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间 在美华人玩起一场温柔越野

美国、中国，不一样的露营逍遥，一样的越野情怀。1941年美国俄亥俄州，第一辆威利斯吉普因战事落地。进入和平年代，越野、Jeep，成为经久不衰的户外运动酷词汇；2018年加州洛杉矶，随着几位华裔玩家开着酷车驶入大熊湖山林，支起架子，点起火锅，围炉夜话；星空，篝火，蓝调，啤酒，羊肉串……几则带着温暖的野外故事，为第二天清晨的“爬石头”之行拉开序幕……

一行8人。当听到女同胞们说“开饭吧”，丰歌和翔哥马上利索地摆桌。淡淡的粉红色的家庭制造香肠，被切成厚薄相当的榆树叶片状，整整齐齐码放在方形的透明玻璃器皿中；深绿的被剁成碎末的凉拌香椿，是搭乘越洋国际航班从中国飞来的；同样从中国带来的带壳炒花生，剥开后，一粒粒小花生饱满香酥；一个在中国夜市中最常见的“专业款”烧烤炉也飞快地架了起来，几个男人开始埋头在钳子上穿肉块，女眷幸福了，在一旁照美美的相；被称为“三胖”的内蒙古人，身材却削瘦，守在炉边开烤滋滋冒油的“胖”羊肉串。

若说，这是夏季里一场温柔的山林越野，不仅因为有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不仅因为此次开着超强装备的jeep，一心一意来爬石头的人不多，更主要是因为有曹老师。曹老师，此行中最年长者，也是玩家中的玩家，还是最会讲故事的阅历之人。谈起越野，玩沙子、爬石头，开篇他没讲刺激，没讲撒野，却讲“科学”、讲“温暖”，从工作到娱乐，从自然气候到冷暖人心。越野的故事们，由他讲起来，别有一番趣致。 

俄国科学家巴普洛夫研究大脑皮层的动物实验，与越野有什么关系？这种链接关系可能只有曹老师想得到，他把科学家关于猴脑的研究和“必须越野”联系到一起了，绝对高级知识分子的发现。

确实，曹老师本行是搞科研、开发电子产品。今天，坐在山林，露营野餐桌前，他又是位颇识人间烟火的越野玩家。曹老师先把小火锅架起，拿出小肥羊火锅料下锅，又端出满满的切得薄薄的一大盒肥牛和一大盒羊肉片。接着，曹老师一边慢条斯理地在一个大碗里调芝麻酱，一边开讲，“之前在国内搞开发的时候，特别用心，没日没夜地在实验室里，累了就在椅子上躺躺，随时监控观测实验情况，困得闭着眼睛都得起来看。有次，我连续在实验室里呆了4天，不停地工作，几乎没怎么休息，最终产品成了！只想回家睡觉。但是，累得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是大脑太兴奋了。”说到此处，曹老师话锋突然一转，“你知道巴普洛夫关于猴子脑子的实验吗？对，狗、条件反射的实验也是他做的。巴普洛夫通过实验，对比猴子大脑皮层的兴奋状态。他们发现一个大脑皮层区域在兴奋中时，如果没有其它刺激，会自动慢慢地淡化；但是，如果给他另一个刺激，兴奋区域很快转移到，而之前的区域，兴奋很快淡化。”曹老师说，就是在那天无法入睡，又极度疲惫的时候，有人招呼他要不要去玩、去越野，“我之前没玩过，那是第一次。当时正好买了合适的车，想着反正睡不着，去吧。结果，玩得很放松，大脑兴奋区域被快速转移，等玩回来，到家倒头就睡着，这一觉睡得……”从此以后，曹老师爱上越野，但凡脑力劳动太疲累了，就去放松，去越野。“所以，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证明了一个事实：必须得越野！” 

虽说都是热，不过内容天差地别。露营的预热，讲的真是热，如何在寒冷的自然气候中生火、取暖，至少别在还没开始撒野前就冻生病。越野的预热，就是新手上路，必须了解的简单背景，至少别初生牛犊，或独自或贸然出发，玩得有时不仅是心跳，可能还是命，所以，经验人士是出门越野必备良医。

露营最有趣的环节之一，是想办法取暖。无论白天如何炙热，到了晚上，山林里气温会骤降。如果再碰上原本寒冷的冬季，可能一般玩家水平都无法生存了。“有年我们出来玩，进到山里，没想到居然下着雪，冷到根本不可能呆在室外，我们几个人都躲在一个帐篷里，当然，还是非常冷。就点燃了一个类似这样的小煤气炉子，”曹老师指着火锅下面的炉子说，“煤气能烧多久，还是要烧柴。不过，火大了帐篷里不安全，烟也大。我们就找来很多小干木枝，折成差不多比筷子长些的样子，大家一根续着一根地放柴在炉子上，慢慢烧，一边取暖一边聊天，就这样过一晚。第二天一看，炉子有些地方都烧化掉了。”

正说着柴的事儿，翔哥和三胖过来叫，说是去拉木头点篝火。之前在山下小店，看到好几个美国白人在买一捆捆的柴，准备进山越野，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新手，秋季的山林里遍地干柴，哪里需要去店里买。翔哥说发现了一大截枯树，必须得开车拖着回来，曹老师二话没说，开上他的红色牧马人就去拉木头了。

牧马人，恐怕是最优秀的越野品牌了，可能没有之一。商家也很聪明，开发有专门的App，下载后，可以看到全美各地适合越野的路线，并标有难度系数，他们还会定期去这些地方进行维护，比如把石头们重新摆摆，保持难度。玩家们可以由简到易，一一挑战这些地点，还可以在app上登记，表示“我来过，挑战过”，商家会寄给你一个很酷很酷的勇敢者标签，不同地方不同难度不同标签。

第二天早上，我们要去的地方叫John Bull，难度系数相当高。任务是，开着吉普，爬过一堆堆大石头。不过，玩的不止是“爬”。 

来John Bull的目的自然是爬石头，但是爬石头只是节目之一，大部分时间，或者是在“钓鱼”，或者救人，而后面这两个节目，同样特别有趣。

John Bull是位于大熊湖畔附近的著名越野路线，全长14.4英里，最难的一段，在路线入口处，几百米的通道上，布满巨大的石头，腿着走过去不要两分钟，开着并非普通的车过去，也要经历并非普通的麻烦。所以，经常会看到有人开车过来，远远停一边，下车，搬张椅子，找个阴凉的树荫，舒舒服服一坐，就是纯粹来“钓鱼”的，也就是来围观，看热闹。不断地，一辆一辆经过改装的牧马人——基本都是牧马人才能干这活儿——依次而入，艰难地尝试着爬过大石头。行家们讨论车的悬挂、差速锁、轴距等；不懂的，过个视觉瘾。看到爬得好的，四个车轮好像八爪鱼的爪子，扒在或挤在石头的边缘，一点点向上爬，然后翻过去，向前进，轮胎经常被撇成八字形，简直要掉出去的感觉；爬得惨的，或者被卡住，或者陷入石阵，或者断了轴，更或者翻了车，每辆车几乎都得折腾个二十来分钟。这就是救人时刻，不分肤色，不分生熟，都是“一家人”，只要有需要，帮忙者云集，提供应急工具的、帮忙搬石头垫轮胎的、协助拖车的，各种阵仗。

曹老师在头天晚上就曾感慨说，“越野最大的一个体验，不是刺激，是温暖。在这个小社会里，每个人都拿出最好最善的一面彼此相待，没有人会在这里犯坏。”

当我们的车过来时，曹老师立刻起身，做引路人——必须的角色，而且必须由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担当，因为车辆进入石阵，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或前仰或后合或侧斜，驾驶者根本看不清路况。而打酱油坐车里玩的，体验着时时好像要翻车的感觉。曹老师还说，“我们坐车里时感到的惊险，照片根本无法再现，拍出来一看都觉得很平常嘛。必须亲身体验。”

即便是温柔、温馨、团结的越野行动，刺激依然是最吸引的节目，越野的魅力在每个参与看来，不可言传，唯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