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韩餐馆那么多
你偏偏走进 我这家
原谅我孤陋寡闻,之前并不知道纽约餐馆周这码事。看了推送,才想到去找一家尝试。去吃饭那天赶上了气旋来临,纽约大风,像电影《后天》里的图景。在26街走了很久,一路潮湿,远远看见一个酒的牌子,喜欢那个字样,便进去了。看着很小的一家店,进门时一瞬昏暗,但走进去便一室明亮,几盏在墙壁上斜插着的灯泡,很温存的光茫,像是一个毛茸茸的茧。
一目了然,这是家吃情调的店。
老板姓金,韩国人,出生在纽约,早年跑到西海岸的伯克利读了个药学的学位。毕业之后回了纽约,没开药店,去了厨艺学校学法餐。厨师出头的路数都相似,在米其林餐厅卖命几年后,出来开一家自己的店。他已经在切尔西市场有了家米其林一星的餐厅,这是第二家。
服务员给我领了二人座,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一瞬想起《卡萨布兰卡》里那句台词,姑且东施效颦一下,便是文章开头那句话。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着大门口,情侣携手走来,两男一女笑着走来,然后一家人笑着走来。真像Geoffrey Rush在电影《最佳出价》里的结局,他已经认清结局了,但他选择飞到布拉格,坐在Day and Night餐厅里,满世界的钟表齿轮将他包围,他带着不甘的希望,等待一个人坐到他面前。
餐馆周的选择很局限,我也看不太懂韩国人仿照法餐习惯作出的搭配,随便点了两个SET. Spring Salad, 手工煎饺,烤牛肉配米饭,海鲜乌冬,橘子冰糕和黑芝麻冰淇淋。老板似乎特别偏爱芝麻酱,五颜六色的清新沙拉里也要淋上一点,好像要这样才够体现他的烹饪理念。可现代人哪还这么注重健康,绝大多数都是在及时行乐。黑芝麻虽香浓甘甜,混着油醋汁的酸味,一丁点儿都没有存在感了。
韩国人似乎对饺子是有什么误解,叫做“馒头”是出于韩语里中文词的语言习惯,但做法上真是每次都创新得脑洞大。曾经在明洞那家因为《原来是美男》而火了的馒头店吃过一次,样子如同上海小笼,很普通的猪肉白菜馅,五个就要两万韩币。后来又在韩国吃过和汤饺形似的“馒头汤”,这次是煎的。第一口下去,丝毫没有肉,第二口下去,全是肉。我一向讨厌煎饺的皮,看起来就又干又油腻,但这一份吃着倒还好。
至于烤牛肉,韩国人的老套路,自奉为骄傲。有时和韩国人吃饭,他们都要把这顿吃的是韩国产的牛肉当个事儿来说。我不是学营养科学的,是不知道韩牛优越在哪儿,但每次坐韩亚的飞机都可以吃到烤肉包饭这种飞机餐,并没有吃了就能落地之感。这份牛肉做得味道一般,胜在食材新鲜,肉质的确很嫩。
至于海鲜乌冬,当然是做不过日本厨子的。红通通的一晚端上来,那色泽是全然的韩国风格,热热闹闹的烟火气,一口下去把舌头麻住,辨不出海鲜的真伪。吃个喜庆而已,胃口倒是鼓涨的可以。
吃着这碗面,想起在国内的一个朋友阿维。人人都说他是富二代,而他的生活质量也的确符合这个标签。问起他为何富,他说家里有好多地。可深交的朋友不多问来处,何况我俩也只是半夜出去喝酒吃面的关系。有一天他突然写了篇长文,讲那些年我们吃过的拉面。我从不知道他如此文采斐然,行文的语气竟有点像沈从文。
后来,他来过纽约,彼时说的是要做金融。好些日子都沉寂没消息,我以为是在华尔街赚钱赚得红了眼。没成想,四个月前跟我说了句,纽约的哥伦布环附近有家日本拉面馆只在深夜开,你来一定要去一趟,便回北京了。
吃到最后,金老板出现了。蓝色衬衣深灰马甲,带着副眼镜,看着不像主厨像餐厅经理。我想这应该只是他闲暇时搞一搞的店。下雨时来吃还是好的,人少。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