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活着也只有短暂的一个春天的早晨 | 第389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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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节选）
作者：海子
为你读诗：沈涛 | 主持人
天空上的光明
你照亮我们
给我们温暖的生命
但我们不是为你而活着
我们活着只为了自我
也只有短暂的一个春天的早晨
愿你将我宽恕
愿你在这原始的中心安宁而幸福地居住
你坐在太阳中央把斧子越磨越亮，放着光明
愿你在一个宁静的早晨将我宽恕
将我收起在一个光明的中心
愿我在这个宁静的早晨随你而去
忘却所有的诗歌
我会在中心安宁地居住，就像你一样
把他的斧子越磨越亮，吃，劳动，舞蹈
沉浸于太阳的光明
在羊群踩出的道上是羊群的灵魂蜂拥而过
在豹子踩出的道上是豹子的灵魂蜂拥而过
哪儿有我们人类的通道
有着锐利感觉的斧子
像光芒 在我胸口
越磨越亮
1987.7草稿
1988.2二稿
1989.3三稿
｜关于作者｜
海子，本名查海生，生于安徽怀宁县。15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学期间开始写诗。去世时年仅25岁。海子留下了三百多首短诗和几部长诗。代表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以梦为马》《九月》等为人们所熟知。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留言」：海子的哪一首诗让你的灵魂与之共鸣？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
抬入不朽的太阳
——海子《以梦为马》
35年前的今天，诗人海子以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绚烂的一生。35年后的今天，我们以他的诗篇怀念这位早逝的天才，怀念他的才华与雄心、温暖和明亮。
他说：“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海子《夜色》）他短暂的一生，也如同他最爱的太阳，将自己熊熊燃烧，成为我们心中不灭的光明。
这首《春天》正是诗人写给人间的诀别信。他说我们的生命短暂如“一个春天的早晨”，“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岁月易逝，一滴不剩”。时隔多年，我们仍然能从这首诗中读出死亡的迫近之感，“有着锐利感觉的斧子，像光芒，在我胸口，越磨越亮”。好似下一秒，他就将迎来死神的行刑时刻。“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王羲之）
可彼岸的世界，却在他的笔下宁静非凡。正如那首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诗的结尾：“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以一种背对世界的姿态，孤独地面对。“我会在中心安宁地居住/就像你一样/....../吃，劳动，舞蹈/沉浸于太阳的光明”。随后，海子继续写道：
我内心浑浊而宁静
我在这里粗糙而光明
大地啊
你过去埋葬了我
今天又使我复活
——海子《春天》
诚如他在诗中所预言的那般，此后，他将在每一个春天复活。我们细数他的诗作，“像三月的风扑击明亮的草垛,春天在每个夜晚数她的花朵。”（顾城）我们和他的诗篇建立起了生命般的联结，余秀华在怀念他的诗中这样写道：“如果有风，如果你冷/就点燃你的诗集，片刻取暖。”（《写给海子》）

撰文 | 曾腾腾 审校 | 西格玛  
头图、插图 | Vincent Willem van Gogh
配乐 | 顾彬《被遗忘的那段时光》
▎诗意的人
沈涛
主持人、演员，毕业于浙江传媒学院。2007年，担任浙江电视台教育科技频道新闻播报类节目《拨拨就灵》的主持人。在中国蓝的十年，主持了浙江卫视《跑男来了》《王牌对王牌》《遇见你真好》等人气综艺。近期推出有声栏目《微信生存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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