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凭什么让人念念不忘？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又是一个春天，每到此时，仿佛已经是下意识一样想念他。

2003年早已渐行渐远，流言蜚语之后，人们记住了他的反叛和笑容，记住了一个穿着裙子的男人和他超越时代的眼光。似乎未曾有过像他这样的艺人，离世后魅力依然指数型递增，成为越发瞩目的传奇。

张国荣，凭什么让人念念不忘？

如读者@孙一江所说，“纪念张国荣已经慢慢地成为一种文化现象。其精神内核是华语文化圈对于「体面」与「善良」的价值认同。越是世风日下，这种价值认同便越清晰、越自觉，甚至越紧迫。”

对于大多数90后、00后而言，对张国荣的深入了解和认识，往往始于他离世那一刻之后。他们未曾有幸目睹他辉煌的巅峰时刻，也永远无法在现场感受他演唱会的震撼，但一经初次邂逅，便被他的绝代风华所深深吸引。

敏感的年轻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把梦想和欲念投射到他所具备的迷人的暧昧中。无论是在青涩懵懂的学生时代，还是在颓废孤独的至暗时刻，哥哥都给予他们无可替代的慰藉。

《阿飞正传》剧照

读者@Lydia 是在2013年第一次认识张国荣的，“十周年，你的粉丝们把你的电影片段剪辑在一起。第一次认识你，觉得你长得好精致，又有一种典雅的气质。年轻一些的你温润如玉，后来胡子拉碴的你又性感迷人。

那个忙碌的、迷茫的春夏，我每天早上6点40分听着《不羁的风》，坐公交车去上学。那节奏使我的十七岁变得没那么昏沉。

现在我二十七岁，坐地铁去上班，沉默的十年过去，我仍每天早上带着耳机，仍是你。有时候丧丧的，衍生一些自毁倾向，我会专门去听《洁身自爱》，这是对我来说最强烈的治愈，仿佛你在温柔地跟我讲述一个感同身受的故事，叫我习得自我规劝。有时听《心跳呼吸正常》，看着窗外倏然而过的春秋，一点一点煎熬过孤单的时节。

尽管我们身处不同的时空，但我时常能感受到你传递给我的力量，这种奇妙的连接让我深感幸福。”

《圣诞快乐》剧照

还有很多荣迷坚信张国荣选择在愚人节离开，是他的顶层设计：不要悲伤，要开心。读者@逍遥兽说，“二十年过去，我已不愿在这天想起张国荣时满怀伤感。他是那么活泼快乐的一个人，我宁可记取《东成西就》里的那个他，记取他鲜衣怒马的轻狂模样，认认真真搞笑，眉毛画得似两把砍刀，笑起来牙齿又白又齐，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前年4月1日，张国荣2000年《热·情》演唱会的超清修复版直播，他穿着让-保罗·高缇耶亲手设计的玫瑰金西装，独自站在舞台之上，掩饰不住光芒，一波“回忆杀”引发无数荣迷的热情回应。在那场演唱会结尾，他说，“人最重要的是懂得欣赏自己”。对很多荣迷而言，怀念张国荣，也正是因为他让我们一遍遍重新认识自己，欣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