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到国内朋友来了美国,失望地惊呼,原来美国是个大农村!


喜欢戏称自己是村民。


把匹兹堡叫匹村,把格林维尔(Greenville)叫绿村。


这之所以能成为一种玩笑,是因为这背后的反差,


即在大众观念里,美国是先进的,农村是落后的,把这两者放在一起,所造成的反差,便能博得大家的会心一笑。


农村是落后的,城市是先进的。


这样的认识,乍听上去没毛病,但搁到其他国家和地区,就不一定能被理解了。


从欧美到日韩,再到港台,农民都只是众多职业选择的一个,并且因为农民拥有土地,所以是有产者,所以只要你喜欢这个职业,你可以把日子过得很滋润。而且很多有钱人都刻意选择生活在“村里”。


我一起拼车上下班的台湾同事太太喜欢看天津卫视的《爱情保卫战》,常常听他在路上问我一些他和他太太看不懂的问题,比如最近就问我什么叫凤凰男。

原来在台湾只要你情我愿,城市姑娘嫁到农村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城乡界限不明显,只要俩人努力工作,在农村也可以生活的挺好。而且很多人觉得小孩子在农村环境下长大,会有更多的机会来亲近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都听过一个名词叫工农业剪刀差,在很长时间里,我们都在拿农业来为其他产业的发展买单。低价收购农产品原料,高价卖出工业品。农民们自然收入的少,而需要掏出的多。
从以前的农民1/4选举权到现在的城镇农村户口,这些只要区别对待继续存在,农民的形象和地位就会很难提高。

最近关于纾解外来人口的新闻,更是让人吃惊。

“DiDuan人口”的称呼,在走向文明的现代社会,听着真的很刺耳,很寒心。


贫富差距加大,这是个世界性难题,但因此形成人格上的高低贵贱,就不是那么普遍的了。

无论起点怎么样,无论现状多么糟糕,世界上多数国家的共识都是要努力消除各种障碍和歧视的,从种族肤色到性别出身。


但总感觉我们在人为的增加一些障碍,通过户口,通过职业,通过地域,区别以待,
人为的构建一些无中生有的鄙视链,将社会划分高低贵贱。

你在其他国家,很少见到国民一定要跑到首都去看病。


我们把好的医院、好的企业、好的学校都放到一个地方,但又想控制这个地方的人口数量,不得不说这是挺有特色的思路。


记得大学时期,一位同学的爸爸请大家吃饭,在席间说了一句 “老百姓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至今记忆犹新,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有些别扭。


我们在刻意强调为老百姓服务的同时,是不是已经把自己跟民众分割了起来。


领取政府补贴是需要被照顾的弱者才干的事。如果你手脚齐全,还要国家把纳税人的钱来救济你,这是很不耻的,但我们却把享受国家津贴、单位报销、不劳而获都当成了无上光荣。


我理解并支持社会一定要有秩序,但不认同以长幼尊卑、亲疏远近为基础的秩序。


这样的秩序极易造成只是一种下对上的单向尊重。


儿女对父母,晚辈对长辈,下属对领导等等,这样的君臣父子式的单向尊重下,看上去很有秩序,但实际上,当强势的一方,不守规矩,恃强凌弱的时候,弱势的一方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最近HLH幼儿园事件之所以说不清道不明,其背后也与我们这种文化逻辑有很大关系。


法国的国家格言,自由平等博爱。
我对博爱的理解,就是不论长幼尊卑,不分亲疏远近,给人以平等基本的尊重。
现代社会需要这样一种基于爱的双向尊重。

人就是人,即使他是罪犯,也是有人的基本权利的。

法就是法,不管是本家叔,还是七舅姥爷,也都是一样的。


但这样的常识,在我们这个重人情的传统文化体系中,却始终模糊。


还是那个观点,
器物的建造最易,制度改革次之,而人心观念的转变最难,也最关键。

纵向看,中国每个新朝代都有大发展,都有盛世。

横向看,世界各个国家在战后也都有高速大发展。


怎样在发展中,让民众感受到尊重,有幸福感,需要我们在固有认知上有不断破旧立新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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