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ffrey Wernick,作为一名资深自由投资人,他曾参与Uber和Airbnb的投资,也曾作为比特币布道者被区块链行业熟知。
在“世界区块链大会·乌镇”会场上,巴比特对Jeffrey进行了长达近两小时的专访。通过他对比特币和区块链的深入讲解,我们发现他不仅信奉加密货币,可谓是中本聪的“头号粉丝”,还对过去几十年全球经济政治格局和现行经济体制有着深入研究,对人性充分理解,说他是一位崇尚去中心化的经济学家和哲学家可能更好不过。
Jeffrey的投资经历伴随着全球经济态势变化。Jeffrey的第一笔投资,要回到久远的1971年。当年,尼克松总统宣布美元和黄金脱钩,15岁的Jeffrey用他积攒的5000美元积蓄买入了黄金股票。在1974年他进入芝加哥大学时,这笔投资增值到了25万美元,Jeffrey也正式开始了他的投资交易生涯。
在大学就读期间,Jeffrey即投身于期权和期货交易。毕业时获得了芝加哥大学经济和金融双博士学位。之后分别就职于所罗门兄弟公司,并成为National Bank of Detroit最年轻的Senior Officer。此后他创办了一家专注于科技项目的风险投资公司并成立了一个对冲基金,专门针对一些资金链断裂或濒临破产的公司投资,帮助它们资产重组。他的投资范围涉及所有金融领域。作为一位资深天使投资人,如今Jeffrey Wernick的投资重点还扩展到共享经济和区块链技术。
实际上,Jeffrey哲学信仰的塑造从小开始。身为犹太人,Jeffrey想理解什么是反犹太主义以及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在阅读了大量哲学书籍后,Jeffrey发现,书中读到的许多人大部分都自杀了,从而领悟到追求道德上的完美是永远做不到的。
作为一名世俗的犹太人,Jeffrey依然阅读了大量犹太文学、犹太都律法。一位非常有名望的犹太学者曾说过,“匿名奉献是最伟大的。”Jeffrey认为,“这种无私奉献的观念是非常强大的,你不需要从你所做的事情中收获任何赞誉。”因此,在此后的生涯中,Jeffrey从事的大多事都遵从了这个原则。
小时候的Jeffrey甚至有点“叛逆”。小学五年级时,班上选择了2个男孩和2个女孩一起组建章程委员会,作为被选中的其中之一,Jeffrey从那时开始学习美国宪法,在老师的帮助下阅读了大量历史文献,包括《联邦主义文集》和《反联邦党人文集》后,他开始理解去中心化如何起作用,以及投票等治理结构。
直到后来,无论是他创建第一间公司,还是投入到加密货币,“去中心化”成为了他一贯的哲学信仰和行为准则。他自己这样评价:
“自从我成年后,我想采取一种方式,寻找能赋权予我们的方法,而不是去成为受权力压迫的受害者,成为一个主权独立者是我毕生的使命。”
当他发现比特币后,受到了中本聪表达的去中心化理念和之后“消失”行为强烈冲击。
“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写出过这样的协议,使协议的价值从零开始以比什么都快的速度增长到上千亿美元,且不给予自己报酬,也不是为了报酬而工作,而是选择自己消失,使这一协议全然与其设计相关,而不是与其创造者相关。”
帮助Jeffrey加深这种思想观念的,还有他的精神导师哈耶克。如果说中本聪是实现全球数字货币竞争的头号推手,那么哈耶克则是当之无愧的全球数字货币竞争的精神教父。Jeffrey认为,哈耶克是一位不同寻常的思想家,而不仅仅是一位经济学家。
哈耶克真正吸引Jeffrey的是其将经济学类比于生物学的观点,大自然以自组织的方式进化,Jeffrey思考,经济学是否也可以遵循这项原则?因此,从小不喜欢等级关系,崇尚点对点对等关系的Jeffrey在第一次创业时,就践行了他想要的雇佣关系类型——仅仅作为领队和导师,
“采用扁平结构,一切都会变得更加顺畅。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人才,建立正确的激励结构,从根本上来说他们能够尽可能地想出更多方法。一旦我们有着共同的愿景,那么公司将按部就班地、像比特币一样有机发展。”
在采访中,Jeffrey多次强调,他始终致力于创造一个去中心化世界,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一个相比等级关系,有更多关系建立在对等基础之上、人人平等的世界。
这跟他多年对全球经济政治的深入观察有关。“以前的各类经济制度大多失败了,所以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经济范式。这种新范式与旧范式相比仍将包含有财产权,但二者的价值分布差异很大,并且新范式有一个更多基于合作而不是等级制度的模型。”
“2008年全球爆发金融危机,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意大利国内面临的问题,和英国脱欧,德国政府也存在问题;三分之一的美国人工资月光,储蓄账户中没有超过1万美元;欧洲部分国家,18-25岁的年轻人失业率高达40%……”在Jeffrey看来,当前经济模式十分糟糕,世界各地的人们也都不快乐,而政府“想要讲述最好的事实,却掩盖最糟糕的事实。”
正因为法币的失败表现,比特币才被称为一项伟大的社会实验,Jeffrey认为,没有什么比进入加密货币世界并弄清楚如何建立一个新经济组织更有价值,
“如果一个国家体系不脆弱,就永远不会有资本管制存在。如果现有体系不脆弱,比特币也将不会存在。比特币是现有机构失败的结果,人们不再信任任何现有机构。而这不是加密货币的错,这是机构本身的错。接近权力的人靠权力赚钱,这是普遍的观念。每个国家,无论他们的政府组织是什么,他们几乎都是一样的。人们希望接近权力,他们希望获得接近权力的特权,而这一体系就是为了强化这一点而设计的。最终,许多人将被抛在后面,他们之所以被抛在后面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创造价值,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去争取他们创造的价值。”
Jeffrey是最早拥有比特币的一批人之一,他也毫不掩饰地承认,他绝对是中本聪的粉丝。不过,比特币是无懈可击的吗?Jeffrey并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比特币同样面临巨大的风险:
“如果吴忌寒的潜在算力突破了51%算力的界限,那么他就可能通过往这一生态系统中引入双花攻击来摧毁比特币,他们可能会使伪造已经产出的比特币或使其无效化。你得希望他不会有那样的动机。”
而区块链面临的风险同样是中心化,与比特币算力集中的风险不同,Jeffrey认为区块链的中心化来自设计之初。“许多区块链不是去中心化的,而是中心化的。他们所做的只是使用不同的货币复制现有的规则或秩序。”
这样的“伪去中心化“同样体现在区块链项目的募资过程中。如果一个区块链项目,有一群人想要投资它,去中心化的投资方式应当是以同样的价格给每个人同样的股份,而不是把人拒之门外;相对应的,如果一只基金对项目方说,给我大量股份,这实际上与他们口中所谓的“去中心化”相悖。对于这样的行为,Jeffrey认为,“他们想要的是垄断平台,而不是普及加密货币来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作为一名资深投资人,Jeffrey还向我们分享了他对区块链的基本投资判断,
“他们(项目方)的第一步是筹集资金,这是他们价值观的第一个陈述。他们是否把这些资金分给了别人?提供了多少帮助?锁定了多少?分给人们的是自己的代币、法币还是以太坊或比特币?这些都是对他们自己、信念和激励结构的陈述。如果团队不能很好地调整自己的激励措施,那么是什么让你认为他们可以为其他人设计出优秀的激励结构?这些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聊到中心化与去中心化,自然免不了谈到最近的热点话题——EOS超级节点引起的中心化争议。Jeffrey也表达了许多他对EOS的看法,
“21个超级节点与该技术无关,但与优化超级节点的销售有关。他们设计的所有游戏实际上可能都运行得很好,而且可能有实用性,但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们如何与他人互动,以及诚信给人际关系带来的影响。我不会走近跟你说,相信我,看看我的背景,我投资过优步,所以给我十亿美元。”
在Jeffrey看来,大多数投资者没有能力进行尽职调查,而EOS团队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们是在推销一个故事,尽管对这个故事的营销非常成功。Jeffrey认为,项目方对投资者应当有基本的责任和义务,而不是撇清责任,只在营销上下功夫。“销售技术的人应该受到责备,那些想要使我们失去人性并过分宣扬技术好处的人应该受到谴责。”
谈到有关监管的话题,Jeffrey直言不讳。与绝大多数号召拥抱监管的观点恰恰相反,Jeffrey认为监管对加密货币不是件好事。
“监管创造了进入的壁垒,所有监管机构都做的是在阻止创新。他们专注于利润,因为他们提高了进入壁垒。他们并没有真正保护投资者。”
同样,Jeffrey也不喜欢法定数字货币。他认为中央机构发行货币是为了加强控制,而金钱应当解放人们,并不是奴役人们。
Jeffrey是坚定的比特币信仰者,而不是区块链。区块链在他眼中仅仅是一项技术和工具,技术仅仅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而使用。同时他认为,技术无罪,可以被利用,也可以被滥用,
“世界各国政府相比比特币更欢迎区块链。因为他们了解比特币对其支付系统的威胁。区块链可以成为实现进一步中心化的工具,它实际上可以强化中央集权。”
在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中,Jeffrey多次提到自己以前并不爱与人交流,有些害羞,但在讲起去中心化的哲学信仰时就变得文思泉涌,滔滔不绝,时常蹦出一两句名言警句;尽管他对当下和过去的世界充满了不满和批评,但他依然奔波世界各地,宣扬去中心化理念,并在实际行动中践行基于合作的对等关系;尽管他认为现在的加密货币生态被破坏的很严重,参与生态的大多数人言行不一,但他依然相信比特币。
最后我们依然提问了有关比特币价格的问题,他的回答让人会心一笑:
“比特币兑现了它所做的每一个承诺,没有其他区块链能够兑现这些承诺。不要太把2017年当回事,你必须知道它的价格非常不稳定甚至会归零。当然你的投资期限不应该是短期,至少应为5年。在我看来,五年后它可能归零,或是至少价值为25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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