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沙李配”发生概率的全样本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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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李配”发生概率的全样本分析
文丨风清扬
本文原载“那个局外人”,中国社会学平台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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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对31个省级行政区的省长/市长/自治区主席作了一些数据统计,重点对何种职位升任省长及其中的核心制度安排作了分析。以此为依据,研究了汉东省“沙李配”的发生概率和可行路径,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不多扯了,直接看正文。
关键词:“沙李配” 达康书记 全样本分析
01 问题的提出
《人民的名义》正在热播,达康书记以其鲜明的个性、强硬的手腕和为民服务的精神被世人瞩目。事实上,追根溯源,汉东官场的剧变并不能完全算到赵德汉被查和丁义珍出逃头上,真正的原因是一个传言——“沙李配”。
如果没有“沙李配”,即使远在北京的赵德汉东窗事发,高育良和李达康根本不会就丁义珍“拘”还是“规”发生争论,达康书记也不会出于政绩或其他考虑投鼠忌器,丁义珍顺利归案,全剧终。
那么,既然“沙李配”的传言如此重要,它真正实现的概率有多大?真如祁同伟所言,达康书记会顺利成为汉东省长吗?毛主席曾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本文对这一问题进行了不够深入的研究。
02 文献综述
什么人能当省长,虽有规律性但总结难度很大;什么位置上的人能当省长,就有讨论和研究的抓手了,最根本的一个原因是蕴含其中的一系列核心制度安排,或称为制度逻辑。
当上省长通常有三种路径,异地调任、中央空降、本地直升。不管哪种方式,担任省长前一职位是一个重要的自变量;是否担任过省委副书记是第二个自变量;本文讨论的对象达康书记此时的职位是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所以是否担任过省会市委书记是第三个自变量。
这里需要插叙讨论的是,京州虽然是省会,但它是不是副省级城市?答案是肯定的,证据有三,一是胸怀宇宙的孙连城是副厅级,二是学外语的陈清泉副院长是副厅级,三是被调到公安厅的程度平级调动任办公室副主任为副处级,说明他在区公安分局当局长时也是副处,这些都符合副省级城市的建制。
03 分析过程
在整理全国31个省级行政区(下文表格根据360百科资料整理而来,不包含香港、澳门和台湾,截止时间是2017年4月17日)的政府“一把”手时(为行文方便都称省长),从已公开资料里析出了以上三个自变量信息。有些省长的履历中能看到较清晰的某一专业系统的工作经历,或担任过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在备注里作了说明。
需要注意的是,数据中去掉了1-2个月的过渡性安排,比如宁夏自治区主席2016年6月从甘肃常务副省长调任宁夏党委副书记,7月担任代主席,仍认为是从常务副省长调任省长。
数据表
省级行政区 | 省长 | 担任省长前一职位 | 担任过省委副书记(1是,2否) | 担任过省会市委书记(1是,2否) | 备注 |
北京 | 蔡奇 | 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正部长级) | 2 | 2 | |
天津 | 王东峰 | 天津市委副书记 | 1 | 2 | 工商系统 |
河北 | 许勤 | 广东省委常委、深圳市委书记,市政府市长、党组书记 | 2 | 2 | 深圳市委书记 |
山西 | 楼阳生 | 山西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兼) | 1 | 2 | |
内蒙古 | 布小林 | 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统战部部长 | 2 | 2 | |
辽宁 | 陈求发 | 湖南省政协主席、党组书记 | 2 | 2 | 工信系统 |
吉林 | 刘国中 | 四川省委副书记 | 1 | 2 | |
黑龙江 | 陆昊 | 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院长 | 2 | 2 | 中关村科技园区 |
上海 | 应勇 | 上海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主任 | 1 | 2 | 政法系统 |
江苏 | 石泰峰 | 江苏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党组书记兼省委党校校长、苏州市委书记 | 1 | 2 | 中央党校,苏州市委书记 |
浙江 | 车俊 |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副书记,中央新疆工作协调小组成员(正部长级) | 1 | 1 | 石家庄市委书记 |
安徽 | 李国英 | 安徽省委副书记 | 1 | 2 | 水利系统 |
福建 | 于伟国 | 福建省委副书记 | 1 | 2 | 厦门市委书记 |
江西 | 刘奇 | 江西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 | 1 | 2 | 宁波市委书记 |
山东 | 龚正 | 山东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 | 1 | 1 | 海关系统,杭州市委书记 |
河南 | 陈润儿 | 黑龙江省委副书记 | 1 | 1 | 长沙市委书记 |
湖北 | 王晓东 | 湖北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省政府副省长、党组副书记,省行政学院院长 | 1 | 1 | 贵阳市委书记 |
湖南 | 许达哲 | 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国家航天局局长,国家原子能机构主任,国家国防科技工业局局长、党组书记 | 2 | 2 | 航天系统 |
广东 | 马兴瑞 | 广东省委副书记,深圳市委书记,广东预备役高炮师第一政委、第一书记 | 1 | 2 | 航天系统,深圳市委书记 |
广西 | 陈武 | 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常委,南宁市委书记 | 2 | 1 | 南宁市委书记 |
海南 | 沈晓明 | 教育部党组副书记、副部长 | 2 | 2 | 儿科 |
重庆 | 张国清 | 重庆市委副书记、市委党校校长 | 1 | 2 | 兵器工业集团 |
四川 | 尹力 | 四川省委副书记、省委宣传部部长(兼) | 1 | 2 | 卫生系统 |
贵州 | 孙志刚 | 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副主任、党组副书记、国务院医改办主任(正部长级) | 2 | 2 | |
云南 | 阮成发 | 湖北省委常委,武汉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 2 | 1 | 武汉市委书记 |
西藏 | 洛桑江村 | 西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区政府常务副主席 | 1 | 2 | |
陕西 | 胡和平 | 陕西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 | 1 | 2 | 清华党委书记 |
甘肃 | 唐仁健 | 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正部长级)兼办公室主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 | 2 | 2 | 农村研究 |
青海 | 王建军 | 青海省委副书记、省委党校校长 | 1 | 1 | 西宁市委书记 |
宁夏 | 咸辉 | 甘肃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省政府党组副书记,甘肃行政学院院长,省红十字会会长 | 2 | 2 | |
新疆 | 雪克来提·扎克尔 |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党组书记 | 2 | 2 |
分析三个自变量可以有以下三项输出:
第一,担任省长前一岗位。有八种情况,省委副书记升任省长约占六成共18人,中央单位副职和省委常委、省会/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分别有5人和3人。除此之外,内蒙古是自治区,统战部长升任,宁夏由常务副省长升任,新疆自治区主席从全国人大调任地方过渡人大常委会主任然后升任,不难理解。辽宁省长从湖南政协主席调任,黑龙江省长从共青团中央调任。
- 省委副书记(18人)
- 中央单位副职(5人,北京、湖南、海南、贵州、甘肃)
- 省委常委、省会/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3人,河北、广西、云南)
- 省委常委、统战部长(1人,内蒙古)
- 政协主席(1人,辽宁)
- 共青团第一书记(1人,黑龙江)
-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1人,宁夏)
- 人大常委会主任(1人,新疆)
第二,是否担任过省委副书记。31位省长有18人担任过省委副书记,上面分析过。
第三,是否担任过省会市委书记。31位省长有7人担任过省会城市市委书记,5人担任过非省会的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但除了三人外,大多数没有从这些重要城市市委书记升任省长。这三人是,河北省长由深圳市委书记升任、云南省长由湖北武汉市委书记调任,都属于异地调任;由本地市委书记升任省长的,只有广西一例。
04 研究结论
分析到此,已经能够明显发现,达康书记直接升任汉东省长的概率比较小。观察现阶段,在本省内由省会市委书记或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升任本省省长的,只有广西。由此看来,“沙李配”直接出现的概率只有3%多一点。
更为可能的路径是,高育良书记落马后、老省长卸任前,达康书记任汉东省委副书记、京州市委书记,经过一段时间的组织培养后,转任专职副书记,然后升任省长。
当然,这是建立在一系列条件之下的,达康书记周围,一位副市长出逃、京州纪委书记贪腐、区长懒政、招商引资陷入困境、可能的债务风险,作为京州市委书记,达康书记“一把手”的主体责任落实地实在差强人意,加上前妻的受贿不知能否说清,达康书记会顺利走下去吗?
05 一些有意思的发现
抛开达康书记不说,单就表中的资料来看,还有一些其他发现:
- 31位省长里面,有13位省长在专业系统内“有专攻”。有的在海关、水利、工信、卫生、航天、兵工等系统长期工作,亦有在中央党校、高校工作多年,有一位省长甚至是医学博士,儿科专家。这似乎说明,尽管省长作为省里的政府一把手,抓的工作面很广,但是专业能力的训练对开展全面工作帮助不小,这与从基层走上来的省长大概有某些相似的胜任力。
- 有六分之一的省长由中央国家部委或某些领导小组办公室副职调任。
- 深圳的最近两任市委书记都升任了省长。其中一位刚升任河北省长,特区的“特”字大概有所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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