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huoqiminG
这几年虽然行情不好,但是确实是华语电影创作的上升期。《大佛普拉斯》这部片子,就是好,推荐大家赶紧看。
如果让我简单介绍这部片子,没法介绍,剧情太简单了:两个台湾底层屌丝卷入了上流社会的一场凶杀案之中。而且这片子还是黑白的,也没什么对白,片名都那么不知所云。
这么听起来像一根没有什么盐味的黄瓜或者白萝卜,淡出鸟味,白给都不吃。但《大佛普拉斯》就是这样充满掩盖不住的才气。
有人问过库布里克,哪部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电影?他说:“《教父1》,因为《教父1》导演的控制力达到了巅峰水平,没有一个多余的情节”。就像一个大美女,每个位置都很标致,肉还很紧实,陶醉。
看完《大佛普拉斯》就是这样感觉,没有废话,充满控制力,无论在摄影、叙事节奏、配乐上都是完美的,情绪异常饱满。导演不可遏制的才华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大佛》是讲台湾穷人的故事,拍底层故事好拍也不好拍。好拍是因为这种题材讨巧,人都有同理心,看着那些惨惨的故事,难免唏嘘感动。不好拍指的是,好多没才华的导演就是比谁拍的狠谁拍的惨,苦如黄连,节奏失控,票房砸锅。
但《大佛》高就高在两点:
1 它建立了一个准确的表达体系;
2 真实而幽默。导演把社会分为三级:穷人、富人、有权人。
穷人向富人卖劳力、富人向有权人卖灵魂(兼之卖屁股)。而他们所有人都求神拜佛,因为富人怕失去荣华富贵,穷人要找点寄托。但没人知道佛的雕像里装的什么——一具死尸。
建立了体系之后,叙述格局就大了。格局一大,就怕细节空空,那就成了空洞的政治批判,很傻帽。
《大佛》全是真实细节,就算是出场几分钟的配角,也是寥寥几句介绍勾勒出形象,总出现这样的金句:
比如政客高委员,剧中用一段旁白就把他介绍清楚了:“他十几年前,从一个街头运动者一路爬上国会议员,在他五连霸时,副议长送他一个高级的红木桌,但自从瓦乐莉来了之后,高委员的红木桌就突然多了一片木板,当别人在桌上用滑鼠办公时,瓦乐莉都是躲在桌下,操作着高委员的欢乐棍。”
瓦乐莉都是躲在桌下,操作着高委员的欢乐棍
描写董事长开车寻欢时候这么描述:“现在听到的带点美国西部牛仔气味的音乐,是配乐林生祥专门为我们董事长所做的主题歌,歌名就叫和董事长去冲海浪,他说车这样一直开,在隧道里面一闪一闪,那种感觉就像董事长要带观众朋友去冲海浪,但董事长没打算要去海边,因为他要冲的是Gucci青春的肉体。”
跟董事长去冲浪
描述穷人浮萍人生时:“社会常说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生命中并没有这四个字,毕竟他们连捧饭碗都没有力气,哪里有空去说有的没的。”
穷人的世界没有色彩
讽刺中带着幽默,幽默中带着血淋淋,这样的片子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
《大佛普拉斯》好就好在阐释了世界,震撼了观众,顺带让一些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朋友感受到了灵魂重击。人人都有收获。
而且再次证明一个道理:这个时代不存在怀才不遇,活着的人再拿怀才不遇当挡箭牌,就是丢人。
现在有的创作者比较无厘头,拿不出作品,就开始玩狠概念:怀才不遇、病了、颓了、社会不理解了、孤独对抗了、顺带批评一下资本主义……听这架势仿佛是转生马丁路德要搞宗教改革。但作为观众我就想看你的作品好不好,别的废话不想听。工商社会,时间宝贵。
有人说,我有才但就是没钱。可你知道《大佛》的成本多少吗?100万新台币,核算成人民币为21万7千23块。
可能又有人说了,我有才,但没人脉啊,怎么拍戏?好,再说人员,《大佛》两个男主角,肚财扮演者在影视圈混了27年混不出头;菜浦扮演者是个五十多岁边缘知识分子,有酗酒的毛病。都是社会边缘人,身上没有一丝光环。
肚财的扮演者——陈竹升,凭此片翻身。

菜浦的扮演者——庄益增,

曾经的台大哲学系高材生,一个边缘知识分子

导演之所以成功,唯一依靠的就是才华。才华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像金子一样耀眼,不存在别人都瞎,没人看到你这码事。
有句话叫:“世界变坏是从瞧不起文艺青年开始的”。这是偷换概念,社会不是瞧不起文艺青年,是瞧不起老老夸夸其谈,没有本事,天天抱怨的人。
这群人最大毛病是什么?顾影自怜,没有建树。当没人搭理时,性格软的就趴在八平米小黑屋里,不见人,哭泣。性格硬的,就开始埋怨世人都是笨猪,不理解他这个天才。但是两种路线归根到底都是埋怨世界不公,自己不幸,对着天空大声的呼唤:为什么?为什么?
不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而且未来人类唯一不可被电脑代替的,就是创造性才华。有没有才华简直太显而易见了,有才华的人会很快脱颖而出,吃香喝辣。没才华的人还是不要再苦熬了,这个时代没有时间和空间给人自欺欺人了,每一个盲目吹嘘坚持梦想的男孩都免不了挨一顿现实的毒打。
所以说工商社会,时间宝贵,不要搞有的没的。好的创作就是阐释世界,阐释世界的前提要认清你自己。没准多照照镜子,你就豁然开朗,so easy。
浮世粋男接吻四人衆之内宝琉須丹礼,收藏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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