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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
那年的310
这是 北美留学故事7个主题的第 4 篇文章
封面摄影|林沅沅
文字|Sarah Liu
The Thacher School '20
一天之后
 “跟你说啊,我310的时候...”
其实离我经历的310,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一个月前跟我最好的朋友讲起,竟然还是能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并侃侃而谈。事实是, 我对申请的记忆,很大一部分都还是停留在去年的三月十号,那天所有的情感都强烈得像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我不想讲考试,聊面试,谈文书,申请这其中的每一场旅途都截然不同,却日复一日的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只想说说我的三月十号。
对于每一个像我一样的高申党来说,我们大概都或多或少的期待又畏惧三月十号。那时候的感觉便是这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第一个转折点,未来或好或坏,都是由它决定。为此在三月十号来临之前,我无数次地想象那天的样子,并为了那天的自己而紧张、焦虑。我分明知道,那天我收到的十几个决定,或许已经被安排好,自己再做些什么也都无济于事,更并非是我自己的情感所能控制的,再多的担忧也只是平添了自己的忧愁,可是到头来这样理智的想法却还是被那份焦虑占得一干二净。爸妈把三月十号形容成高考放榜,我在一旁义正言辞的说“这明明比高考放榜要可怕得多,至少高考完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的成绩,可我现在,是好是坏,两眼一摸黑,一点概念也没有。
一个小时之前,我在翻看和我一个初中同学去年二月底,三月初的聊天记录。她叫Eva, 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和她申请的学校,大同小异,甚至连dream school都是同一所,我们甚至扬言说,要一起走进那所的学校,并把它定为两个人在那一年里最大的心愿。她在二月底的时候总结说,“310之前我们聊天的三大话题,1.学校怎么样了,2.作业写完了没,3.310之后去哪玩吃什么。”
Eva虽然并不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但是那段时间里,我每天和她相处的时间多过其他的任何人。那时候已经无心顾及学校的课业,身边的人都顶着中考,让自己觉得压抑之外还是压抑。最大的期盼就是310之后的那些轻松无虑的生活。每天计划着如何度过三月十号之后的日子,却是在一想到三月十号那些未知的可能性时又跌回现实。我们甚至讨论起那天究竟是不是应当上学,商量着该如何请假,过后又明白不论如何都依旧要面对那天的所有忐忑。
其实三月十号终究会来,我一如既往的紧张,焦虑,恍恍惚惚地到了学校,想着至少还有老师和课业让我把心思投入到其它的地方,只要和申请和录取结果有任何一点差别便好,可是所有的这些注意力的”分散物“都无济于事,我记得自己化学课上麻木地记着笔记,老师讲的所有内容都被自己反弹到距离自己思绪很远的地方。我记得在课上时,我就在卷子上一遍遍写着每一所申请的学校,每一所学校发结果的时间,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字体,擦了又写、擦了又写。本身糙黄的纸面变成了灰白,平滑也变为了褶皱。
我很清楚地记得,第一个出结果的学校,是在上午的九点半,上午最后一节课后打开手机,那时正往食堂走着。那是一封拒绝的信,那所学校也恰好是我的“保底”学校之一。在那一刻,我好像是出奇的冷静,我没有大叫,更没有流泪,好像连对当时“失落”的记忆都似有似无。
失意之时,我们都试图用一个盔甲掩盖自己,尝试让甚至连离自己只有一肩之隔的朋友都觉得自己并无异样,我们告诉自己,这个盔甲叫做坚强。于是那时的我只是转过了身对身边的朋友说,“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饿,你们去吃吧,我就回教室了。”
记忆中的教室里,空无一人,我满教室来回地走,想抑制住自己一直在加快的心跳,想用那样的方式找到一个支撑点,一个在那时并不存在的能够让自己舒服放松的地方。我希望那一天快些过去,却是在看着秒表的转动熬过那个中午。
Eva吃完午饭回来了,我感觉那像是我第一次用那么长的时间等待她。我拽着她,还是笑着告诉她我被拒绝了,像是很无所谓并无所畏惧的样子。对那时的我来说,笑只是我唯一掩盖自己、面对所有那些“残酷”的方式。倒是那个时候的Eva, 瞪着眼睛望了我三秒钟,突然之间藏住了任何其它的表情。

而我们,分明是想通过在学校的方式来让自己去想些其它的事情,我和Eva却还是要在美术课的时候换到一起去做同桌。想想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周围同学都专注中考的时候,我们更加的需要彼此,一个经历相同的事,互相理解的人。那天我和她一起激动,一起紧张。我们在学校,心里所想却早已飘到很远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课后,我和Eva很坚定的找到老师,为此请假。那时正上映着zootopia,我们幻想着或许电影是我们分散注意力的方式。
那是一部很棒的电影,我们跟着剧情一起紧张又一起大笑。可是三月十号的那一个下午,我的心跳从没有减慢过。不过我们还是试图像任何一个平常的日子一样,聊天,调侃,尝试着像真正成熟的人一样,冷静的去面对。
可是难以避免的,我们在走出影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点开邮箱去查有没有新的消息。影片放映之中,Eva申请的一所学校发出了结果,那是她最心仪并且最有信心的学校之一。电话里,她向她妈妈询问结果,我在对面的冰激凌店看着她。印象里的她从来都是淡定又沉着,她好像一向都很清楚此刻的她在什么位置,以及下一步应该迈向哪里。不过那时的她,在一条狭窄的过道上来来回回地走,她看起来还是坐拥她的冷静,只是步子好像还是乱了些。
她回来了,带着她走时候的表情。其实她的电话也只是打了三五分钟,可那时的我分明感觉她就那样走了很久很久。我焦急的问她怎么样了,她像中午时的我一样,调侃般地笑说,“我在waitlist上。” 可那时的她,好像欣然接受了所有的这些,像中午时的我一样。那时的我,也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中午的她一样。我知道她一定是失落的,一路和她一起走来,那所学校给她的回应,甚至让我执意相信她会收到那份录取,但想象与现实的差异纵使再过无奈有的也仅仅是接受。
那天我们分别时,她在商场前隔着十多米对我大喊,“祝你收到xxx的offer!”早春的北京,还是会有呼呼的寒风刮过,夹杂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涌向地铁站,那是一个喧闹的地方。可是那一刻的商场门口,只有她能多多少少明白我的故事,我那时的世界,只有对面的她。我却也没有立马回话,只是走到她面前说,“你也是。”
我很幸运,那天有一个人一直在陪伴,如果没有与她一起的那几个小时,我或许会更忐忑害怕。在三月十号那样的日子里,我们都更需要理解,更需要倾诉,更需要有人给自己一条讯息说,“你不是一个人”
回到家中,我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将收到的是五六所学校的决定,家里还是像往常一样,我也一遍遍地跟家人说,“我没事的,其实都不怎么紧张。” 与此同时,脸却是滚烫又通红。
我连续收到几个学校的邮件和网上的结果,都是waiting list,除了那个我和Eva都最心仪的学校,我们两个人,它都拒绝了。那时的我,失落显然存在,不过我试着把它压的很低很低,以至于除了心跳的频率和脸上的温度外,都像平常一样。只是当时客厅里,安静的可怕。
晚上九点半,我打开了一所学校的网站,或许爸爸是为了鼓励我安慰我,但是自面试后,他一直信誓旦旦地说,那所学校一定会录取我。脑子里迸着所有这些话,把自己锁在了角落的卫生间。信里的第一行,没有常见的叹号,更没有congratulations。
好在暂停呼吸的那一瞬间,我扫过了第一段,随后一下把手机啪在洗手台上冲进了客厅。
我就是那样收到了第一封录取。那并非我最喜爱的学校之一,不过心好像一下就落地了。满足与幸福更是无法形容。
随后的我呢,赶紧翻起手机,回复起那些询问申请结果的,一直攥着挂在心里的未回应的信息,又在收到夸赞和庆贺的那一刻嘴角上扬。若要让我去想想当时的自己,总觉得有几分可笑,我不遮掩的说,申请过程中,每次想到三月十号,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思考自己的结果会让别人如何去看待我。
那一年忙于申请,课业成绩一落千丈,总觉得要用一份最顶尖高中的录取告诉身边的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我并没有变差。我看着很多“没有我优秀”的人在标化考试上取得比我更加优秀的成绩,虚荣心作怪,我告诉自己说,我一定要有一个比他们更好的结果。我常常会去担忧如果自己最后的归属是一所丝毫没有名气的学校,该如何去证明自己出国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甚至又该如何在社交网络上展示自己的生活。对于三月十号的畏惧,竟有很大一部分自己身边的人。我去设想别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并为了别人的评价而努力,却忘了生活是留给自己的,无需证明给他人看。因为不论身在何处,把生活过出自己追寻的样子,总会有欣赏的目光。
再回到三月十号的深夜。
我翻来覆去,没能睡着,即使知道有了那所学校,随后那些或有或无的录取已经无关紧要。想来还是因为有一个我很向往的地方,它在第二天的早上才会发出结果。
我想我不需要再一点点去讲述三月十一日上午的故事,那些忐忑和紧张少于前一天,不过还是如出一辙。只是在完全的意料之外,我收到了那所学校的录取,像所有收到dream school offer的人一样,我激动得跳脚,眼泪几度已然坠在眼眶。那天我开始回想起半年申请里的每一段故事,每一个画面,那样的时候,总会抹去记忆里所有的苦恼无助,留下的只有幸福那一刻的我,也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当然除此之外,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那所学校的学生。
我的三月十号,大概跟很多人相比都稀松平常,我没有收到接二连三的录取,更没有体会过只有wailist时的压抑,甚至没有在收到心仪学校录取时真正的喜极而泣。可三月十号的无数种情感都是生命中的第一次体会,言语里无法形容出,却好像因为自己经历了这些而欣慰自豪。现在再回想起那一天,除了所有的跌宕的情绪外,脑子里却是堆满了那天和Eva的对话,那天的我,很大程度上因为她而勇敢而坚强。
至于她最终的结果呢,她现在在的学校虽然并非她前三的选择,也不是她申请单中一片top10的其中一所。但是我记得在三月十号前一个拍着篮球的体育课上,她也曾突然提及这所她不曾频繁说起的学校说,她其实真的也很喜欢那里。到了美国后,我们并没有频繁的通话,可是我能感觉到,她也过着她想要的生活。我想对于她,或者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大概就足够了。
三月十号向来都听起来太过可怕,申请途中的很多事也会让人胆怯。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十足十地理解另外一个人的生活,申请的这半年里,我和Eva也都有掩藏着没告诉对方的秘密,苦恼,甚至是欣喜。可很多时候,她无需说话,看着她在我身边,面对所有那些未知的时候,也都添了些勇气。“支持”有时候可遇不可求,但是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或多或少的会有那样的人,朋友也好,老师也罢,就算是最后的最后,也依旧有家人。他们的思绪和你一起跌宕起伏,和他们在一起你可以比任何时候都无所畏惧。又可能到了最后,进了梦想学校的欢喜和只能够去保底校的失落,都只在记忆里占据很小的部分,反倒是那时努力奋斗、面对挑战的自己,和陪伴自己的那些人在回忆里要清晰的多。

那天,只是一天,总共24个小时,却好像在记忆里停留的比任何一天都要久。不过回想起来,好像也觉得那天的结果可能也没有多么重要,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也是更加的无关紧要。它只是自己生命中众多截点里的其中一个,高中四年看似很长,可四年在漫漫的人生中,其实很短。
它的确决定了我现在的日子,也或许如果当时的结果偏差与真正所发生的,我现在会在很大程度上经历不一样的生活。可是那可能也会是异常幸福美好的日子,未来究竟怎样,那条通向未来的路究竟是好是坏,真正能够决定的只是自己摆出来的心态和面对的方式。那天的结果并不能把自己带向天堂或者地狱。即使我收到的仅有满屏的拒绝,我也依旧有另外的选择等待着我,依旧可以努力地经营;就算是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结果,如果没有百般努力让那条路上的生活化为美好,它也依旧会平淡无奇。其实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幸运或是真正的残酷,即使那时的自己觉得自己走的是一座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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