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爱人3》播到现在,我最大的感觉是:
这季的每一对夫妻,吵架都吵得特别具体。
先是王睡睡和张硕因为收拾行李产生矛盾:
有一天早上出发前,王睡睡在房间整理行李,叮嘱张硕把桌上的充电器放进行李箱。
结果张硕嘴上答应着,人却一动不动。
王睡睡因此很生气,张硕却觉得她反应过度,一点就着。
再是老纪和王诗晴这对,俩人因为过去的某天,究竟是谁刷的碗起了很大的争执。
王诗晴甚至拍下了脏碗的照片做证据,老纪则反驳说:“我已经做了很多家务了。”
就连傅首尔和老刘这对,都因为“老刘量地板多出一大截”的事情有过不愉快。
往往这个时候,被指责的那一方都会感到不理解:
“明明是很小的事情,至于一直唠叨个不停,发这么大的火吗?”
真的是这样吗?
我相信有过类似经验的夫妻,都清楚地知道:
我们会在某一瞬间爆发,绝不仅是因为一只碗没洗、一次垃圾没倒这么“简单”。
因为这些“小事”的背后,通常是其中一方在承担着过度的“情绪劳动”
这些不被看见、无法描述,却又无处不在的“情绪劳动”,才是造成我们情绪崩溃、一点就炸的根源,是能压垮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么,“情绪劳动”是怎么产生的?我们该怎么处理,让关系变得更好?
今天,壹心理想跟你聊聊:亲密关系中的“情绪劳动”
什么是亲密关系中的“情绪劳动”?
“情绪劳动”最早是由美国社会学家Arlie Hochschild提出的概念:
人除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外,还存在第三种劳动——情绪劳动。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情绪劳动”可以被理解为:
为了推动任务顺利完成,个体需要压抑真实情感,从而表现出合理情绪的心理过程。
这个词放在工作环境中很好理解。
比如你面对一个特别讨厌的甲方,却不能表现出不耐烦。即使在私下吐槽过对方无数次,工作时也必须保持礼貌、专业。
但在亲密关系中,这种“情绪劳动”却常常被忽略。
作家杰玛·哈特莉将它定义为“为了让周围人感到舒适和快乐,所做的没有酬劳的隐形劳动”
用“给家里买生活用品”举例,这件事情听起来很轻松、好解决。
但事实上,你不仅要选品牌、比价格、及时补充,还要在这个过程中考虑其他家庭成员的喜好、感受等。
更糟心的,是好不容易买回来了,还被家里人吐槽一番:
“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这不是浪费钱吗?”
“这个纸巾好难用,你是怎么挑的?”
你不知如何解释,只能默默把委屈吞进肚子里。
所有这些情绪上的努力,都属于“情绪劳动”。
在亲密关系中,这种劳动的“隐形性”来自于两个方面:
1、对劳动的认知偏差
当夫妻双方对同一件事包含的工作量认知不同步,自然就无法完全认可对方的劳动。
比如前阵子全网关注的“海边丢失女童”。
带过孩子的家长都知道,一个四岁半的小孩,还没有识别危险的能力,需要时刻盯着。
而她的爸爸显然没有这个经验,才会把孩子独自留在海边。
这种认知偏差就会导致:不带孩子的一方觉得带小孩很容易。即使事实是每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各有各的耗人,需要家长花费很多注意力来确保他们的安全和快乐。
再比如,小红书上有个博主发了她老公乱扔袜子的照片,称他已经随地乱扔3天了,以前都是她捡,这次打算记录一下老公多久能“看见”自己的袜子。
评论里,很多人表示自己也遇过类似的事:
打开后就关不上的抽屉、用完后就放不回去的物品、宁愿绕路也不愿挪一下的箱子......
大部分情况下,为了家庭的整洁、和谐,这些一方意识不到的工作,就会由另一方来承担。
2、难以解释说明
杰玛·哈特莉提出,情绪劳动不会在转移任务时结束,而是持续到任务完成为止
这就取决于情绪劳动的另一个特点:难以解释说明。
作家李清浅形容自己的另一半:想让他做什么事,就得下特别明确的指令。
比如让他去买葱,他就问,到底买几棵,大葱还是小葱。
让他给孩子检查作业,他会问,答案在哪?这次给他找出来答案,他也不主动收好,下次还来找自己要。
虽然表面上看,是让另一半分担了一部分劳动。
但事实上,对方只会机械地执行任务本身。
看似帮了忙,却又没帮到底,还要另一半追着“擦屁股”,这当然会让人生气。
比如让扔垃圾就只是扔垃圾,垃圾袋还是要自己套;
让开洗衣机就只是按下开关,洗衣液还是要自己倒;
让刷碗就只是刷碗,干不干净另说......
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反复告诉TA要做什么,要么觉得麻烦,干脆自己做。
这个过程就会产生很多情绪劳动。
一方面,“反复说明”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情绪劳动,它需要消耗一个人的心力。
心理学家认为,“不断说明却不断失败”的经验会导致一个人陷入“说服疲劳”。
这种疲劳会让人产生挫败感,陷入疲惫和无助。
导致下一次遇到同样的情况时,需要调动更大的情绪成本,才能完成“告诉对方要做什么”这件简单的事。
另一方面,“如何解释情绪劳动带来的负面感受”也是个问题
因为在一方看来,你让我干的活我都干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另一方觉得,为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你自己想不到吗?
事实是,除非对方真的像自己一样去做这些劳动,否则TA永远也不会理解这些事有多累。
劳动本身难以传达、情绪又不被理解,这些都让情绪劳动更加“隐形”。
心理学家认为,情绪劳动的“隐形性”,比劳动本身的杀伤力还要大。
长期承担“情绪劳动”的后果
1、破坏家庭关系
承担情绪劳动本身是为了维持家庭和谐,但如果这种劳动长期不被重视,首先破坏的,也是家庭关系。
先是夫妻关系。
陷入“说服疲劳”的夫妻,通常会有一个固定的相处模式:
其中一方看上去咄咄逼人,不留情面,另一方则看起来很无辜,逆来顺受。
王睡睡和张硕就是很好的例子。
开头他俩吵架那段,有弹幕也觉得女生小题大做,“一个充电器而已,自己拿进来不就行了”。
后面跟了一条弹幕:“她可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确实,在另一个场景里,王睡睡跟张硕强调很多次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不然会进蚊子。
张硕嘴上答应得很好,但每次都不关门,问起来就是轻飘飘的两个字:“忘了”。
同样的,这次睡睡也发了很大的火,张硕又觉得她没耐心。但这只是睡睡在一次次“说服疲劳”后的应激反应。
积压的情绪劳动会在某一刻爆发,一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挫败,只能通过暴怒的方式,希望引起另一方的重视。
然而,认知偏差会让伴侣无法理解暴怒背后的原因,并简单地归结于对方唠叨、情绪化。
这进一步加深了双方的矛盾,破坏夫妻感情。
再就是亲子关系。
小红书上有个全职妈妈发帖说,自己每天在家带孩子,结果孩子不仅觉得自己管得多,还在逛街的时候,阻止妈妈花钱买包,觉得她不工作不配消费。
而她的老公,平时不管孩子,却在妈妈辅导儿子写作业时,插嘴让孩子玩会手机。
在得知儿子说妈妈不配消费后,也是笑嘻嘻地不当回事。
如果家庭中,教育孩子的劳动一直是由其中一方承担,那么就很容易因为管教过多被孩子排斥。
同时,如果伴侣也忽略了这种劳动,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的想法。
结果就是,明明是付出多的一方,却被嫌弃和不认可,情绪内耗随之加重,整个家庭也失去应有的活力。
2、降低个体的“自我价值感”
除了对关系的破坏,这种情绪劳动对个体本身的损害也很强大。
一方面,大部分情绪劳动是琐碎、持续的,这会导致个体需要分配大量的注意力资源来处理它。
从家庭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如果我们把一个家庭看作一个系统,那么只要系统还在运行,它所产生的劳动将会是无限的。
这就会导致,承担情绪劳动的一方,很难再去做一些需要长期专注或者有创造力的事
因为琐碎意味着“打断”,它会破坏一个人的心理秩序,消耗大量的心理资源。
杰玛·哈特莉在《不被看见的情绪劳动》中提到,她在生完孩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写不出小说,生活被各式各样的琐事填充。
另一方面,情绪劳动如果得不到认可,TA们会觉得自己的劳动没有用,从而严重损害一个人的“自我价值感”。
因为得不到理解,TA们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向他人解释自己的感受,或证明自己的劳动价值,最终身心俱疲,陷入深深的无力感。
老纪和王诗晴就是这样,他们争端的核心,并不是“到底是谁刷了那天的碗”,而是拼命向对方证明我才是家里干活最多的那个。
可见,“被对方看见”是多么重要的事。
如何从“情绪劳动”中解脱?
前面我们总结了,情绪劳动最大的危害来自于它的“隐形性”,因此应对它的关键就在于“化无形为有形”,让所有情绪劳动的参与者和受益者都明确意识到它的存在。
这可以分为四步:
1、自我觉察
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自己的感受
那些你在亲密关系中感受到的,因为琐事带来的,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疲惫,都不是在矫情,而是你的“自我”真实地被情绪劳动磨损了。
确认这一点,就是改变的第一步。
2、表达自我
接着,和你的伴侣沟通这个问题。
注意,沟通的目的不是向TA自证和解释,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感受,以及希望TA做出的配合和改变。
你要让对方意识到:你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义务,而是出于对TA和这个家庭的爱,才主动承担的劳动。
3、停止“求助”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在生活中,明明是要一起完成的事情,当你说出“帮我”时,就会完全变成只是自己的责任,而对方做的一切都是额外的功劳。
比如,领导交代你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完成季度汇报,你为了加快进度和保证质量,即使对方也有责任,你依然习惯说:“帮我找个资料好吗?”“帮我统计下数据好吗?”
久而久之,焦虑的只有你,对方安心躺平。
在亲密关系中同理。
哈特莉主张承担劳动的一方,应停止开口“求助”。
因为我们需要的不是帮忙,而是从根源上重置情绪劳动的分配,双方都能以平等的方式承担起维系家庭氛围和谐的责任。
4、寻找适合双方的劳动模式
这里可能会出现的一个冲突是:
当你指出一直在帮对方收拾乱扔的袜子时,对方可能会反驳“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这种说法的本质,是在逃避。
杰玛·哈特莉提出,情绪劳动本质上是对关系的投入,确认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劳动标准是彼此的义务
她说,“即使一个人觉得浴室发霉也无所谓,也不代表TA没有打扫浴室的责任。”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不能在关系中坚持自己单身时的习惯,而是要将伴侣的生活标准考虑在内。
这点对双方都适用。
当你们彼此确认情绪劳动的存在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找适合双方的劳动模式。
你需要先想清楚,自己能够接受的劳动模式是什么样的
此时再去跟对方沟通,各自做出让步,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比如明确双方对家务的定义,分清体力劳动和情绪劳动,制作家务清单,分配任务。
这个过程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步来,抓住自己最想改变的点去努力。
比如你希望对方在言语上有所改变,那么就不要在意TA具体干了多少活,而是要求TA肯定你的劳动;
如果你希望对方分担一部分劳动,但对方却不愿意,可以试试小红书上那位全职妈妈的做法:
当儿子和丈夫都不认可她的劳动价值时,她的选择是:暂停一切为这个家庭做的劳动。
饭只做自己的、衣服只洗自己的,用做家务、陪孩子的时间做自媒体。
一开始,老公以为她开玩笑没当回事,意识到她来真的后也慌了。
第三天,他开始收拾房间,做些简单的家务。
第七天,儿子来跟妈妈道歉……
他们未必是真的意识到错误,但只要行动上有所改变,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写在最后
工作中的情绪劳动虽然痛苦,但只要我们离开那个环境,就能得到缓解。
但亲密关系不同,只要日子继续,它就会一直存在。
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那些愿意陪你一起分担这些劳动的人,才是能够走下去的神队友。
而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不在意你情绪的人,你该考虑是不是值得继续付出。
你已经照料别人很久了,是时候放下这些情绪,好好照顾自己了。
世界和我爱着你。
[1]杰玛·哈特莉.(2023). 她们不是唠叨,只是受够了:不被看见的情绪劳动
[2]新京报书评周刊. 不被看见的情绪劳动:她们真的“一点就着”吗?
安利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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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号:2024共读
作者:壹心理
来源:壹心理(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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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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