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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尝试再说“不合适”:I affirm myself
文字|Sharon怡文
Loomis Chaffee School '20
“我要换一级数学课了。你认识这个老师吗?”
“我认识啊!他刚好是我辩论队的导师。对了,我这周末就要去一次辩论赛呢——这是我第一次去advanced division(高级分组)打比赛,你要不要来看?”
“啊,我 ……”我一时犹豫了。初来学校不过一周的我急于尝试不同的活动,却又害怕自己没能力搞砸事情。辩论?我导师跟我提起过,不过那都是美国本土学生做的事情吧,像我这种英语都还不流利的国际学生,怎么可能去辩论队?我眼前的朋友来美国已经十多年了,她说英语时整个人自然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让我艳羡却又暗暗自卑。要不这周末就先不去了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等我英语再流利一点再说吧。我开始思考推脱的理由。但我同学却没有给我推脱的机会。“要么你自己问问看吧?我把老师的邮箱发给你了。” “好啊那谢谢。”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同学发来的邮箱,还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的数学课下课之后,我突然想到了辩论的事情,于是就向老师询问观摩比赛的机会,没想到老师特别热情地说:“行啊行啊,能有新的同学对辩论感兴趣那最好啦!”本来只是想问问的我顿时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那周末跟辩论队去波士顿的Roxbury Latin School看一次比赛。“没什么要准备的,但是记得来的时候要穿正装。”老师嘱咐说。要穿正装?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学校里气氛正式严肃的晚餐。晚餐和辩论,这两个场景对我来说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那种冷冷的,遥远的,令人心生畏惧的陌生感。
周日的早晨七点,整个学校看上去空无一人,但辩论队已经出发赶路了。两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了比赛学校,来参赛的队长跟我们介绍说,新英格兰地区的十几所私立高中有自己的辩论赛联盟,我们自己的学校就在此列。在联盟内的各个学校之间会有巡回比赛,而这场比赛是今年赛季的开始。正说着,我们就到了所有人集中的礼堂,我粗略扫了扫大厅,少说也有两三百人熙熙攘攘。所有队伍都签到完毕之后有一个简短的info session,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紧张,主办方介绍的好多赛制流程我都没什么听懂,勉勉强强记了点笔记,只知道比赛有三轮,分成novice和advance division,其他的就什么也说不上来。由于我们的领队老师就是advanced的裁判之一,我们决定先去领队老师裁判的房间观摩一次,然后再去看一轮novice的比赛,最后去看队长的比赛。
每个房间都由两个两人队伍组成。第一轮比赛,我们领队老师裁判的房间选中了“美国政府是否应该与朝鲜政府建交”的辩题。由于这个联盟实行议会制辩论,因此正方又叫做“政府”,立场是争取说服国会通过正方主张的政策。选定辩题后,政府方离开房间,双方都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我和其他三个观摩的同学面面相觑:没有任何资料,这么短的准备时间,要连续演讲八分钟,怎么做得到?我想象自己就是马上要参加比赛的选手,但却抓耳挠腮想不出什么能落到实处的论点。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辩论马上开始。
后来队内训练时,队长告诉我们政府方的第一辩手通常被称为“首相”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观摩的这场比赛。第一辩手在五分钟内介绍了政府方的三个论点,包括经济,外交利益和美国的立国理念,然后就前两个论点展开了详细而流畅的论述。特别使我惊讶的是,他不仅在十分钟内就能写出既有细节又有整体连贯性的稿子,而且几乎不看笔记,只是在讲完一个论点之后才瞄一眼稿纸,稍作停顿,然后又开始流畅的演说。反对方站起来质疑时,他也毫不慌张,指出质疑点其实进一步加强而不是削弱了政府方的立场。我和其他忙着记笔记的同学都一脸惊讶:十分钟的时间,他怎么能做到这么胸有成竹?
回学校之后,我礼貌性地和老师发邮件说:“今天的辩论赛我学到了很多,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老师马上告诉我,下周末就有一次特意为新手组织的比赛,很希望我能去。看到邮件的我愣了两秒:我只是去简单观摩了一次比赛,对比赛规则一无所知,更不要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准备——还有,说到底,我的英语还并不流利。在中国辩论出了岔子我还能临场发挥,到了美国的赛场上岂不是要陷入瞠目结舌的尴尬?而且我怎么也无法把结结巴巴,对时事一问三不知的自己和那天见过的那些开口就能畅谈世界大事,面对刁钻问题也能镇定自若的辩手联系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成为那样的人?但是我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老师热情的邮件。
周末很快就到了,St. Sebastian’s School的礼堂挤满了各个学校第一次参加辩论的学生。我和同学围坐在自己学校的桌旁,有点激动又有点忐忑。我努力回忆着之前队长队内训练时给我们“科普”的辩论基本规则和演讲结构:什么时候介绍论点?要展开哪几个?政府方和反对方的第一辩手和第二辩手都叫什么?什么时候收尾crux?我的搭档是今年刚转学来的一个十年级美国学生,话不太多,一直不太善于社交的我不时和她相视一笑,但也找不出什么能说的话来。
第一场辩论的题目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electoral college(选举人团制度)到底该不该被废除?抽到题目的我暗自庆幸——队内训练时发觉自己对美国政治制度只知道个轮廓的我特意去恶补了各个行政、司法、立法机构的职能和关系,之前读过的一整个packet更是总结了现有的electoral college存废之争。我和搭档拿着纸笔趴在走廊的墙壁上,很快就组织好了三个论点。
我担任政府方的第二辩手(Minister of the Crown),这个职位不仅要进一步阐述政府方的理由,更要驳斥反对方的论点。我陈述演讲结构的时候还算流畅,这无疑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之前记忆的信息让我在展开观点部分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一直绷着脸的裁判也几次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在驳论阶段,原想用力加强语气的我却因为激动结巴起来——一结巴不要紧,原本就高度紧张的我一下子几乎忘了所有计划好的论点,不知道接下去该讲什么,也不好就直接停住。情急之下,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把稿纸的左侧几乎已经揉成一团的手,用几秒钟的时间整理思路。那几秒钟长的像一个世纪。我的目光快速扫过笔记凌乱的稿纸,“啊我知道了我之前是讲到这里。”
我佯装镇定地结束了演讲,心里祈祷裁判没注意到我那尴尬的停顿。由于第一场的经验,第二第三场辩论我的发挥都稳定了很多。三轮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又重新聚集到礼堂里准备听颁奖。“啊没关系反正今天我已经have fun了,第一次也没想过拿奖嘛。”我心想。台上一个一个宣布获奖人名字时,我的思绪早已神游到了礼堂两侧高大的花窗上。
“The second speaker is…Sharon Zhou.” 颁奖老师勉强报出了我中文的姓。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老师同学猛推我一把:“你得奖啦!快去领奖!”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跑上领奖台,接过沉甸甸的奖牌——没错,那确实是属于我的!除了两块排名第二的个人奖牌,我还和搭档一起获得了小组积分第二。一直都只是相互笑笑的我们惊喜地相互拥抱并且合影留念。一直都在社交方面很“慢热”的我,就这样获得了来美国之后第一份真正的友情。
秋冬两季比赛非常频繁。虽然后来没有获得过奖牌,我依然在不断的比赛中逐渐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语言仍然是我很难跨过去的坎,在packet debate中我怎么也提不快的阅读速度和梳理转化信息的速度也使我很难在辩论中充分利用给到的信息。但是对于已经找到的证据,我较清晰的分析。由于我平时经常提醒自己用心梳理说话的逻辑,我也能比较快地找出对手论点的漏洞。有两次学校里因为advance division缺人,老师找我去顶替高级组的队员。一开始完全拒绝的我在不得已答应之后,发现其实去advance division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为什么他们能在advance比赛?是他们的论点特别犀利,逻辑特别清晰,还是背景知识储备特别充分?虽然在advance的比赛我一共只赢过两轮,惨败是常有的事,但我也特别珍惜这些“捡漏”的机会。
冬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刚好设在我第一次得奖的那所学校。非常凑巧的是,虽然我当时的搭档后来没有参加辩论项目,但这一次比赛老师还是把她和我安排在了一组。很久没有一起合作的我们却还是非常默契。站在五个月前来过的那一条走廊上,我少了紧张,多了自信,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更加坦诚:“这个组织做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个论点就分给你了。”“好啊好啊这个我来讲,但第三个论点你可得负责好了!”“没问题!”最后我获得了总排名第四,和前三名的奖牌以一分之差失之交臂。稍稍有点失望之余,我想,今天能感受到自己这五个月来的变化,就已经非常值得了。
经历了秋季和冬季之后,我对辩论从形式到内容都有了更深的体会,自己在平时生活中也不再随意关掉各种报刊——大到NYtimes小到自己学校的news——的新闻推送。我作为一个辩手还有很多要努力:演讲风度,语速,逻辑连贯性等等。但我也同时深深为自己走过的路感到骄傲——不仅是拿到的三块奖牌,更重要的是,我尝试了我曾经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国际生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辩论给我带来的语言上的自信延续到我英语课的戏剧表演,历史课的论文答辩和哲学课的分析写作中。几个月来我affirm(肯定)了那么多辩题,到最后,我真正想affirm的其实是我自己。大多数时候,是我们对自己的“偏见”给本来可以有无限可能的生活设下了看似不可逾越的上限。在说“不合适”之前,先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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