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st社区是一个由来自超过135个国家的2000多名疫苗免疫专业人员组成的专业性线上社区。于2019年起推出“亮点故事”倡议,希望通过故事讲述的方式,介绍各国常规免疫服务基层工作的优化进展,并为基层免疫服务人员提供展示其创新并共同努力发现新实施和解决方案的机会。自2019年推出以来,Boost团队通过遴选机制,已经推出了来自13个国家的28个故事。
今年的“亮点”故事来自中国——“中国消除宫颈癌二十年征程”,以乔友林教授团队多年基层工作为例,讲述了中国宫颈癌防控20年的历程,重点展示了2020年在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的第一个宫颈癌疫苗免疫规划试点的成功经验。北京时间4月27日晚8点,第一个来自中国的“亮点故事”将在线上与全球的疫苗免疫工作者分享。欢迎点击文末的原读原文,共同参与。
下面就让我们先睹为快,一起了解乔友林和他的伙伴们在过去20多年来的漫长征程。
漫长征程的开始
1997年,在国外求学和工作了11年的乔友林回国,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在当时,他辞去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国家癌症研究所癌症预防控制研究部的工作,应聘入职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肿瘤医院,后来又兼职承担中国癌症基金会的工作。他决心用他的知识和精力解决中国日益增长的癌症问题,尤其是宫颈癌。这标志着一段漫长而有意义的征程的开始——即便是现在,宫颈癌每年仍在中国造成6万人死亡,让这些风华正茂的女性的生命戛然而止,而这一数字占全球宫颈癌死亡人数的17%以上1
为解决宫颈癌难题,乔友林和团队开展研究以提高中国宫颈癌筛查质量和效率。2009年时,随着科学研究的突破进展以及他和团队不遗余力地倡导,中国开始将宫颈癌筛查作为农村地区公共卫生任务的一部分。尽管取得了突破,但这些努力仍然无法覆盖巨大的需求缺口。
改变游戏规则的疫苗横空出世
2006年,人类乳头瘤病毒(HPV)疫苗的问世使宫颈癌的预防取得突破性进展。尽管许多西方国家已经批准使用这种疫苗,但在中国,疫苗的临床试验程序才刚刚开始。
对乔友林来说,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里程碑时刻,他无法再耐心等待,而是立即采取行动。2008年至2019年间,乔友林及其团队联合多家医院、中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推动了三支中外HPV疫苗在中国的临床试验。
2016年,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了第一支二价HPV疫苗,让中国女性也可以得到HPV疫苗的保护。
然而,在市场机制的催化下,疫苗的供应往往倾向于一二线城市中经济水平高或有工作的女性,但这却可能导致少女和生活在资源匮乏地区的女性无法公平地得到疫苗保护。
与此同时,公众对疫苗,特别是HPV疫苗的认识和接受程度不足,使疫苗的推广更加复杂,中国少女的HPV疫苗接种率仍在1%以下。
路漫漫其修远兮
乔友林强烈地感到,在预防宫颈癌的漫长征途中,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2019年,他找到了来自内蒙古准格尔旗的妇科医生段仙芝2。 段医生在准格尔旗非常有名且受人尊敬。她对在卫生服务匮乏地区从事妇女保健工作的热情源于她儿时的生活经历,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对当地的女孩来说有多么重要。
■ 乔友林博士和中国医学科学院的同事以及鄂尔多斯的工作人员
准格尔旗隶属于鄂尔多斯市,它的宫颈癌发病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倍。乔友林相信,在段医生的支持下,他们能切实地为这里带来改变。段医生见证过太多女性因为宫颈癌而失去生命,毫不犹豫便带乔友林去拜访准格尔旗主管卫生工作的副旗长张银银 。其后,他与这两位女性一起成功地说服了疫苗企业,为政府采购疫苗提供了远低于市场价的优惠价格,为HPV疫苗普及打下了坚实基础。之后,他们三人更是在其他合作伙伴的支持下,共同设计了一个里程碑式的试点项目,让准格尔旗成为中国第一个为适龄女生免费接种HPV疫苗的地区,仅在项目启动当年就能有9892名年龄在13-18岁的中学女生受益,可通过该项目得以远离宫颈癌的致命威胁。
新冠肺炎疫情导致试点项目中断
按照计划,2020年初,这一项目就应启动; 然而,新冠疫情让一切都戛然停止。市和旗一级的卫生资源全部被重新调配以应对新冠大流行。这使得整个团队一度十分沮丧。但与其他所有卫生战线的工作者一样,他们很快选择接受挑战,调整计划,继续前行。
在此期间,段仙芝和张银银凭借当地深厚的工作网络,使项目的开展获得了非常重要的资源支持。而乔友林与同事起草的一份为青春期女孩提供免费HPV疫苗的提案,也极大地提高了公众对HPV疫苗接种的认识。 
在当地女性领导人的支持和全国媒体的关注下,试点工作重回正轨。在准备正式推广疫苗的过程中,乔友林的团队编写了针对少女、卫生保健工作者、家长和学校教师的宣教材料。
■ 乔友林和团队编写的HPV疫苗知识手册
此外,他们还为当地教育官员、初中和高中的少女开发了全面的保健课程,包括编写免疫手册回答HPV感染引起的疾病、HPV疫苗接种程序、HPV疫苗的副作用和安全性等常见问题。
与此同时,为社区卫生工作者、政府官员和教师提供的技术指南成为了提高学龄少女及其父母认知,以及争取当地人大支持的重要工具。
2020年8月1日,免费HPV疫苗接种项目终于在社区诊所启动。国家主流媒体广泛报道了这一事件,并认为这是在中国扩大免疫计划引入HPV疫苗的关键一步。
一个扩大规模的成就
截至2020年11月,准格尔旗84%以上的13至18岁符合条件的少女(约8328人)已至少完成一剂疫苗接种3。到2020年11月30日,当地的HPV疫苗接种率从7月前不到1%上升到84%。在准格尔旗试点成功的推动下,鄂尔多斯市的另外8个旗从2021年起开始为13-18岁的少女免费接种HPV疫苗。
■ 乔友林与准格尔旗第一个免费接受HPV疫苗的女孩
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公众对疫苗接种的接受度有所增加。尤其是媒体的报道,同时消除了公众对疫苗的犹豫情绪4,5对许多人来说,他们可以用一种已知的疫苗预防未来死亡的想法变得特别真实,这反过来又推动了对HPV疫苗的需求
。与此同时,当地青少年开始在中国最大的社交媒体平台之一微博上分享自己的疫苗接种情况。很快免费疫苗项目就在当地流行起来了。随着该计划的进展,年轻女孩接种疫苗的意愿已经增加。

这对乔友林和他的同事来说是重要的一步,因为他们一直倡导将HPV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但没有成功。到2021年初,该项目在鄂尔多斯市取得的巨大成功引起了中国其他省市的关注,该团队受邀分享了其实施背后的故事。 
2021年9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启动了新一轮消除宫颈癌举措,其中包括在15个城市推广HPV疫苗,这是“健康中国2030”国家战略的一部分。到目前为止,厦门、济南、成都、无锡、深圳、连云港市等多个城市,以及整个广东省、海南省和福建省已经承诺在2022年为初中女学生免费提供HPV疫苗。
鄂尔多斯的少女 / 世卫组织2021年消除宫颈癌行动日
在世卫组织举办的消除宫颈癌行动一周年的摄影比赛中,这张记录了鄂尔多斯市女孩免费接种HPV疫苗后欢呼雀跃的照片获得了最高奖,并被评选为活动封面照片6。鄂尔多斯为全世界所有坚定的与宫颈癌斗争的国家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
他的目标是普及HPV疫苗,最终消除宫颈癌。回国20多年后,他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7
北京协和医学院群医学及公共卫生学院、全球健康中心主任乔友林教授和他的团队,将在4月27日(星期三)晚8点举行的Bright Spot网络研讨会上分享中国鄂尔多斯市为适龄女中学生接种HPV疫苗背后的故事。你将了解到HPV疫苗是如何从试点城市鄂尔多斯,将影响力拓展至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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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友林
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全球健康中心主任、教授。他曾在中国四川医学院、大连医学院、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布隆伯格公共卫生学院、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国家癌症研究所等地接受预防医学培训。作为癌症预防和控制专家,他参与了多项研究病因学,包括HPV疫苗在内的一级预防以及癌症的早期发现等国内和国际项目,促进中国和发展中国家的癌症预防和控制。
参考文献
[1] Ferlay J, Ervik M, Lam F, et al. Global Cancer Observatory: Cancer Today[EB/OL].
(2020). [2022-01-10]. https://gco.iarc.fr/today.
[2] Dr. Duan;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dSEDKiDaUw
Her Power|A Chinese gynecologist’s story: Wish there would be no cervical cancer in the grassland https://mp.weixin.qq.com/s/AmUKr-8gdLiGDsqQJbFLCQ
[3]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Care Center of Jungar Banner (Internal data)
[4] First free HPV vaccination in Jungar Banner, when will the project be promoted nationwide? https://m.caixin.com/red/2020-08-09/101590596.html?s=733a135e42c35fd24de040ca73873c3d5ffe10ec09d710e521c0489d8ba4aecd84d41 c9bb6ff81aa&originReferrer=Androidshare
[5] Free HPV vaccine, a city’s gift to girls.
https://mp.weixin.qq.com/s/Y2LG51eh4k1fiIUfrW3dew
[6] Cervical Cancer Elimination Day of Action 2021                                                          https://www.who.int/initiatives/cervical-cancer-elimination-initiative/day-of-action- 2021
[7]Dr. Qiao: The war hero in the fight against cancer                                          www.chinadaily.com.cn/a/201809/01/WS5b8a1c78a310add14f389046_1.html  Qiao Youlin: My dream is to let Chinese women say goodbye to cervical cancer completely
https://mp.weixin.qq.com/s/CVhX4m_n_ORq0ffGPcmb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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