈夫后,终于与29岁的马克龙成婚。
而马克龙的前任总统们的故事,也个个精彩:法国前总统密特朗和情人育有私生女曾是当年公开的秘密。1996年密特朗去世,他夫人和孩子以及情人和私生女一起出席了葬礼。另一位前总统奥朗德在当选后不久,因与女演员的绯闻曝光,使得时任女友高调与他分手。
以上这些例子,还仅仅是这些国家的政客们,而与之相比,人们对于演艺界人士的私生活,那要宽容得多了。要列举国外的“失德艺人”,那恐怕再有几页也枚举不完。
当然,西方的艺人当然也绝非百无禁忌的,如果是犯了刑事案件,那该判刑的判刑,该坐牢的坐牢。或者你的言行在无端攻击他人(比如常见的攻击其他族裔或少数群体),制造社会裂痕,那也有可能会受到行业和观众的抵制。但除此之外,艺人的私生活如何,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再三强调重点!),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演艺生涯。
这种差异的缘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其中有社会风气、开放程度、法律法规等等的差别。别人的标准未必就是最合适的,但至少,就一名职业钢琴家而言,其公开演奏和发表作品的权利,是否应该得到宽容和保障?
所以,还是希望能有些许改变的:希望严肃媒体们,能多一些铁肩担道义、为民鼓与呼,而少一些不必要的窥探私生活。希望粉丝们,既不必给偶像们贴上圣人光环、狂热崇拜,也不用在他们一犯错时就觉得是十恶不赦、落井下石。还希望整个社会多一些理性的声音——让法律的归法律,道德的归道德,娱乐的归娱乐,艺术的归艺术。
而最希望的,还是我们每个人从自己做起,多用道德律己,而少律人。
写在最后:
莫扎特的奏鸣曲,一向是纯真中带着一丝哀伤。而李云迪这次演出的版本,仿佛是用他自己人生跌宕后的感悟,为其注入了另一层沉静之感。他的演奏所表达出的,不是那种孩子气的天真,而更像是繁华落尽后的纯真,也算是富裕了莫扎特的音乐一种全新的、耐人细品的人生况味了吧。
也许灾难性的毁灭,对于真正的艺术家而言,才是他走向新生的开始。
(文中的音乐是李云迪演奏的《土耳其进行曲》,它是莫扎特的A大调第十一号钢琴奏鸣曲的第三乐章,也是他这次欧洲巡演的演奏曲目之一,希望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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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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