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ing Days
2017/08/25
1
三有一沾床就睡着了,依旧鼾声立体,真的没有夸张。我和阿泽因为美东和美西的时差原因,其实也有点困。人困的时候总有一些胡思乱想,我们天马行空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路过赌博机的时候,真想上去玩。”
我看着他说出这句话,和他对视了两秒,说:
“给你个胆,你去,我殿后。”
他装作尴尬地笑笑:
“哎呀,不要这样,“他的赌瘾在此刻驱使着他的大脑,试图钻着牛角尖,“诙谐,你不是20了。”
我装作不乐意:
“对,老了。怎么了?”
“你看,在我们中文语境里,虚岁就21了。你就这么去赌,然后被发现之后就说不知道这个21周岁是21周岁,以为到了21岁就行了,不知者无罪嘛。”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听说过赌场被抓就遣返的先例,这个险倒值得一冒。
“明天再说,先睡觉。”
我心里其实早已……想试试了。
记得那时《速度与激情8》刚上映,我们的第二天下午便献给了《速8》。而后为了白挑切stay换了对面的万怡。本该在哥伦布感受寒冷的我和阿泽,走在炎热的Las Vegas
Vegas最繁华的Strip上走走停停。沿着Wynn酒店一路走去,我们细数着沿街的酒店。Flamingio 酒店的吉祥物火烈鸟在远处就能看到,作为百年老酒店它很便宜。Ceasar Palace是凯撒集团的旗舰店,恢弘大气。它的旁边则是Planet 酒店,晚上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大地球亮起来。对面不远处是Venitian ,威尼斯主题,不时能看到在酒店的沿河有年轻帅气的船夫撑着船载着有客。走到了Wynn的门口,也有类似于百乐宫酒店音乐喷泉的场地进行着表演。
晚上吃了Wynn的自助餐,我们纷纷感叹这是大学食堂的豪华极致版。作为“穷学生”的典型代表,我们在外面总是拿食住行与在学校时比较。
第二天晚上的showKA秀,据说比O秀更好看。但其实从小就看多了刀枪棍棒的中国戏剧,KA秀里面的元素并不足以震惊到我们。也大概是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整场秀下来印象颇深的细节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则是最后的烟花。
(知道我为什么写那么快么,因为篇幅有限……)
2
今天下午三有就要走。本来我只订了我和阿泽的show票——大卫科波菲尔秀。虽然如果要看show,他看到一半就得赶去机场。不过在三有的要求下,我额外帮他订了一张。
大卫科波菲尔应该是大部分人都熟悉的,最知名的魔术师。飞越长城,让自由女神像凭空消失都是他经典的魔术表演。现如今60岁的他,仍然长期活跃在MGM Grand酒店的舞台上。既然来到了拉斯维加斯,他的秀一定不能错过。
我们在一个酒楼吃了早茶,三有说这地方比他在洛杉矶吃的更好吃。聊着聊着我们聊到了赌博上,他俩表示此事只能指望我。
“昨天路过一台水果机,那人好像赢了200多刀,”三有说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说我们去赌,是不是也能赢这么多?”
我抬头看着阿泽,他的表情也是一脸期待。我说:
“我来之前可做了功课,Slots的胜率才百分之三十几。”
说完三有大笑了起来:
还说你没想过在这里赌博呢,说什么,来这只为了看秀啦什么的。”
我和阿泽看着他一脸淫笑,没有说什么,直到他停止了笑,我慢悠悠地说:
“你看我也不像个正经21岁的,在美国人眼里我连十八岁都没到。上回去机场休息室还被门口的大妈看护照算了半天才得出了我已经十八岁不需要成年人陪同的结论。”
(不是年轻,是长得矮。)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那我去试试看呗,你俩在旁边看。我被查了呢我就拿出护照祈求TA数学很差好了。”
“那万一我俩被查了怎么办呐?”三有说。
我笑笑说:“那就说自己没带证件呗。Be decent.
下午一点,我们三个畏畏缩缩地出现在MGM Grand,打算在Show开始之前偷赌一番。我们脸上写满了二十一岁以下的字样,踏入了红地毯。进入了赌博区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类型的水果机。至于我为什么叫它们水果机是因为它们的赢钱模式无非是几个相同的图案连起来就能赢一定数量的钱,最古老的Slots都是水果。
“这里的水果机都好无趣,感觉像是上世纪的东西。”阿泽边走边看,说。
我们渐渐走进了另外一个赌博区,这里有很多新奇的Slots.所有有名的电视剧主题都能在这里找到。权力的游戏,纸牌屋,绝命毒师,应有尽有。权力的游戏slots高高竖起,四台相同的机子围成了一个圈,非常霸气。
我们三个作为权利的游戏死忠,当然都想挑那种机器玩。我站在权力的游戏slot面前,拉住他们,说:
“咱们就玩这个吧,有钱没,我没带现金。”
三有说了声“有”后,拿出钱包,接着拿了一沓20刀的钞票,说:
“我前天取的。”
我从里面抽了五张,攥在手里,面对着他们:
“我们就输一百刀走人。咱们三个人一人担三分之一。”
我刚说完,阿泽点点头表示答应。三有则笑嘻嘻地从他手里那沓二十刀又抽出了一张,所:
“一百刀多难算,三个人就一百二十刀吧。”
果然是有赌徒基因——据说他爸一个月去一趟澳门。
我们走到权利的游戏左侧面的那台机器,我坐了下来,他们站在两旁。
我看到摆在机器台面的一旁有烟灰缸,这才意识到这里原来可以一边烟雾缭绕一边赌博的,不愧是黄赌毒聚集地。
Slots不需要什么智力,一直按“Spin”按钮就行。桌面上有每次spin的价格,权力的游戏依次是50cents1刀,2刀,3刀,5刀。有些Slots会提示每次赌越大胜率会越高,但是权力的游戏Slot好像不是这样的。这种机器有三个界面连在一起,当赌一刀及以上的时候能解锁第一面,玩50cents时只能玩两面。其实从来没有人会关心规则,因为每次Spin之后机器都会自动帮你算好。所有Slots都有各种图案,当然也缺少不了一种叫“Wild”的图案,意思就是什么图案都能充当。运气稍微好点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动画。在出现动画之后,会有一定量的wild降临在界面上,让你能获得更多奖励。运气爆棚的时候,会出现在一个界面集齐了三个Bonusor feature win),然后就会进入特殊模式。在那样的模式下,一般能赚的钱就能有20-200刀了。
我们玩着玩着,花了二十多刀。正当我们灰心丧气的时候,进入了Bonus模式,又扳回了本钱。
你可以想象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一脸二十一岁以下的人,故作淡定装着老司机的样子悠悠地又有点不耐烦地按着Spin键。身旁两人则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深怕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近。
特别是在Bonus模式的时候。因为要赚大钱呐。
不过幸好,Bonus模式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可疑人物靠近。
Bonus模式刚结束,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手里拿着盘子,小盘子本应是放各种饮料和酒的,不过她的盘子上只有一本小笔记本还有一支笔。
Can I get you something to drink?”她展示出了标准的美式服务员的笑容,就是那种,会让所有人以为是出自内心的友好笑容。
我报之以礼,微微一笑,说谢谢,不用了。我身边的左右护法也说不需要。
“你能出示一下你的ID吗?”
是我太幼稚,没想到服务员除了点饮料和酒还有查ID的任务……这年头的赌场服务员也是不容易。
三有和阿泽满脸堆笑地看着我,我装作一脸淡定的眼神从书包中拿出我的护照。对,我还带了个书包出来,大概找不出第二个在赌场里带书包的人了。
Here you go.”我递过去了护照,心里想如果我被识破了,我这些余额怎么办,她会让我打印出来吗?
(赌场都是打印金额券出来然后再在机器上dispense(提现)的)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拿着盘子上的笔和纸算了起来。
之后说出了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句英文:
Oh, you turned 21 last year!
她笑着把护照还给了我,并向我身旁的两位护法要护照。他们说没有带,
然后那个服务员说,你们不能在这里看。
留下我一个凌乱。
他们回头看着我,笑着走出了“红毯区”。
待到那个服务员走远后,他们又溜了过来。
“牛啊,二十二了。”阿泽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们三个大笑着。
不一会儿,我们的塞进去的两张20刀就快要没了,我提议说:
“我们去玩Breaking Bad(绝命毒师)吧。”
我提出了仅剩的2刀,它众生平等地是一张廉价打印纸,无论是2刀还是2000刀。我背着书包,我们三个走向Breaking Bad Slot.它有两台机器,实际是连起来的,因为Bonus Mode共用一个装在最上面的屏幕。所以不可能两台机器一起开启Bonus Mode咯。我们慢慢走近了机器,看到一个白发老奶奶在慎重地按着Spin键。之所以说慎重,是因为她每次按完之后像是在检查机器有没有给她算错,之后才开始继续按。
我坐在她的旁边,此时我很想拿出一支烟抽,必须用左手,吸着就把烟灰抖在烟灰缸里,同时右手慢悠悠不耐烦地按着Spin键。好吧,I’m a virgin. 我们仨都是。
我塞入那张2刀的金额券,又塞入两张20刀,开始玩了起来。
开始真的运气很不错,每次Spin都能值回赌资,我们三个说说笑笑,很开心。
旁边的老太太看到我们运气不错,转过头来压着嗓子跟我们说:
“赢来的总会输回去的。”
我保持礼貌地微笑,这句话的语气倒不像是扫我们的兴,倒像是人生的经验之谈。
于是我附和:“是啊,赌场就是这么赚钱的。”
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自从退休后就一直在这里赌博,”她说到这里,我觉得她就是个职业赌徒,“也不为啥,其实就是消磨时间。我当然知道赌博会输钱了……”
是那种赢了钱之后的短暂开心吧,也确实。当我们有一段时间总是能有进账的时候,确实还挺开心的。
“是赢钱时候的开心吧。”我停下了按键,对着老太太说。阿泽顺势伸手上来继续按Spin键。
“是啊,虽然总的来说是输了,但是好歹赢过,”老太太说,“心态要好,记住那些赢钱时的感觉,就不枉在这里赌博了。”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不过像我们仨这种初次来赌场的人,能达到这样的心态也是不容易。我们不一会就输光了这40刀。我们决定再回去权力的游戏Slot,因为在那边输得比这里慢多了。
那天我只记得,我们在输了只剩下六十刀的时候,开启了一个大的Bonus模式。那是下午4点的时候,我们赚了217刀——这是这台机子的major win.三个初涉赌场的人看到217刀,笑得合不拢嘴。
并且我们一致认为应该马上提钱走人去看秀。我们马上cash out打印出了价值274.79的券,然后在提钱的机器上Dispense27479一分不差地提取了出来,我拿走了所有纸币,准备走人。三有耐心地等着硬币出来,两手一抓,说道:
79也是战利品好吧,拿走拿走。”
“记得分赃,哈哈,分赃。”阿泽对我说。
所以我们第一次赌博就赚了154.79,翻了个倍。
3
大卫科波菲尔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他用VCR串起了整个秀,讲述了一个关于他父亲,和他的梦想的故事。他想让每个观众活在梦幻中,哪怕天马行空的,在别人看来可笑的梦想都能实现。当然除了这些高大上的价值观输出,就其本身秀而言更是集成了各种魔术形式:预言,近景,逃脱等等。
在开场前收到一封电子邮件,然后我们把手机放在桌上的盒子中。他在舞台上预言的那些和邮件中写得一模一样。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在邮件里面写道:
Remember to fight for your dream…… Live the Impossible.
Show结束之前,三有就离席去赶飞机了。我从手中拿出三张20刀作为“分赃”,我猜他在黑暗中肯定一脸淫笑。
按照剧情的发展,我和阿泽肯定是把赢的钱输了精光。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们在Show结束之后吃了MGM Grand的自助餐,之后就急不可耐地继续去玩Slot了。最后我们保了个本钱,玩到了十一点,被另一个数学好的服务员查了之后,就直接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着西南航空的飞机,我们又没有坐到一起。我戴着耳机,听着五月天的《转眼》,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次旅行对我迷茫的心产生了任何积极的影响。不过我倒想到在玩Breaking Bad slot 时那个老太太说的话,她说:记住最好的回忆。但是要选择性地忘记不好的回忆,又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呢?这也许是年纪大的人特有的豁达——所谓懂得放弃。
转念一想,胡思乱想:人生啊,意义啊,岂是留住最好的回忆,就能诠释的。听着《转眼》,灵感大发,遂重填了《转眼》的歌词。
不过不过,在给你看这首歌词之前,我要告诉你:拉斯维加斯很好玩,我们看秀,赌博很愉快,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再次回去玩的。

一瞬

原曲:转眼
原词:阿信
作曲:石头
词作:诙谐
曾独自回想年少时轻狂
背着包走在堕落边缘上
嶙峋的骨架沧桑的脸庞
已经忘了忧伤
失联人世间仍不觉惆怅
与你无关的无谓和业障
独坐在教堂崩溃的人生信仰
无神至上无妄过场
人生如梦幻一场
眼睁睁看着谁的躯壳死亡
只怕有人不将你遗忘
一直等待你回到身旁
错误被原谅  缘分被拉长
时间被膨胀  爱情被圆谎
只怕有人已经被遗忘
他经历过逆境的围墙
那一道围墙命令他绝望
所以他投降已病入膏肓陷入彷徨
人生无意义娱乐至死亡
存在的课题是体验绝望
江湖与朝堂纷乱和荣光
置身事外迷惘
信念如脆盾人生如利枪
枪头会刺穿脆弱的信仰
温饱与旅行现实与理想退让
回忆往常日渐弥黄
曾经一切都明朗
生命无意义那就奋起反抗
只怕身后会有人遗忘
不遗余力变得更善良
最迫切希望最重要信仰
现在才发现最值得赞扬
只愿身后会有人遗忘
人生意义是巨大的谎
人生本无常要珍惜日常
只有怕死亡,才能活得倔强。
这是我自传初篇章
沙盒般人生可曾有理想
灵魂会不朽长存于世上
挣脱了病房  再跑向希望
不怕身后没人会分享
这个世界变成更好地方
我不怕死亡只怕被遗忘
人生的荣光是保持善良
有没有人期待那个地方
战争和猜忌都无处躲藏
可笑的理想不再是疯狂
失意的时候就当我飞翔
逆光飞翔
我回头看看阿泽,他正在睡觉。闭着眼睛,没有眼罩。我看着飞机窗外的阳光——我清楚地知道,我正在去哥伦布逆光飞翔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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