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推送的第 776 个与众不同的人
“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是爸爸的肩膀”。
最近,台湾著名漫画家朱德庸来到《朗读者》的舞台,讲述童年和父亲的故事,让无数人笑得前仰后合之后,陷入了沉默......
从小是个“学渣”,老师曾毒舌地将朱德庸喻为“一个四季豆”,永远不会发芽,而父亲是唯一鼓励他的人。因为父亲,拥有灰暗童年的笨拙小孩,抓住了生命的一丝微光。
《朗读者》第二季回归,
司马又多了一档可以追的综艺。
截止目前,
虽然只播了短短五期,
却口碑炸裂,豆瓣评分9.3。
第二季不仅请来了各界大咖献声朗读,
姚明、宗庆后、袁泉、贾平凹、胡歌......
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也浮出水面。
而让大家在现场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陷入沉默的只有他——
台湾漫画家朱德庸。
25岁就红遍台湾,挖苦众生,
被嘲讽的都市男女却奉他为知己。
80、90年代的年轻人,几乎都看过朱德庸的漫画。
《涩女郎》的未婚女子,《醋溜族》的都市男人,《双响炮》的婚姻关系,滚滚红尘,男男女女,他用四格漫画,就能讲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故事。朱德庸如果搁在现在,就是妥妥一枚段子大V。
醋溜族》专栏连载十年,创下台湾漫画连载时间之最,《涩女郎》还改编成电视剧,不仅捧红了“结婚狂”、“男人婆”、“万人迷”、“天真妹”,还创下收视神话。
朱德庸四格漫画《涩女郎》,刘若英饰演的的结婚狂让人记忆尤新......
你绝不会想到,火遍中国的朱德庸,在整个童年时期都认为自己是个“智障”。
原本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他却过得悲惨极了。
满月时,第一次在街坊面前亮相,就引来惊呼:“天呐,怎么有这么丑的小孩!”长大后,邻居都不愿搭理他,吃火锅从来都只有他哥哥的份。
朱德庸一家(最右边那个小男孩就是朱德庸了~)
亲戚也歧视他,有回,朱德庸去舅妈家,拿个玻璃杯准备倒水喝,舅妈一把将杯子夺走:“这杯子很薄,很贵!”转身递给他一个很粗、很厚的杯子。
上学更是一场噩梦,每回考试,考卷一拿来朱德庸感觉就跟无字天书一样,数学老师还讽刺他是“数学天才”,总能在考卷上创造出不存在的数字。
长此以往,朱德庸时常感到自己很蠢:“我小时候长得丑,功课又不好,看起来笨笨的,所以不讨人欢心。我只要跟别人接触,就手心冒汗,说话还会结巴。”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识字障碍。
画画是他唯一感到快乐的事,在学校经常受到老师的批评,同学的排挤,尚没有反抗世界的能力的朱德庸,就把那些欺负他的人画进漫画里,“还会用各种方法让他们死得很惨。”
家中庭院是他的乐园,那里有蚂蚁、蜜蜂、蝴蝶、花园......只要他愿意,就能整个暑假都不出门地自得其乐,然后守着8平米的书房画下想象的世界。
这个只爱画画的“问题小孩”,却因为学习不好数次被劝退,朱德庸的父亲只得另找学校,满脸堆着笑求校长收留儿子。
即便这样,性情温和的父亲也从未对朱德庸说“你这个笨猪”这样的话,也从不逼迫他做任何事情。
朱德庸在《朗读者》上回忆说,小时候自己因为恐惧上学经常装病,不去学校,父亲会拿温度计给他量体温,但是在适当的时候会离开一阵,转身回来,朱德庸把刚伸进温水里的温度计拿给父亲。
父亲一看温度计:“已经38度5了,那就不要去了。”
到了念国中的时候朱德庸连续挂科,像皮球一样被各学校踢来踢去,朱德庸很自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事情告诉我,我是一个很蠢、很蠢的小孩。”
朱德庸在童年时总是感到很自卑
直到有一回,父亲带他到动物园去玩,说了这样一番话:
“你有没有注意到,动物园有狮子,有老虎,有大象,有猴子,如果你是狮子,你就做一只狮子,如果你是大象,你就做一只大象。不要轻易地改变你原来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天分,如果我们一定要用会不会爬树,去衡量一条鱼的能力,那只会令它绝望。
父亲的支持和鼓励,让无助的少年勇敢地去释放自己的梦天性
不擅表达爱的父亲,成了唯一支持他画画的人。
那时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办法专门买本子画画。父亲就买白纸,用线缝成一本册子,当册子快要画完的时候,第二天朱德庸的桌上,会出现一本新的册子。
多年以后,每当朱德庸拿起父亲曾经缝过的画册,仍会想起父亲车那个线的样子,想到那一天的温度,那一天太阳光影颜色,甚至空气的味道......
如果说,画画成为朱德庸生命中唯一一道微光,那么父亲就是呵护这道微光的那个人。
只是,朱德庸的求学之路依然坎坷。
国中换了3个补习班,还是没考上高中,后来去私立高中念书第一学期就被留校察看,晚自习别人做题,他就去校园溜达,跳舞,喝酒,追女生......因为他一道题都不会做。
再次被劝退后,父亲才对他说了唯一一句狠话:“你这样,要不要去学修脚踏车啊?”
那段时间的朱德庸,真的很迷茫
后来,父亲又四处奔波为他找到一所“烂到底的职业学校”,还是央求很久人家才勉强收留。
这学校究竟有多烂?朱德庸回忆:“就像香港电影《黑狱风云》里描述的那样,班上所有的学生都是其他学校不要的,就像一个收容所。”
沦落至此,朱德庸开始拼命念书,虽然最终还是没考上大学,还好,考上世界新闻专科学校读了电影编导系。
朱德庸的毕业照(右三就是他了~)
1985年,终于熬到念完书,朱德庸“解放”了。
此时,他在画画方面已经小有成就,开始有报纸和他约稿了,毕业后去军队服役的时候,他的画笔也没停。
每天晚上一熄灯,朱德庸就举着手电筒猫在被窝里悄悄创作:“整整一个月,我把一套《双响炮》寄回家里,父亲替我上了颜色后再寄到报社。”
服兵役时的朱德庸
《双响炮》中,朱德庸用幽默犀利的语言,诠释了现代都市男女的爱情和婚姻,很多段子如今读来依然回味无穷。
“婚姻就像迷宫,盖迷宫的人自己就已经先迷路了。”
“爱情像钻石,灿烂但昂贵;婚姻像房地产,冲动购买后你要还长期贷款,而且很容易被套牢。”
“女人婚前会把现任的情人跟以前的情人比较。女人结婚后只能把现任的丈夫跟隔壁的丈夫比较。”
“完美的婚姻就是:让老公生活在地狱里,但觉得像在天堂。”……
每当拿到报纸,人们总不忘翻到漫画这页,看完之后瞥一眼身边的伴侣,“你看看,你平时就是这样对我的!”
 《双响炮》四格漫画
很多人开始猜测,看问题如此犀利,又叫朱德庸,会不会是个结过好几次婚的老头儿?
实际上,当时他只是个没恋爱过的25岁小伙子。
儿时孤独的经历,让朱德庸修炼了一身看穿人性的本领,反倒成全了他的漫画梦想。
《双响炮》在台湾一炮而红,90年代初期光在东南亚盗版数量多达五十六种,《醋溜族》系列一问世,破了台湾漫画连载记录,《涩女郎》系列还被改编成电视剧,红遍整个中国......
朱德庸火了!这个曾被人嘲笑的“笨小孩”成了炙手可热的漫画家。
不久后,朱德庸与初恋冯曼伦结婚,很快儿子出生,在外人看来,他已经事业有成,还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刚当上爸的朱德庸,却显然不太欢迎儿子。
“我觉得他是一个入侵者,”儿子从医院被抱回家之后,朱德庸躲在书房整整三天:“这家里怎么可以又多了一个小孩,这整个家应该是我的。”
看到朱德庸这个样子,妻子只好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我自己养吧。”朱德庸马上找台阶下:“那家里的4只猫我来管就好了。”
之后,朱德庸还会对懵懂的儿子说:“你一定要对猫很好,它们年纪都比你大,在我们家时间比你长,你排名第五。”
直到儿子8个月时候,嘴巴里发出类似“爸爸”的声音,朱德庸才开始主动抱小孩。
即使父子俩会一起玩玩具,爸爸却从来不让着儿子,经常因为抢玩具把儿子弄哭。
每到这个时候儿子就会哭着找妈妈,妈妈会说:“别看爸爸个子这么大,其实他心里面住着一个比你还小的小孩。”
儿子突然明白:“我懂了,爸爸实际上是我的弟弟。”下回玩具再被老爸抢的时候,小家伙鼻子一哼:“反正心里面住着一个小孩。不理你了!”
原本担心自己有了小孩,会勾起很多小时候不愉快的回忆的朱德庸,看到孩子一天天长大,有了自主意识,他发现自己竟然渐渐开始喜欢小孩。
和父亲当年对自己一样,朱德庸对儿子很温和、放任,也不大强迫他。
因为不想童年对上学的恐惧降临到儿子身上,刚上学那会,他就对孩子说,“你不用每天上学,高兴去几天就去几天,只要请的假没达到退学标准。”
在朱家,玩才是最要紧的事。
在与儿子相处中,与其说朱德庸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不如说他是儿子的玩伴,一家人到阳明山采植物标本,到垦丁骑马,到国外旅行......“人要有元气,就要玩!”
对于玩,这家人是认真的。有一次在家吃午饭,听到电视新闻里说,阳明山下雪了,一家三口饭碗一丢,就冲到山上去看雪:“饭可以回来再吃,雪不去看就融了。”
在朱德庸眼里,读书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最重要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走自己想做的路。这比什么都重要。
儿子刚上学那会,朱德庸会经常早上起来说:“我昨晚熬夜了,你今天干脆请假,不要去上学了。”
这样过了两三年,儿子会自己穿戴整齐,坐在床头说:“爸爸,我要去上学。”如果说不,他还会哭。
因为家庭氛围很轻松,打小儿子就学会自己决定,自己拼,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散漫,不在状态,结果却在玩中修炼出了专注力,还考上了台湾最好的高中,朱德庸说:“祖坟冒青烟了!”
而曾经极为讨厌小孩的朱德庸,在“被迫”陪伴儿子长大之后,也变了。
2001年初春,他陪儿子一面玩雪,一面开始画《绝对小孩》,开始与童年的那个自己和解。
朱德庸在《绝对小孩》的序言里曾说:“画漫画我有两种题材从来不碰,一种是动物,一种是小孩。不画动物是因为我太爱动物了,以至于无法在它们身上开任何玩笑;不画小孩是因为我太讨厌小孩了,以至于我根本排斥画他们。”
而在陪伴儿子成长的过程中,朱德庸的童年记忆也“从大脑的阁楼深处一点一点地被清扫出来,儿子就是我的心理医生,是他治好了我的心理疾病。”
直到53岁,朱德庸才知道自己患有亚斯伯格症,是遗传的,朱德庸意识到他爸爸可能也有,此时,他才觉得和爸爸的关系清晰起来。
在他印象里,父亲总是安安静静的,放假的时候他没有应酬,会整天整天地待在院子里,修所有的东西,拖鞋,伞,柜子......导致妈妈一直抱怨家里什么新东西都不能买,因为坏过之后都被修好了。
他至今让记得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父亲问他:最近好不好?他说:还不错。过了一会儿,他问父亲:你过得好不好?父亲说:很好啊。
爷俩就这样面对坐了一个半小时,父亲一言不发,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朱德庸不知道这是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了......
但是每当拿起儿时的画册,他都会像乘着时光机,回到了父亲身边
如今,父亲已经去世多年,朱德庸也已为人父。
回忆往事,朱德庸说:
“我小时候一直很不快乐,我觉得世界不是我的,但我又跑不掉。不管是我有没有能力跑、懂不懂得跑,我都会卡在里面,画画是唯一让我快乐的事,而我今天之所以能画画,父亲对我的帮助无疑是最大的。”
因为温和父亲沉默的爱,朱德庸内心的纯净世界得到呵护,直到如今,他依然能保持纯真和童心,因为爱的传递属性,他将这种宽厚的父爱延续到了儿子身上。
每个人成长过程中都会出现这样一个角色,他不太擅长表达情感,甚至很沉默,他的名字叫父亲。
“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是爸爸的肩膀”。小时候,你总护着我,现在,让我保着你。
父亲节快到了,司马想说,在我们用力去爱去梦去闯的年华里,别忘记,认真地,好好地对待那个一直无言爱着你的父亲。
本文主要图片和视频源自央视《朗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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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源自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部分资料参考自:
央视《一人一世界》、《朗读者》第二季
朱德庸:《抱抱小时候的自己》

人民日报海外版:《朱德庸做自己身体里那个小孩》
联合晚报:不一样的父亲:朱德庸
人物杂志:《患儿朱德庸》
凤凰周刊:用漫画思考的心理学大师:“绝对小孩”朱德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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