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钱饭饭（ID：qianfanfan1001）
给父母以惊喜、给爱人以温暖、给孩子以重视、给自己以责任。
---阿何
01
过年还没正式开始呢，就已经有人稀里糊涂牺牲在喜庆的节日门前了。
2月7日浙江金华，曾某与朋友聚餐喝了白酒。之后众人去KTV，他在宾馆大厅睡觉。次日凌晨，曾某被发现已停止呼吸，因饮酒过量死亡。而同桌劝酒的人脱不了干系，9人共同赔偿61万。

有人说劝酒文化是特么的最恶心人文化，劝别人的人都一定要悠着点，因为强迫性劝酒等行为已经承担法律责任，别人不喝就不要硬劝了。
劝君更进一杯酒，出事之后担责任啊！
在酒桌上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很多人刚开始还能扛得住，一听到“面子”二字，便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意愿，不就是一扬脖子一声咕噜么，朋友这面子我给！
于是，有人为了酒桌上的面子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在团圆佳节来临之际，亲人将与这个“仗义”执酒的人阴阳两隔，死的人死不瞑目，活的人悲愤交加。
舆论应该加以批判的，除了觉得喝点酒能有什么是、心存侥幸心理的劝酒人，还有死去的那位及其不为自己负责的人。
自己多少酒量自己没点数么，量到了不赶紧停下还往里硬灌么，我身边一朋友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喝酒的人，身体怎么是自己，那都是狐朋狗友的，都早已经签给面子工程了。”
  • 看来，这潜入酒文化骨髓的真正恶魔，是面子工程。
02
被面子所牵绊住的人，不单单只有喝酒的人，它似乎没有放过你我他中的任何一个。
  • 前年，我妹还没结婚，七大姑八大姨试探式问询加逼迫式逼婚，搞得她大冬天愣是湿透一件羊毛衫。
  • 去年，我八岁小侄子刚上二年级已经被比成绩比身高比特长的过年大比拼中败下阵来，没面子到只能以大哭来收场。
这都是北方人过年看不见摸不着但有点儿约定俗称的套路。
当客人来到自己家，别人提着礼品带着笑脸，你自己的内心是已经做好了“世纪和谐”的准备的，怎会允许冷场的情况出现。
于是，为了别人高兴，为了不冷场，我妹”应该结婚”、“为何至今未婚”这些聊起来大家都停不下嘴的话题被翻过来覆过去、倒粪一样的讨论。这个唱白脸夸她一阵说快别跳了，那个唱黑脸给她摆现实啧啧看看都多大了还不着急。
我爸妈也乐得有这样一个话题省得他们在索然无味地问询别人“昨晚几点下的饺子、吃出几个钱。”至于我妹嘛，那不算牺牲，算“大家都很关心你嘛。”
同样，为了来宾高兴或者为了地主有面子，我那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大优点的小侄子就成了陪衬和反面教材。
进门先夸别人家孩子长得好，衣服买得有有眼光，顺嘴加一句“我家长得土，穿什么都熊样。”茶端上了聊孩子成绩，一边欣赏别人家墙上的三好学生奖状，一边朝着自己孩子吼“你得向你弟学习哈，你看你还逼人家大两岁，唐诗算术都不如你弟呢”。吃饭时候还不忘损自家孩子两句，“就吃饭赶趟儿。”
别人家的孩子高兴了，整个宴会就其乐融融了，自家娃吃了一肚子闷气，莫名其妙地躺枪了。
客人走后，我妹反抗，“能不能别再说这个话题了”，我爸妈发问“止得住么”，是呀，一大龄女青年自己回家过年连个男朋友没领回，约等于脑门上贴了“聊我聊我快来聊我，我就是自带不冷场还热闹的话题人物”标签。我妹哐当摔门进了卧室，爸妈面面相觑，我们做错了么，为神马要跟着别人尴尬女儿呢，为什么不敢紧换个话题呢，这样调侃自己女儿有意义么。
回到家后，我小侄子大哭，“我怎么哪儿那儿都不好，做什么都不对，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喜欢我弟弟。”一双父母看着委屈崩溃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夸赞自己的孩子“你是最好的，最棒的，妈妈永远爱你。”可是，半个小时之前，那敢情不是亲妈呢？不是真心话呢？那你说来做啥呢？伤害孩子有意义么。
别说，真有那么丁点儿意义。还不都是为了别人家的情绪，别人家的面子。
03
过年嘛，免不了走亲访友串门玩，虚伪客套的寒暄、干撕乱扯的送礼……
一年总有那么几天，为给别人点面子，把一年的恭维都用完，把深冬的皱纹都笑深了。
也总有人在这场过年的普天同庆中，欢喜到内伤。你看看网民们的经历比咱还经典呢。
……
有人回家过年刚进村口，就被闲杂人等拉去赌博，打肿脸充胖子输掉了两月辛苦钱，老婆哭孩子闹，想想还得省吃俭用半年来补亏，只能哭丧着脸自我安慰一句：能怎么办啊？他们喊我玩玩，我怎么好意思不去？
不好意思不去！但输掉钱，输掉本该好点的生活品质，自个儿找地儿哭去吧。
……
有人准备给七八个姑姑姨姨的年货，五六个侄儿侄女的压岁钱，摸摸空空荡荡的钱包，含泪把父母拉进去里屋：“妈，对不起，今年又没给你买新棉袄，你和俺爸再凑合一年吧。”
你妈满脸荣光：“要新棉袄干啥，你给你大姑买的甜品她们见都没见过哩，她们高兴得来过几遍电话喽。”于是，开春降温还一九的时候，你父母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年，明年一定倒倒个儿，父母优先，孩子们压岁钱减半、亲戚们的年货减半……可，这样好看么？”
  • 不好看。但棉袄穿在自己妈的身上，你出门再拼一年放心。
……
大男子主义男人们的老婆最怕过年，家里人来人往、出门走亲访友尽是些人多的场合。人一多，男人就得瑟，恨不得把内人数落得毫无是处、颐指气使到别人都得朝他的家庭地位“树大拇指。”
旧封建思想可怕地留存到现在的家庭，都是些变本加厉的故事，什么吆喝使唤那都不叫事儿，不上桌吃饭那是应该，端茶倒水不长颜色就等着挨拳脚吧。
在农村和个别的城市家庭里，男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女人忙里忙外没时间朝嘴里塞块馒头的场景，还存在……
撑起自己的厂子，吆喝给别人看，这也算年味中的一种怪味儿。
女人不得反抗，男人不懂反思，本该祥和安乐的氛围被冰冷到极点。家里有敢说话的孩子的，会替女人说句话：“爸，你对客人都那么好，就对我妈这样，合适么？”嘴硬的男人瞪孩子一眼，没吭声。
他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只是习惯了。他也许想不到，这可怕的恭维别人伤害内人的习惯在侵蚀着他的余生和婚姻。
04
卢梭说：“根本不该为取悦别人而使自己失敬于人。”
喝酒过量死去的人，是为了取悦劝酒的人而失敬于自己；调侃自己女儿未嫁的父母，是为了取悦客人而失敬于女儿；揶揄自己孩子不如人的家长，是为了取悦别的人而失敬于孩子；为显地位不顾妻子颜面的人，是为了取悦陌生人而失敬于最亲的人；被人一喊就不得不赌博的人，是为了取悦朋友而失敬于自己的原则和生活；打肿脸充胖子送年货备红包的人，是为了取悦虚荣心而失敬于自己的真实意愿。
人人都活在生活的假想繁荣里，人人都为了别人口中的那个讲究的体面人，退后一步捅了自己或者至亲一刀。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抵触过年，害怕过年，就是怕没休止的亲人之间相互照应面子，而引发自己的各种不适应、不舒服和蚂蚁爬般的尴尬。
可是，如果过年那几天，我们没有不想参加的应酬，没有不想交流的人，我们还会觉得累么？
一辈子那么短，我们要把更珍贵的时间和金钱，分给我们内心真正深爱的人。不要因为什么面子，去取悦那些我们根本不想在乎的人。
  • 过年回家，别人的面子不用随便给，何必压抑自己的情绪，委屈自己接受，不喜欢可以适当地怼回去啊。
05
其实，对于我们大多数而言，过年是一年365天的盛会，更是弥补。
将长久以来在口头上约定过的“妈妈，我过年回家陪你”、“老婆，过年给你添条大金链子”、“孩子，新年礼物你随便挑”……等等，找个日子和理由、付诸实践，将自己在无数个深夜不能释怀的思念释放给亲人，将这365的收获和成就细数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年关，像启动的高铁一般疾驰而来，很多原本平静的人，都起了涟漪，他们期待、渴望、牵挂，他们日夜盼望着回家过年。哪怕要经历春运之苦，尽管嘀咕着自己“恐归”，还是有千千万万人收拾起行囊，面露喜色地踏上春节归乡之路。
回家过年的最大意义在于：带着孩子会到父母住的地方。不管你是功成名就还是一败涂地，无论你是喜乐满溢还是悲苦不已。回家的路，总不该坎坷，总不能本末倒置。
就像，我们把除夕夜和正月过足了仪式感，正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朝着家里那盏永不熄灭的灯，示爱。
给父母以惊喜、给爱人以温暖、给孩子以重视、给自己以责任。
*作者：钱饭饭，情感专栏作家，致力于创作1001个姑娘的毕业故事，等我们老了一起坐着摇椅慢慢读。微信公众号“钱饭饭”ID：qianfanfan1001，微博@钱饭饭1001，个人微信号：FFYMN2。新书《世事浮沉，我心悠然》正在热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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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何，清华大学理工男，职场充电宝&唯库创始人，感性理性兼备的写作者，国内知名个人成长研究者，个人公众号：阿何有话说（ID：aheshi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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