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袜子诚邀：
周国平老师和我一起精心打造的半年读书课正式推出啦，期待跟大家共度一段美妙的读书时光。
时间会带走一切，但是带不走你沉醉在智慧中的时光。心灵的丰盛是日复一日的精神喂养而得来的。
让我们一起虚度时光，打造独属于自己的心灵花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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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有课程详细介绍。
#长岛散记#一
一
半夜到家，我第一件事是分发给朋友带来的礼物，他们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才接到我，到家都半夜了；第二件事就是，打开了花园里的灯，我要去看看我的花。


我主要是惦着泳池边的垂丝海棠，不开花的时候，它简直是对残花败柳的真实写照，树干斑驳，树皮剥落，还长满了绿苔，老得一脸沧桑，但一旦开化就粉嫩娇美，每个春天都美得像个梦。当然，我只是四年前的春天陪了它一段时间，此后每次过来都是夏天或是冬天，这是阔别四年后的第一个春天。


花是植物生命最灿烂的呈现，所以每朵花都会发光。我的垂丝海棠在夜风中轻柔舞动，悠然自得，像以往一样美，只是花没有以前那么绵密了。不敢想象，没有它，我的花园只有红枫了，此外就是高大的松树，严肃规整而缺少意趣。


我又去看看三月初种下的杏树，还好，活了，但叶子瘦瘦的，有气无力的样子，铙是如此还挂了几个果。我明天要给它施点儿肥，熬过今年，明年它就是壮实的小伙子啦。杏树旁边我种了几棵小小的蓝莓，比草还要低，但是都活了。还有大蒜，我往土里塞了那么多，却只长出了稀稀的几株，不是它们不努力，是因为缺水。孩子们平时不在家，回来的时候也几乎不出家门，后院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植物自己心疼，我来浇水就好，如果活不了，那也是怪我没有计划好。

因为关节炎，我必须非常节制体力劳动，要做一个被动的袖手旁观者。我的理想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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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中国超市的门口放了一大排的树苗，大部分都是果树，130美元一棵，价格还可以。长岛的住房大部分是花园别墅，中国人又最喜欢种果树和蔬菜，跟老外们的喜好完全不一样。我估计超市的果树苗生意肯定很好。我没看见菜苗，只好进超市里买了几把小葱，我盘算着小葱的根可以种下去。也买了韭菜的种子，还有薄荷。

我之所以买这些有味儿的、算不上是蔬菜的东西，是因为我家花园里有原住民土拨鼠，它们盘踞在花园里，横扫一切可吃的植物，但是姜葱蒜它们不喜欢，基本上不碰。曾几何时我种的南瓜苗被它们吃得一干二净，所以现在瓜果蔬菜我都不考虑。

把巴掌大的小菜地里的野草清理了一下，把土盘松，撒下韭菜籽，又薄薄地浇了一层水，前年剩下的肥料还有半包，我也铺了一层，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长出来。我这次只来三个星期，无论种什么都来不及长大，只是满足了我的念想而已。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也很有乐趣。

我觉得跟养孩子差不多，我养孩子从来不是投资，也不讲究回报，陪他们长大的过程我得到了很多的乐趣，这就足够了。至于将来，他们会如何回报我，我不做任何期待。当然，如果他们很没良心，我肯定会伤心，但我不会强求他们来爱我。

我是一个卑微的母亲，是一个卑微的妻子。我只向自己寻找一些快乐，对世界从来不敢期待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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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刚从菜地边上起身，有东西从身边呼地窜过去，是一只土灰色的大胖土拨鼠，它速度很快，但显然也很紧张，在窜过小道的时候身体啪地一声拍在地上，听起来就很疼。它瞬间消失在墙边的灌木丛里，我大喜，这下子可以把它堵在那里好好欣赏它的小圆眼睛了。但是很奇怪，月季、小柏树下都没有，去哪儿了呢？我拨开树枝一看，天哪，台阶侧面竟然有一个又大又深的洞，土拨鼠竟然把家安在了这里！

我真是吓了一跳，怪不得墙边一直有一堆土，看起来像是建筑垃圾，我以前还以为是工人倒在那里的呢，没想到是土拨鼠的建筑垃圾呀。这堆土在那里至少有三年了，我从来都没想过有其他可能性。要命的是，土拨鼠把窝安在这里，对房子是一种威胁，而台阶也会慢慢倾斜。

我把叩叩喊下来，让他把洞口填上。他全副武装地来了，戴着手套，扛着铁锹，站在台阶上用铁锹扒拉，不一会儿又把土拨鼠建筑垃圾回填了。

“它会不会闷死在里面？”

“不会吧，它的洞一定是四通八达。”

“那出口在哪里呢？”

我在花园里倒处查看，没有看到其他地方有建筑垃圾，也许它的洞口在别人家？我们也够马大哈的，我天天在这里转悠，都没发现这个据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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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去看，洞口还是原样子。中午的时候我再去看，洞口已经又被扒拉开了。看来土拨鼠很爱这个家，它不打算搬走。六哥昨天说，可能需要用水泥把它浇上。

我问叩：“那要趁它不在家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它在不在家？”

我说不清，只往草坪上看，它在草坪上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呢？如果草坪上的是另一只，而洞里还有一只呢？

“堵在里它死了怎么办？”

叩叩笑：“人家是会打洞的动物，你以为会把它闷死？哈哈，想多了。”

……

准确说来，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土拨鼠把家安在这里。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这个花园独属于它，对于这里的每棵植物、地下的每个管道，哪里潮湿哪里干燥，以及哪里有可吃的根茎，它比我们更有发言权。
它可能以为，屋子里的世界是我们的，而屋外的世界是它的，它一直尽心尽力地吃蚯蚓、吃甲虫，只要我们出来它就把花园让给我们，它是乖巧安静的居民和邻居。它很满足于这里的生活，所以它长得那样肥胖，像心满意足的太太，像合格守法的公民。

但它不该把窝安在我们房子的地基这里呀。我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想，它一定会换个地方安一个新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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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拨鼠的家
过几天我要去买很多的树了，花树和果树都要。尽管花树盛开的时候我可能恰巧不在这里，果子成熟的时候都被鸟儿叼走，那我也还是要种。当我在红尘中忙忙碌碌的时候，在每一个闲暇的时刻，遥想一下我的花园那么美那么清洁，四季都有令人喜悦的色彩，而且它始终在等着我，一颗心就有了着落。

                  蓝袜子，2024.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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