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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奇威克(Tony Sedgwick)开着他的红色日产皮卡,来到他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索诺拉沙漠的广阔农场的边缘。他沿着一条土路继续向南行驶,一直到达美墨边境。垂直高耸的钢梁竖立在弯弯曲曲的边境线上。他从卡车里爬出来,沿着这条线往前走,地势下斜,一直延伸到一个干枯的河床。钢梁到这里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肩高的纵横交错的铁条。这位白发苍苍的牛仔提起裤脚跨过一根铁条,然后低头穿过另外一根。他抱怨说:“看吧,我是一个66岁的老人,都能毫不费力地穿过这些围栏,你可想而知它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在周围漫步了半个小时之后,塞奇威克看到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的一辆绿白相间的卡车上下颠簸着开了过来。这辆车放慢了速度,塞奇威克轻轻提帽致意,车上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开。他解释说,在这个遍布鹅卵石的农场地下的一些秘密地点,埋着几百个传感器,我们可能触发了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可能。”塞奇威克指着大约1.6公里外的一个小山顶。他问道:“你看到那边的那座小塔了吗?”放眼望去,一个狭长的网格状建筑挺立在蓝天下,顶部安装了雷达天线和摄像头。
不能愈合的“伤口”
塞奇威克站在他位于诺加利斯的谷仓里
这就是如今的美墨西南边境。对于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和他的众多支持者来说,它是一个未愈合的伤口,就在2018年3月23日,这个伤口上被撒了一把盐。美国国会批准的1.3万亿美元新财年预算没有包括特朗普政府所要求的斥资180亿美元修建一道水泥墙的计划。相反,这个预算只提供了6.96亿美元用来替换旧围栏,还提供了6.41亿美元在目前没有围栏的地方修筑新围栏,而坚实的混凝土围墙计划未被采纳。
作为对预算案失败的回应,特朗普愤怒地宣布,他将派遣国民警卫队来边界巡逻。他随后签署了一份总统备忘录,授权在边境最多部署4000名士兵。这条绵延3100多公里的边境线跨越了沙漠、山脉、城市和山谷,从太平洋一直延伸到墨西哥湾,边境线上的阻隔物混杂着铁条、铁丝网、沙袋、方尖石碑和腐烂的原木堆,还有大片完全开放的地带。一支大约2万人的边境巡逻队一年365天不分昼夜地通过步行、骑马、驾驶全地形车和卡车的方式守卫着这条边境线。
在这种混乱状态中,不均匀地覆盖着一个由监控塔、12000个地下运动传感器、摄像头、远程雷达和“捕食者B”(Predator B)无人机构成的电子监控网络。早在签署这份预算以前,包括白宫幕僚长约翰·凯利(John Kelly)在内,特朗普身边最亲密的人就劝导他远离这堵“巨大而美丽的墙”。两党的共同兴趣是转向更强大的电子监控。民主党认为科技手段与隔离墙相比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尽管他们担心生活在这个网络覆盖范围内的人们的公民自由权会受到侵害。很多共和党国会议员表示,电子监控有望提高安全水平,而且更节约成本,至少从理论上来看是这样。这项新预算是技术信徒们的一个胜利,它为边境技术划拨了大约4亿美元资金,其中包括用于建塔的5000万美元和用来增设地面传感器的2000万美元。“购买更多监控设备!”不是一句朗朗上口的集会口号,它看起来已经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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