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里   有   束   光    ·    眼   里   有   片   海
拾遗
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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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在中国是一种自然灾害。”
——王小波
01
2017年12月31日，
证监会责令贾跃亭回国的最后一天，
但债主们并没有等到贾跃亭，
等到的是他老婆甘薇。
一到首都机场，甘薇就发了一条微博：
“2017最后一天，使命归来；
2018新年伊始，任重道远。”
她此番回国，是为老公还债。
2014年，甘薇生了双胞胎儿女后，
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贾跃亭是这样对媒体说的：
“小薇可以做事业，但家庭怎么办？”
前句说“可以”，但后句加了“但”。
于是甘薇只好在微博里说：
“我的个人规划就是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但2017年，贾跃亭债台高筑，
被证监会勒令回国还债时，
他没回国，而是把甘薇“派”了回来。
甘薇在《一位妻子的内心独白》里说：
“现在风暴来临，且一时难散，现在我必须站出来……”
一直不准甘薇“插手任何公司事务”的老贾，
在20万股民和债主的秽骂声中，
却把妻子推上了前台。
对于此事，网友这么评价说：
“觉得甘薇挺可怜的，
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
被老贾‘要求’呆在家相夫教子。
这会习惯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吧，
又被老贾推出江湖挡子弹。
甘薇，又是一个为夫还债的刘涛。”
02
前段时间，在微博看到两张照片：
一位妈妈，抱着两岁孩子送外卖。
看着照片，我既心惊又心颤。
心惊的是：
我以前所看到的送外卖者，
都是骑着电动摩托的，
但这位妈妈却是坐地铁送外卖。
坐地铁送外卖，
显然没有开摩托送外卖便捷，
我想她一定是舍不得花钱买摩托吧。
心颤的是：
她左肩挎着一个重重的外卖箱，
双手还要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
这样送外卖该得多辛苦啊，
这样送外卖显然也无法快起来，
我想她一定因未能及时送达而挨过不少骂吧。
若不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
哪位妈妈愿意这样抱着孩子送外卖呢？！
03
去年9月，看过一条“骇闻”，
事情发生在广东云浮市。
一位孕妇，快到分娩期了。
因为老公要上班，
她只好自己做饭照顾自己。
那一天，吃完早饭后，
她就挺着大肚子出门了。
从菜市场买完菜出来，
她走着走着，下腹突然绞痛，
血水、羊水立马撒了一地。
路人都吓坏了，不敢上前，
随后在两位大妈的帮助下，
她在路边生下了孩子。
而让所有路人震惊的是：
生完孩子后，这女的竟然没休息，
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拎着菜袋，
就这样一个人独自回家去了。
很多网友评论说：这女人实在是太强悍了。
但我看到的却是辛酸：
若不是生活所迫，
若不是不想给老公添麻烦，
哪个女人愿意这般强悍呢？
04
看过一条很火的微博：
去楼下喝粥。
隔壁桌的几个女人，
因为皮蛋瘦肉粥里面没有瘦肉，
而和老板争执了起来。
老板说瘦肉已经煮化了。
“怎么就这碗化了？其他的怎么都有。
12块钱，这么一小碗，
你还偷工减料，好不好意思啊？”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老板吓住了：“我再送一碗给你。”
同行的一位年长的妇女也劝说道：
“小赵啊，一碗粥而已，不至于。”
这个小赵，抹着眼泪儿说：
“我不是哭这个，
我难过的是已经三十多岁了，
还因为一碗粥跟别人斤斤计较吵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说着说着，她大哭起来。
餐馆陷入谜一般的安静，
身后的服务员也沉默了。
05
前段时间，
杭州一网友在论坛发帖说：
深夜12点半，我看完电影，
独自开车回家。
经过杭州中河北路凤起路口附近时，
发现慢车道上蹲着一个女子。
那块地方光线不是很好，
我从一条小巷子里右拐过去，
差点就撞到她了，幸好开得慢！
我继续往前开了一小段，
想想不放心，又拐回去，
下车询问女子要不要帮忙。
发现这女的把头埋在臂弯里，正在哭泣。
我拍拍她的肩，她抬头瞟了我一眼，
然后说了一句：“走开，不要管我。”
然后又开始低头哭泣起来。
她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
披着头发，眼睛都哭肿了。
我怕其他车子撞到她，
就回到车上，打开车灯，把灯光照在她身上。
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旁观的我也忍不住心里发酸。
如果不是心里万般委屈，
哪个女人会在深夜蹲在马路中间哭泣呢？
06
我为什么要讲这么几个故事呢？
因为上个月，
我写了一篇《男到中年，不如狗》，
替中年男人们诉了苦，
希望女人们多多关心中年男人。
但我不能厚此薄彼啊，
光替男人诉苦，不为女人喊冤。
在中国，中年女人其实过得比中年男人艰难得多。
中兴程序员欧建新跳楼后，
她老婆赶到现场，哭得撕心裂肺：
“你就这样走了，丢下儿子和女儿，
还有四个年迈的老人，让我天崩地裂！
完全不知将来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不知道怎么办又能如何，
最后，她也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尽管伤心欲绝，
可想想年迈病弱的双方父母，
想想年幼无知的儿女，
我不得不坚强地站出来……”
一位妈妈这样评价说：
“男人遇到坎了可以一死了之，
但女人遇到坎了想死都不能死，
因为她一睁开眼睛，
周围全是需要她照顾的人。”
中年女人，是一个家庭的灵魂。
她为所有人活着，唯独不为自己。
小S半夜痛哭
07
中年女人，过着过着，
就把自己过成了“保姆式妻子”。
很多家庭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场景：
丈夫回到家，把包一放，
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你妈呢？”
然后把鞋一脱，往沙发上一躺，
就开始连珠炮式地发问：
“老婆，晚上吃什么？”
“老婆，遥控器在哪？”
“老婆……”
“老婆……”
我觉得作家桌子描述得特别到位：
“他们认为家里的地板永远是干净的，
饭菜永远都是自己香的，
衣服永远都是自己洗干净码放整齐的，
家里什么东西没有了，或者找不到，
只需大叫一声老婆就可以了。”
之前看过一个段子，
老师问孩子：什么叫父爱如山？
孩子回答：“父爱如山就是不管平时妈妈有多忙，爸爸永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这虽是，但道出了很多家庭的实情。
网友雨涵有句话说得特别到位：
“童话故事里都说，
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
这完全就是骗人的，
实情是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
而公主从此变成了王子家的保姆。”
武汉，李少云带着女儿，开了三年出租
08
中年女人，过着过着，
就把自己过成了“丧偶式育儿”。
教育家孙云晓讲过一件事：
有一天傍晚，他打出租车。
的哥问：“你做什么工作啊？”
孙云晓答：“做儿童教育。”
的哥有点不屑：“老爷们还搞儿童教育啊！”
聊天中，孙云晓知道他有一女儿，
就反问：“你不管孩子的教育吗？”
的哥得意地说：“教育孩子是他妈的事，我就管挣钱！”
去年父亲节，《家长报》报过一件事：
一小学某班搞了个“爸爸沙龙”，
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沙龙？
“因为每次开家长会，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妈妈。”
所以老师这次想和爸爸们交流一下。
没想到那天来参加沙龙的，70%还是妈妈。
有两位爸爸虽然来了，
却连孩子读几班都不知道。
上海社科院做过一个调查：
发现在0-5岁儿童的养育过程中，
父亲的参与比例是非常低的。
“家里陪孩子读绘本的，
小区里带孩子遛弯的，
游乐场陪孩子玩耍的，
社区医院带孩子打预防针的，
永远是妈妈的身影。”
孙云晓说：中国的父母教育，就是丧偶式教育。
何洁谈婚姻失控泪崩：我不会再结婚了
09
中年女人，过着过着，
就把自己过成了“守寡式婚姻”。
在微博，有个人炫耀自己的老婆：
“她在怀孕的时候，
还能自己洗衣服做饭，
能自己去买菜逛街，
能自己在家睡觉，
自己去医院产检。”
底下评论很多，
有点赞的，有羡慕的，有心疼的。
但有一条评论说得一针见血：
“在农村，我们称这种女人为寡妇。”
中年女人的这种守寡，
不仅是精神上的，也是身体上的。
上个月，我写了《最好的婚品，是床品》后，
很多女性在后台留言说：
“已经三年半没有性生活了，
老公认为我没有女人样，
对我没性趣，却不愿离婚。怎么破？”
“我无数次问自己的丈夫：
你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吗？
那你为什么都不碰我呢？
你说他不行了吧，
他又经常在外面找小姐。”
调查报告显示：中国有21%的女性正在遭受无性婚姻。
一位读者留言说：“觉得自己像个守活寡的女人。”
你是不是变成了这样油腻的中年妇女？
10
中年女人，过着过着，
就把自己过成了“油腻式妇女”。
网友杨柳在知乎上吐槽说：
“前几天，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老公拿个吊坠，让我猜价格。
我说：198块？顶多不超过300。
他笑着说：3980。
我接过吊坠就急了：
买这么一个破玩意，3980没了，你还过不过日子了？
老公瞪了我一眼，叹气说：
你怎么越来越没有情趣了。”
“有一次，我做饭，老公在读诗。
我听有首诗写得好，就问：这是谁写的？
他说：余秀华。
我问：余秀华是谁？
他眼一瞪：你居然连余秀华都不知道。”
举了两个例子后，杨柳感叹：
“结婚前，我苗条、光鲜、靓丽，
既懂情趣，又很文艺。
结婚后呢，我变得肥胖、粗糙、丑陋，
不但油腻，还很市侩。
哪个女人愿意变成油腻的中年妇女呢？
可我们是母亲、是妻子、是儿媳，
是厨师、是洗衣工、是勤杂工，
是医生、是护工、是保姆，
是会计、是老师、是司机，
一个人要挑起这么多个角色，
怎么能不油腻和市侩呢？
很多公号都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每次看到这句话我就生气：
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11
保姆式妻子、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油腻式妇女，
这是中年女人正经历着的四大不幸。
关键是都这样不幸了，
中年女人还会遭受各种嫌弃。
去年母亲节前夕，
有所小学给孩子布置了一个作文——“我的妈妈”。
一个孩子写的题目是——
《我妈妈的爱好是做家务》：
“妈妈在当妈妈以前，
也曾是身材火辣的女神；
妈妈在当妈妈以前，
也曾是文笔优美的文学青年；
妈妈在当妈妈以前，
也曾是说走就走的旅游达人。
可妈妈当了妈妈以后，
就爱好上了做家务，
整天围着拖把转、厨房转、客厅转……”
稚嫩的文字，一下戳痛了当妈的心。
还有一位学生写得更是扎心——
《我的妈妈就是个没用的中年妇女》：
“我的妈妈不上班，
一天到晚光知道玩儿，还天天叫累，
说都是为了我，快把她累死了。
…………
我觉得，我的妈妈就是个没用的中年妇女。”
被孩子嫌弃还好，
最可怕的是遭丈夫嫌弃。
去年6月份，上海闵行，
一个5个月大的孩子不慎从床上摔下，
丈夫第一句话就是责问全职太太：
“你不上班，在家连孩子都带不好！”
这位妈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
最后从5楼窗户跳了下去。
这就是做全职太太的悲哀，
每天累死累活，还常常被奚落：
“你不上班，在家连孩子都带不好！”
“你不上班，在家连卫生都做不好！”
“你不上班，在家连顿饭都煮不好！”
…………
被奚落还好，最最可怕的是，
你还得日夜祈祷老公不要出轨，
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抑或是老公出了轨，
你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作家李珊珊说得一针见血：
“我看过太多活得没有尊严的全职太太，
每天累死累活地侍候一家子，
但在家里没有任何话语权，
大小事务都插不上话，
连买个两百块钱的包都得跟老公打报告。
我一直觉得，
如果一个女人到中年手里没点钱，
会比一个男人到中年没钱还要惨。
你可能得每天提着篮子去菜场买菜，
会为一毛钱而和菜贩争吵不休。”
上面这张插图，
入木三分地道出了“全职太太的悲剧”。
网友陶大宝剖析得特别到位：
“做家庭主妇的最大悲剧是什么？
不是价值得不到承认，
也不是社会观念的歧视，
而是这个价值仅仅对小家庭有意义，
是无法在市场上自由流通的，
从术语上说这叫做‘专有投资’，
这是问题的根源。
家庭分工能不能提高生产力？可以。
专心工作的一方专注于工作，
专心家庭的一方专注于家庭，
双方生产率都得到了提高——非常好。
但专心工作的一方所得到的，
是市场化技能的提升。
而回报市场化技能提升的，
是更高的职位和更多的薪水。
专心家庭的一方呢，
虽然也提升了专业化技能，
但这种专业化技能只适用于家庭，
而在市场上是无法流通的，
所以一旦家庭本身解体了，
你所提升的技能就变得毫无价值。”
所以很多男人都会使用一个杀手锏：
“你又不用挣钱养家……”
只要这句话一出，
他老婆就会瞬间处于劣势而闭嘴。
所以欧洲生命社会学协会，
警告过30岁至60岁的女性：
“尽量不要做全职太太，全职太太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
12
作为中年女人的另一大悲剧在于，
若是你不甘心做个全职太太，
而要继续追求自己的事业时，
将付出数倍于同岗位男性的努力。
我妹妹就跟我哭诉过：
“为了不丢下已经打拼了6年的事业，
我挺着大肚子加班谈业务，
忍着涨奶的爆炸感演示PPT，
背着孩子通宵赶策划案，
…………
白天上班，晚上带娃，
累得要死了，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关键是这样，有时还遭婆婆嫌弃。
有次她加班到凌晨才睡觉，
于是就没有起来做早饭，
结果婆婆就一直在那念叨：
“早晨也不知道起来做个饭！不知道我们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欠了你什么！”
她听不过了，就回了一句：
“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
结果你猜婆婆怎么说：
“加班有什么了不起，我生我儿子的前一天，还挑粪下地呢。”
不仅得不到家人的认可，
有时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
去年，看过一则新闻：
北京一位妈妈，女儿马上要上幼儿园了。
“等女儿上幼儿园了，我就去上班。”
于是，她准备提前去联系工作。
那天，她带着女儿是面试。
为了防止孩子在面试中吵闹，
公司员工将孩子带出去看管。
结果这员工没有看好孩子，
孩子从楼上摔下，坠梯身亡。
在这位母亲哭得痛不欲生的时候，
大部分网友却在指责她：
“既然有孩子，为什么要出来找工作？孩子的安全最大，就不能好好在家带孩子吗？”
“面个试都把孩子带在身边，说明没有人帮忙带孩子，都没有人帮忙带孩子，你干嘛要生？”
但有一位妈妈站出来为她辩驳，
我觉得这段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为了工作不带孩子不对，
只带孩子不工作也不对。
让家人帮忙带孩子不对，
自己带孩子兼顾不了工作也不对。
有了孩子却提离婚不对，
没人帮忙带却生孩子还是不对。
…………
在中国，当妈妈真是太难了。”
13
知乎上有个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妈妈喜欢熬夜？
有个妈妈回答说得特别好：
“我喜爱熬夜，因为深夜给了我自由，
只有深夜的时间才完完全全属于我。
白天的忙碌，被囚禁的心灵，
只有到了深夜才能得到解放。
我不再为儿子忙碌，
我不再为老公忙碌，
我不再为工作忙碌，
…………
我把那些不得不理睬的人都熬睡了，
才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
聆听自己的心声。
听一张CD、读一本小说，
或者看一部悠悠的老电影。
我也知道熬夜不好，
但熬夜给了人变身的机会，
让我有机会偷一段时间去做另一个自己。
成为‘吸收黑夜和月亮的能量’的人。”
读着这段文字，心里莫名酸楚：
中年女人，活得真是太不易了。
14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说过一句话：
中年妇女，在中国是一种自然灾害。
这句话，说得真是太经典了。
而酿成这种自然灾害的最大凶手，
就是我们自以为是的男人。
特别喜欢一段话：
“不管你给女人什么，
你都会得到更多回报。
你给她一个房子，她给你一个家；
你给她一堆食材，她给你一顿美餐；
你给她一个微笑，她给你整颗心；
她会把你给她的东西都放大和倍增。”
男人们，如果你懂得这句话：
那就从今天起，好好珍惜你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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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 | 重庆沁山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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