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昌平月租600块的筒子楼里,住着一位帅气的小哥。
小哥名叫韩一思,研究生读了3年,他就在剧组跑了3年的龙套。
哲学研究生和龙套群演,可能是不那么搭界的组合。
但等到毕业后在北京开始演员生涯,又显得没那么扎眼。
“学历上不封顶,职业光怪陆离”的北漂大军里,一切都顺理成章。
你要问韩一思怎么想的,他大概会回答:
其实,我是个演员。
《喜剧之王》剧照
本文由LinkedIn原创,作者周过年。
韩一思其实是他的艺名,理由他说了一大堆:
“一”代表道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啦,自己“一心一意”啦,寓意“迈开第一步,就成功了一半”啦;
“思”来自他研究生的专业“马克思主义”啊,跟陈道明老师在访谈里说的“演员拼到最后,拼的是文化”有关啊;
最根本的是他觉得“思想品德课上过的人不少,懂得人品比作品重要的人不多”。
说话这会儿他刚从大望路的漂Home回来,好多剧组都在那儿发试镜通告。
“就是演员的人才市场。”
来北京的两年,他靠跑组攒到不少活儿:
演过打包价3万的网络剧,也接过一天1500—2000的网络电影;拍过卡西欧手表、vivo手机、尤克里里的广告。
“再有就是剧组的特约演员吧,有舞蹈基础的、会演丧尸的、时尚男女之类的角色,一次300—800块钱。”
韩一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头靠在贴满自己照片的墙面上。
韩一思家中一角
贴这些是为了屋里不显得空落落,也出于工作需要——
短视频主播都会挑局促房间里更加局促的“精华一角”当背景墙,拍出来人好看。
直播火的那阵子,韩一思也闯过这个风口。
在一众唱歌、跳舞、唠嗑、恶搞的主播里清新脱俗,拿着本子念诗、练台词,琢磨对白、停顿,乐此不疲。
虽然不是为了挣钱,但也有过不少打赏,可能在某个相对紧张的月份里充当过主要的经济来源。
“我就当是梦想基金了,心里念着这些没见过面儿的朋友们的好。”
他扬起了嘴角,露出长而白的门牙,这是他采访开始后的第一次笑。
除了跑组和广告,韩一思也会零零散散做一些“不堪入目”的兼职,不堪入目是他的原话。
三里屯有些高级夜场,需要精干小伙儿做“茶歇礼仪”,其实就是端盘子。
“一天300,清早9点一直到夜里”,他把胳膊放平,比划出一个酒水盘的形状。
“一整天,站着,单手,盘子里整瓶整瓶的洋酒。”
他扬起眉毛撇嘴,希望让我感受到这份工作的辛劳。
“那你怎么熬过来的?”我问。
“我就当是形体训练了,背绷得倍儿直!很多角色都因为太瘦给错过了,没时间又没钱健身那就端盘子啊!”
他又露出白牙:“塑身练线条还给我钱,赚了!”
韩一思生活照
被问到将来怎么规划的,他抚了抚额,一只细长的手捂住大半个脸。
“以前夸过‘18年拿金马,24年奥斯卡’的海口,现在看来有点儿悬。”
他翻出了记录每天行程、事项的小本儿,细看其中一页,七七八八地写着:“接一部剧,遇到伯乐,签个公司,攒一万块钱,3年一小变,5年一大变。”
“这就是我今年的小目标了”,他抬头说。
从小就很有主意的韩一思忤逆了希望他“成为公务员、老师”的长辈,研究生毕业开始北漂演员生涯,直到有了作品和业界资源家里才总算松口。
所谓“松口”其实也就是“由你去折腾吧”的意思。
就像他在学生时代不安分地烫头染发、在光棍节11点11分掐着表打耳洞。
韩一思龙套装扮
“哦对了,我纹身了”,他转身撩起衣服给我看。
两块肩胛骨中间,一个水墨风格的太极图案端端正正。
这图案有来头,几年前碰到个“会算命”的人,报完生辰八字的韩一思冲上去就问:

“怎么样?能当演员吗我?”
对方在他手心画一个太极图案,“3年后,大红大紫。”
“嘿!真的假的……”
“啊不,刚才算错一个字,是5年。”
“我虽然不信这个,但还是觉得玄乎,心里一直有个梗。”
 “3年一小变,5年一大变”就是从这儿来的。
其实韩一思把图纹在背上,不是轻易地相信玄乎的命理,更多的是把它作为一种信仰图腾,时刻提醒自己:
身处“混乱的圈子”也要保持清醒和自律。
可这太极还是来得迟了一点,一股躁劲儿的韩一思被剧组开除了。
原因是打架,被他打的是副导演。
“说好一天,结果临时要加通宵戏,还不加钱,要是不服从就没钱可拿”,他把头微微偏一下,瞪了瞪眼,“那你这就,是吧,就缺点儿意思了,就打了”。
其实不是他先动的手,是帮同为群演的兄弟讨公道,钱不钱的他倒无所谓,他说就是争一口气,要一份尊重。
困顿的生活中,尊严成了奢侈品,但也是必需品。
韩一思剧照
好在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剧组开除。之前跟着一个TVB剧组拍宫廷剧的时候,他演皇上身边的太监。
学生,刚入行,想露脸,韩一思不懂“演员的自我修养”,绞尽脑汁抢戏、加戏。
“本来呢皇上被刺,我就得蹲在地上抱头躲,但是演皇上的香港演员开玩笑说了句‘怎么没人来救架啊’,我就说‘我救啊’”。
于是拍戏变成了闹剧——
本该一刀毙命的“皇上”迟迟不死,而他一个“太监”却成了英雄。
香港来的副导演当场炸毛,操着一口岭南普通话破口大骂:“偶顶你个肺啊!你个死太监想搞咩啊?!忍你很久了偶跟你讲!今天就给偶滚!”
就这样,韩一思被剧组开除了。
《喜剧之王》里,成龙扮演的龙套给被开除的周星驰示范中枪倒地,拍拍周的肩安慰道:
“没事的,用点心就好了”。
被剧组开除的经历让韩一思有所反省:
每一帧都不是在演自己,就不能由着性子来,尊重剧本是最基本的演员修养了。
《喜剧之王》剧照
说完他仰起头喝水,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脸色肃穆,和初见时的欢快不太一样。
让我们把时钟往回拨几圈。
2013年,在《非你莫属》刚刚求职成功的韩一思,请假15天去参加选秀,暴怒的老板将他辞退,可他不在意。
成为乏味单调的客服机器人不是他的梦,他想要充满希望的生活。
同年,不认命的韩一思登上《笑傲江湖》的舞台,被冯小刚和宋丹丹说“能吃这碗饭”时他一度重燃希望,结果还是惨遭淘汰。
这时候的韩一思,已经隐隐感觉到力不从心。
2014年参加《一站到底》和《好男儿》,2015年参加《职来职往》,已经是习惯性地尝试:
尝试通过闪亮舞台上的高光表现,让演员梦一蹴而就。
“那个时候很急,我等不了。我妈退休后跑去追求当年的艺术梦,学了个葫芦丝整天拿来吹”。
韩一思忽然来了情绪,挥舞着胳膊向我摊手,“这不是完全颠倒了么?!”
按他的意思,五六十岁才开始追梦,这种前后颠倒的人生没有意义。
“如果说我去追梦,那我就只要现在!”
说完这句他点点头,赞同了自己的言论。
《霸王别姬》剧照
好像《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执拗、尖锐、认死理:
差一秒,一分钟,一个时辰,都不是他要的梦。 
“马上就是在北京的第3年了,有什么想法?”我问。

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深呼吸一口,“3年一小变要是没实现,那就再扛1年,扛到30岁。”
“要是再坚持1年还没实现呢?”我不肯放过他。
他掩饰窘迫似的用左手拨了拨头发,同时把眼睛眯起,在眼角用鱼尾纹开出一朵花:“你把我问住了。”
《喜剧之王》剧照
韩一思其实可以走,回到小城娶妻生子,晨起操心吃穿用度。
可他选择继续留下,挨着生活的闷棍。
除了演员梦,韩一思并不是一无所有,让他继续撑下去的东西还有很多。
采访的过程中,他提到陈道明老师3次,周星驰相关的电影和台词6次,《演员的自我修养》1次。
每次面对新的机遇,他都露出自信的笑容,说出那句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韩一思,我是个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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