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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地铁上的中国国歌
上周日晚上,我刚走进曼哈顿59街NWR地铁站,就听见一阵萨克斯风的旋律传入耳中。要说这纽约地铁里的音乐表演并不是啥新鲜事儿,但这位艺人演奏的歌曲实在是令我为之一振——他演奏的,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不过,和我们熟悉的《义勇军进行曲》有些不同的是,这个神秘音乐人演奏的版本,大概是因为乐器的特殊,听起来偏轻快洒脱,俏皮地撩拨着我的耳膜。
循着声音向这位神秘的音乐人走近时,发现演奏者竟是个黑头发黑面孔的美国人。巧的是,走到他身边时,正好他一曲作罢,利索地用萨克斯风做了个甩枪的动作,然后用喊号的仪式感大声朝前面呼到“中国国歌”,令人大开眼界。已有五年纽约客经验的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和中国有如此奇妙缘分的美国地铁艺人。正当我鼓掌结束,想要离开时,居然又听到了萨克斯风版的《茉莉花》。
“这个人应当是学过中文的,或者至少去过中国,”出站前,我笃定地和同行的朋友说。
来自茱莉亚学院的艺术家
带着疑惑,回到家查了subway, black musician, Chinese national Anthem几个关键词,Google里居然跳出了好多结果,《纽约时报》也曾经报道过他。小哥名叫Isaiah Richardson Jr.,经常在纽约街头表演,也因为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前“看人下菜”的表演而扬名四方-- 除了中国歌曲以外,Richardson会世界各地不少国家的歌曲,在大都会门前他会准确的猜测出游客的国籍,并为游客开心又专业地演奏一段“私人定制”版歌曲。曲目不仅轻松愉快、玩high了他还会来段旋转、跳跃的舞蹈,炒热大都会门前的气氛不说,真心给来大都会博物馆参观的各国游客留下了段难忘的音乐偶遇。
然而,这个看似草根的演奏者,其实是在茱莉亚音乐学院正经学习过音乐的科班出身,曾在各种高大上的音乐殿堂(里面,可不是门口哟)——Lincoln Center, 卡耐基音乐厅、Webster Hall、92nd Street Y演奏过。除了萨克斯风以外,单簧管也是他擅长的乐器。
怀揣着对他的好奇,我们找到这位小哥,和他半英语半中文地聊了半个多小时,了解了他的音乐故事,以及与中国文化所产生的不解之缘。
与中国文化的不解之缘
说到与亚洲文化的渊源,Richardson告诉我们,他的爸爸是一位中国风爱好者,会讲一些粤语,而从小到大,Richardson在爸爸的带领下,出没纽约Chinatown各个餐厅,更是在五岁的时候就学会了熟练地使用筷子。长大后,Richardson报名参加中文班,系统地学习汉语,还在中文课上学到了中国传统歌曲《茉莉花》和《月亮代表我的心》。而这两首歌,也成为了他日后在大都会博物馆门前最常演奏的曲目。
耳濡目染亚洲文化,让他在大学里不仅选择了爵士表演作为专业,更是拿了亚洲研究(Asian Studies)的双学位。在大学期间,他还去了上海,南京和台湾进行交换学习,从而对中国文化和音乐有了更为深入的认识。而学院派系统学习的经历,也相辅相成地成就了Richardson在北美各地的音乐厅的精彩演出。不仅如此,虽然经常用闲暇时间在纽约街头各个角落吹萨克斯,但其实是个“严肃的音乐人”的Richardson也经常去亚洲演出,频频在亚洲演出的经历不仅丰富了他的舞台表演经验,更是让他对亚洲文化持续产生新的认识和理解。
谈起在纽约街头吹萨克斯的经历,Richardson表示,在吹奏中国歌曲时会因好奇或欣赏而上前与他攀谈的,大多是美国人。而国歌除了是对民族、文化和历史的高度承载,在Richardson看来更是美妙的音乐旋律。“我不喜欢去定义音乐家,比如音乐家应该精通某一种领域或类别的音乐。我觉得音乐就应该是不同的元素融合,然后产生一些新的创造或灵感,” 他说。而这样“音乐无国界”的想法,也成为了纽约多少异乡人的慰藉——毕竟,能在上下班时,茶余饭后,偶然间惊喜地听到来自故乡的音乐,总是一种温暖与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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