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加入一家创业公司？怎样才能放心靠谱地加入一家创业公司？

在网上搜索公司信息？在知乎上提问 “在 XXXX 公司工作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和这家公司在职、离职的员工长谈，深扒各种细节……
换种思路怎么样？
我们上线了新栏目：面试 Startup。在被老板面试之前，我们帮你先面试老板。在洞悉老板的脾气和公司的 “底细” 之后，决定权交给你。在这个栏目，你能看到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公司，一位位真性情的创始人。
面试 Startup 第一期，我们请到了洋葱数学联合创始人李诺。洋葱数学是一家有点 “另类的” 在线教育公司，专注于制作 K12 数学视频内容，用趣味引导学习。
面试第一项：自我介绍
峰小瑞：介绍一下你自己？
李诺：我学的是软件工程，工作以来一直跟代码打交道，做过技术管理、项目管理、部门主管这样的管理岗位，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索尼做手机应用层和框架层的开发工作。2010 年底，我加入了创新工场的孵化项目 “点心”，见证了团队从二十几个人发展到 200 多人的规模。
2012 年夏天，“点心” 被百度收购后，我加入当时还只是公益组织的 “阳光书屋” ，当时纯粹是想做些公益。“阳光书屋” 整个团队还有做的事情都很积极向上。很多成员来自常青藤高校，杨临风毕业于哈佛，朱若辰是杜克学教育的，大家思想都很活跃，能碰出一些火花，蛮有趣的。
峰小瑞：一句话说清楚洋葱数学的业务？
李诺：通过线上无人交互微动画的方式让学生学会知识。
▲ 洋葱数学倡导用趣味引导学习。目前用户规模已经超过 800 万。
峰小瑞：Peter Thiel 面试每一位应聘者时，都会问一个问题：“在什么重要的问题上你与其他人有不同看法？” 你在面试应聘者时，会问他们什么？
李诺：面试技术人员时，我会问他平常看哪些书。可能其他技术岗的面试官在面试时一般不会这么问，但这是我坚持要问。我觉得除了要考察候选人的技术能力，还要看他们如何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如何解决问题。
通过哪些渠道了解技术新闻、会不会翻墙、怎么样搜索信息，这些看似细小的事情也反映候选人的综合能力。
一个技术人员到底会不会某个语言的某个特性，这不重要，一个优秀的、自学能力很强的人，是能够很快通过搜索信息来学会这些功能的。“快速学习” 的能力，对技术人员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峰小瑞：既然这么看重 “解决问题” 的能力，请那请举例说明，你解决难题的能力吧。
李诺：程序员是一类非常不善于表达的人群。但还是需要跟人沟通复杂的代码编程，沟通出现问题怎么办？我会把大家拉到会议室里，把问题在白板上画出来，明确大家对信息的理解是一致的。看图说话，把遇到的问题讲明白，这个时，我相信解决方案已经相当清晰了。
我也很看重程序员的画图能力。画图能力反映着一个人的思维能力和全局视野，只有进行过深入思考并且解决过很多问题，才能画得很清楚。
峰小瑞：最近你听取过同事们的好建议吗？
李诺：我最近收到过最好的建议是：管理上要懂得给大家放权，要把权力拆分，负责人不能大包大揽，要明确负责和汇报的方法。
在管理洋葱数学的技术团队的时，我会反思自己的放权的方式是否正确。在我没有处理好放权的问题时，会让团队里的兄弟们不爽。我会记下来，并且及时沟通确定出大家都认可的解决方式。
峰小瑞：现在给你什么资源，你能让现有团队的效率提高一倍？
李诺：我觉得提高效率最重要的不是分配资源，更大程度上需要通过提高团队成员的能力，来提高整个团队的效率。
公司最终的竞争力是人，如果公司里的工程师没有高出业内其他团队四五倍的效率，其实是没有太多的竞争力。
▲ 洋葱数学是在线教育公司，更是一家以内容为核心竞争力的公司。团队有过半的员工参与学习视频内容研究制作。
在团队发展初期，资源可能会起很大作用；但在后期，则需要改进成员们的工作习惯，提高大家效率。这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但现在是我的工作重心。
峰小瑞：你是个有特点的人吗？
李诺：工程师出身，我最大的特点是喜欢用工程师思维解决问题，学习能力、架构能力还不错。这可能是我从常年当救火队员的角色中历练出来的，我有两回 “空降” 的经历，第一次是从索尼爱立信空降到创新工场的 “点心”，接手了 “点心” 原有业务，继续搭建团队业务。第二次是到洋葱数学，来的时候手下没人，也没有把之前的兄弟带过来，一切是从零开始组建培养技术团队。
峰小瑞：推荐一本最近看过的好书？
李诺：最近在看黄有璨的《运营之光》、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平时会关注 “得到” 的一些专栏。
面试第二项：摸清公司运营现状和市场前景
峰小瑞：创立 4 年，哪些关键决定让洋葱数学走到今天？
李诺：对洋葱数学来说，最重要的三个节点是：
  • 产品上线
  • 获取用户
  • 获得营收
第一个阶段，我们花了两年的时间，打磨出第一款产品。从课程体系、视频编排，到整个视频的动画效果，我们都花了大量的时间打磨。比如，到底出几道题，每道题的难度是什么样子，有一些实操题型，要设计指针，在课程细节和趣味的设计和摸索，我们应该说尽力做到了最好。
▲ 洋葱数学已经拆解完初中阶段所有版本数学教材的知识点内容，每个知识点用 5-8 分钟的趣味视频来讲解。
产品关过完以后就是用户关。我们从零开始冷启动，和同学、老师沟通，去做做用户访谈，获得了第一批用户。现在我们有八百万用户。
第三关就是我们的产品向用户收费，现在我们开始获得稳步的营收 。K12 在线教育产品都会面临一个问题：它的使用者（学生）和购买者（家长）并非同一个人。因为我们的视频内容获得了老师的认可，所以当家长和学生一起看视频时，家长们很容易会被我们的视频打动，他们的付费意愿还是蛮强的。
其实这几关背后就是这样一个闭环——产品、用户体验和营收相互跑通。
峰小瑞：你是如何获得用户反馈的？
李诺：我会给用户打电话，平均每周我都会打 30 个以上电话。中国人的感情是很含蓄的，最好的评价和最差的评价都不会直接在电话里面讲出来。我听到的最好的和最差的反馈都来自 APP Store 里用户的留言。大家对我们的产品的意见主要是视频会出现卡顿、播放不够流畅。
最近让我特别感动的用户反馈是，有个学生用英文给我们写了一封很长的感谢信，希望我们尽快推出英文版的教学视频。还有一个内蒙古赤峰的小学生通过我们的应用自学了初中的数学知识，和父母一起跑到北京参观我们的办公室。
峰小瑞：你们公司的技术具有突破性吗？
李诺：坦率地讲，相较于技术，我们给外界留下第一印象的通常是内容，高质量的教学内容是洋葱数学的核心竞争力。我们可以用 5-8 分钟的动画视频讲明白传统课堂用 45 分钟教授的内容。我们不做直播录播平台，我们靠这些趣味性的学习视频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
▲  1N的压力有多大？洋葱数学团队摊了两个鸡蛋在1平方米的板子上，用趣味视频实验的方式进行解释。
我们的产品在制作上有很高的壁垒。首先需要一线教师把控内容的质量，还需要专业的动画制作团队和互联网人才，大家合力才会产生有趣、实用的教学视频。
长期来看，我相信我们最终会成为一家数据公司。在积累学生大量的学习数据之后，我们用 “自适应” 的方式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也就是说，我们通过数据积累来实现技术上的突破。
截至目前，洋葱数学已经是国内积累初中数学学习数据最多的产品之一。我们已经有了十几亿条学生的学习记录，知道每个学生想学什么内容，最应该复习哪一块。基于这些数据，我们可以为学生量身定制学习方案。
峰小瑞：你们商业化进程如何，比较顺利还是刚刚开始？
李诺：我们去年 10 月份上线的付费学习产品，已经实现了规模化营收，营收还在持续增长中。
峰小瑞：当下你们公司需要攻克的难题是什么？
李诺：过去三年我们几乎没有做市场和品牌，我们专注于一个垂直的学科领域，希望跑通产品和变现这些环节之后再去做其他事情。从我们产品覆盖的范围来讲，中国大概有 60000 所初中学校，我们的用户已经覆盖到了其中的 55000 所，超过 90%，但还远远没有覆盖学校里的所有学生。如何在广度上加强品牌深度，需要我们多花功夫。
峰小瑞：在线教育除了商业价值，社会价值能否实现也成了衡量成功与否的标准之一。你们是如何平衡公司的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
李诺：教育行业的美妙在于，往往一个公司所能提供的教育价值和用户所愿意支付的商品价值之间是有很强正相关的。在当前市场上，如果你能够持续提供真正优质的教育服务，就很容易被认可和购买。
▲ 通过多次摸索和迭代，洋葱数学希望产出真正优质的教育产品。
对洋葱数学而言，我们更多关注的是公司能够提供的教育价值和最好的教育体验，并且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能够有条件享受这种体验。做到了这一点，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都自然而然会实现。
面试第三项：洞悉公司文化和成长空间
峰小瑞：互联网教育在 2014 年 2015 年的时候很火，现在不算风口了，你们怎么吸引牛人加入？
李诺：从我们的角度看，互联网教育其实相对还算比较平稳，热的时候比最 “风口” 的行业还是要冷不少，冷的时候也没有一落千丈。其实，我们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希望进入这个领域，看好这个行业的长线发展，再加上教育本身的社会属性。
从我们公司的角度来说，我们做的事情比较慢，课程研发是一个长期的事情，所以我们吸引的也主要是契合我们的愿景，认同教育需要长期、持续地耕耘和自我突破的人，以及愿意沉下心来做产品、深耕用户的人。我们没有那么心急，我们希望候选人也不要太过心急。做得深的事情门槛才高。
峰小瑞：最近你招的最好的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怎么招来的？
李诺：近一年，我们招到的最好的一个人是我们的大数据架构师。他之前在百度和外企工作过。我个人在大数据方面的技术积累比较薄弱，他很好地补强了我们的团队，并且开始帮助我们组建大数据团队。
▲ 平等、道德、自由，是洋葱数学的信条。
我们的团队由三部分人构成。国内重点高校的人才，负责我们的产品研发，有趣有料的内容，还是要靠他们；一线公立学校的教师，他们是作为标杆性人物和内审来做质量把关；同时我们还有海外高校毕业的教育学、心理学人才。
我们希望未来一起共事的伙伴们，在职业路径、文化和价值观上，能和我们一起成长。我不敢说我们的公司文化有多好，但起码还算比较有特点：
我们不只在做商业产品，还在运营公益项目 “阳光书屋”
。

峰小瑞：你最看重员工的什么品质？
李诺：学习能力和学习心态，学习心态能帮助一个人放空自己，去最大限度吸收跨领域的知识和做法，给自己启发；学习能力能够帮助加速这个过程。我们是一个非常重视团队学习和透明化的公司，希望每个人都愿意学习所有的东西，能够站在全局思考和做决定，所以非常看重大家开放的学习心态。
峰小瑞：你们公司的文化是什么样的？
李诺：简单来讲，我们的公司文化主要有三条：平等、道德、自由。
第一条是平等。我们可以很骄傲地说，我们没有智商、职位的歧视，我们的组织结构比较扁平。技术部门有 30 多位工程师，只有几个组长负责管理不同的小组。此外，没有什么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资深工程师这样的职位区别。靠谱的人一起做事的时候，不是互相命令，而是要用数据或者事实来说服别人。
我们比较放权，不要求大家 “事前求批准”，而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在 “事后求原谅”。希望大家能够自己做决策、快速试错、承担责任，做错了就迅速复盘。一切结果导向，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的目标，哪怕技术团队和我在执行方法上有意见冲突也没关系，具体做怎么做由大家自主来选择。
第二条是道德。道德分为两部分，一方面，是职业道德，不要给别人的工作添麻烦，按时出席公司会议，把自己要做的事情提前讲清楚，方便团队协作。另外一方面，要遵守社会规则，随地吐痰这些是坚决不可以做的。
基于平等和道德之外，第三条就是自由。我们不想束缚团队，不强制大家打卡，对公司内部恋情、性向、信仰等完全尊重。
▲ 洋葱数学举办活动，让工程师在工作之余，自由发展自己的兴趣，展现自己的想法。
工程师在完成本周的工作后，一周除了周六周日之外，还可以有一到两天不上班。我们马上要办自己的黑客马拉松，大家用 VR 和机器人来展示新技术、新想法。
这三条是我们的基本文化，也是我们的底线。
峰小瑞：你们现在团队的人员配比大概是什么样？
李诺：我们公司目前有 120 人。从大家的分工来讲，公司里大概有一半的人属于课程团队，这个团队里有讲师以及负责动画制作的成员。技术研发团队大概占到公司成员的三分之一左右，其他是市场部门、行政部门等等。
从团队的整体结构来讲，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 “去中间化”。我们未来会从两个方向招人：我们希望找到有潜力有冲劲的年轻人，充分给他成长机会；另外，我们希望招聘足够有经验、有能力的优秀人才来带领团队。当我们把这样一个团队组建起来的时候，即使不制定那么多规则，团队也能运行得很好。
▲ 不同于其他创业公司，洋葱数学是家在胡同里办公的另类公司，公司没有前台。
峰小瑞：洋葱数学会通过哪些方式促进新员工在团队的成长？
李诺：拿技术部门来举例，我们有自己的技术委员会和技术圆桌会议，新员工会听到我们怎么进行项目决策的、怎么讨论产品的，会从技术、产品、业务各个方面理解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事。
除了公司内部的信息互通之外，我们公司的技术部门会在每周五下午，组织很多的小组分享会，每个组研究一个相对垂直的技术方向，给大家分享相关技术新闻、最新的产品技术。
峰小瑞：从 0 - 10 分，你给自己对办公室政治的容忍度打几分？
李诺：0。绝对不能搞办公室政治。我们这里没有职业经理人，我自己也要写代码，大家要对技术、产品负责，也没空去搞办公室政治。
我们团队现在不大，即使团队规模变大，我们也希望能够平和、稳重地往前走。我们不需要设置很多的层级，那样容易产生办公室政治。
峰小瑞：你们公司目前最需要招聘什么职位？
市场总监：主要负责在学生和家长间进行洋葱数学产品的推广，建设洋葱数学品牌， 同时负责团队建设。
产品主管、开发主管：业务线上能够独挡一面的产品和技术负责人。
我们还有很多其它领域的职位开放，我们的团队非常的跨界。
（本文为峰瑞资本原创，欢迎转发至朋友圈。如需转载，请回复 “转载” 了解转载规则，并联系峰小瑞［ID：freesf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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