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论道077 | 大惑易性

远山论道077

大惑易性

张远山

用钩绳、规矩来矫正，就会侵削天性；用绑索、胶漆来加固，就会侵害真德。用屈膝折腰的礼乐和呴湿濡沫的仁义，抚慰天下民众之心，就会失去天道常然。按照天道常然，弯曲无须钩子，挺直无须绳墨，圆弧无须圆规，方正无须矩尺，相连无须胶漆，约束无须绑索。所以天下万物无不被道诱引而自然生长，却无法尽知诱引自己的天道；万物同质而各得于道，却无法尽知各有所得的天道。所以天道自古至今独一无二，人为难以亏损或增益。仁义如同胶漆、绑索那样，人为介入天道、物德之间，只能使天下万物迷惑而改易天性。

小的迷惑，改易方向。大的迷惑，改易天性。自从虞舜高举仁义撄扰天下，天下无不为了仁义疲于奔命，这不是用仁义改易天性吗？夏商周以来，天下无不用外物改易天性。小人以身殉于利益，士人以身殉于名声，大夫以身殉于家族，圣人以身殉于天下。这几种人，仅是事业不同，名号有异，但其伤害天性以身殉物，完全一样。

——《庄子·骈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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