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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反思风正盘旋在美国大学上空。
近期,耶鲁、德州奥斯丁大学、布朗大学、达特茅斯大学、乔治城大学和等美国名校,相继宣布恢复将标准化考试(SAT、ACT等)成绩作为入学要求。
家长们应该记得,2000年疫情初期,美国教育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取消入学的强制考试成绩要求。
考试的批评者认为,黑人和拉丁裔等弱势群体,没钱和资源去给孩子补习,导致考试成绩不如白人和亚裔,导致他们在大学录取时处于劣势。
结论是,标准化考试是带有种族偏见的,应该取消考试本身。
哥伦比亚大学成为第一个免试入学的藤校,随后越来越多大学加入,两年后,包括所有藤校在内,共有将近两千所美国大学取消了标化成绩强制要求,占美国大学的绝大部分。
结果是,大学申请人数爆棚。少数族裔和弱势群体并没有感觉上大学变得容易,尤其是上名校,反而变得越来越难。
美国教育界发觉情况不对,今年年初,纽约时报等媒体引用布朗大学、达特茅斯等大学的跟踪研究指出免试入学的诸多问题:
第一,没有标准化考试成绩参照,大学录取增加了很大的不确定性。
第二,相比其他因素,SAT等标准化考试成绩,更能预测学生未来在学术上的成功概率。正如布朗大学教务长指出的,考试并不是审查申请者的完美工具,但它们优于已知的其他工具。
第三,被寄予厚望的高中成绩普遍注水,可信度打折扣。
学者指出,种族在教育上的不平等,在孩子进幼儿园之前,甚至出生时就已经存在。正如哈佛大学的Robert Putnam研究显示,在进入幼儿园之前,来自专业家庭的孩子比来自底层家庭的孩子多听大约 1900 万个单词。低收入家庭的五年级学生所听到的单词数量,还不如建筑师或牙医的学龄前子女。
美国教育部的一项研究发现,黑人家中的图书数量平均只有白人家长的一半。即使是较富裕的黑人家庭,其书籍数量也往往少于工薪阶层的白人。
SAT 考试的差距只是结果,不是造成差距的原因。所以,取消考试当然也不会让这些差距消失。
相反,失去了考试这个标准,那些请不起私教的家长,更不可能在课外活动、艺术体育等特长上比白人和亚裔家长投入更多。这导致他们的孩子在大学申请的劣势更明显。
这在教育界是公开的秘密。没有考试这样的客观性指标,只能用文书、课外活动、推荐信这些主观指标去衡量学生,误差更大,对少数族裔和弱势群体更不利。
就拿申请文书Essay来说,富裕家庭有很多资源教孩子去写,去润色文书,甚至找人代写。更别提专业升学顾问能帮助学生润色简历、规划各种课程和活动来提升学生背景。
这已经是一个庞大的产业,在国内精英家庭和北美华人家长圈很流行,费用从数万人民币到百万人民币不等。这些年价格还一路上涨,主因就是名校申请越来越激烈。
因此,对中低收入和弱势群体来说,考试反而是成本最低,最公平的竞争手段。
布朗大学教务长说,为了更大的多样性而取消考试的讽刺之处在于,黑人、西班牙裔和低收入学生是考试而获益最多的群体。
富人和权贵是最反对标准化考试的,因为他们很难跟平民子弟拼学习和补课。2019年,美国大学爆出最大的一个丑闻,就是无良中介帮富家子弟伪造标准化考试成绩等进入名校。
另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是,面试入学的那些学生在学校表现到底如何?
耶鲁给出了答案。该校录取了1000人这样的学生,评估发现他们在大学的学术表现,也不如那些提交了标化考试成绩的学生。因此,耶鲁的招生官曾公开表态,如果一个学生没有提交标准化考试成绩,她们会认为这个学生的考试成绩低于其他学生。
但这股反思风仅限于少数大学。
目前,美国大学在是否免试入学上分化为两个对立的阵营。哥伦比亚、威廉玛丽等大学坚持免试入学,而耶鲁、MIT、乔治城大学等选择恢复考试成绩要求。
美国有近2300所四年制大学,恢复考试要求的只是很少数,1700多所大学依然长期选择免试。
西部的加州大学是主要的风向标,旗下有加州伯克利等十所著名大学,2020年也因为加州大学系统决定抛弃标准化考试成绩要求,成为转折点。加州一向是左翼的大本营,估计还需要些时间,是值得关注的动向。
需要注意的是,即使是那些不强制要求的大学,80-90%的申请学生依然会提交标准化考试成绩。
另外,重提标准化考试成绩,也不意味着那些美国大学的录取转向考试这个指挥棒,这是严重的误读。
标化考试成绩一直以来都只是美国大学录取的一部分,在分数膨胀的今天,甚至只是一个申请的入门门槛而已。决定录取与否,主要还是靠其他能展现学生学术和未来潜力的综合因素,学生背景、申请文书、高中课程和成绩、特长、语言等等。
对海外华人学生影响?
利大于弊。考试是华裔学生的强项,总体考试成绩比白人和其他族裔都要好,这也是4年前很多家长反对取消标准化考试成绩的原因。
但千万不要只停留在学习和考试上,华裔的短板还是如何展现个性,展现学生的好奇心和创造潜力。
对国际学生的影响?
对来自国内和其他国家,想申请美国大学的学生来说,这个政策的变化并没有多少影响。因为之前的取消只是针对本国学生,国际学生的要求一直没变。
标化考试对国际学生更重要,因为大学需要比较来自不同国家教育系统的学生,SAT等标准化考试成绩是最理想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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