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到家时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晚上七点五十六,手机提醒我还有四分钟新的一年的跨年演唱会即将开始,于是连忙打开投影连上直播网站,在线人数飙升的飞快,无数弹幕刷屏而过,比起热闹的网络环境,家里反倒冷清的可怕。我爸我妈一人占据客厅一角,面无表情的带着VR设备如同雕塑。只剩全息投影在空荡的白墙闪烁,这面墙取代了昔日家里电视墙和电视的位置。
开场主持是何老师,他依旧是老样子,似乎除了更深的鱼尾纹以外还是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只是今天似乎不如以往底气十足,汪涵似乎一夜间头发花白了一半,倒是变得更像一个老学究了。
窦靖童倒依旧是短发,似乎新刺了两条大花臂,身披彩虹旗在台上低声吟唱着soko的《we might be dead tomorrow》,声音一如《天空》时期的王菲。
TF Boys 终于还是解散了,粉丝盼了无数次的跨年合体依旧无望,只有易烊千玺坐在舞台上陪着三个年轻的投影一起唱了《青春修炼手册》,听说他现在是最炽手可热的唱跳歌手,诸如“亚洲舞王”“唱跳皇帝”的头衔不断,拿奖拿到手软。
台下的粉丝看到年轻时的偶像还是哭红了眼,全息投影里的三人永远15岁,定格在那个最好的年纪,而作为粉丝的她们已不再年轻,怀里的孩子现在不懂妈妈的热泪,直到他们长大,有了自己的偶像。
互动时现场连线了远在海峡对岸的台湾,发福的周杰伦似乎戴了更多的发片,和刚刚宣布自己不婚主义的“大女人”代表蔡依林一起合唱着《布拉格广场》,等到童声rap时,蔡依林从后台牵着Hathaway登场,周董在一旁轻轻拍掌打着节拍。
转眼结束,又是谢娜来倒数,这次她准确的说出了happy new year。当全息投影射出巨大的2027时我傻了眼,忽然觉得如坠冰窟,猛地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着
2017.01.01
00:02am
还好。
我还在这个没有普及娱乐网络化和全息投影的2017,我还能陪着日渐衰退的电视综艺苟延残喘过这最后的岁月。
记得2016年末从微博看到狗哥下车running man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不安,感觉要是这么大的人员变化处理不好,节目停播估计也是早晚的事儿了。可谁知道还没等我杞人忧天完,SBS就大手一挥地宣布,跑了七年的running man,决定下车,真的要结束了。作为一个从第一期开播就一期不落追的韩娱老油条,我竟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告别,说好的7012,却终究没逃过七年之痒。
七年,算起来是我现在人生的三分之一,但却贯穿了我的整个青春期。记得开播第一期的时候还不是亚洲王子的新人演员李光洙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谁都没想到从此综艺之神就一直这么眷顾着这个穿了一身红西装的傻大个。那时候懵智还没加入,宋仲基还在,也没成为太阳的后裔,狗哥只是个长得丑的歌手,haha还是个爱恶作剧的小鬼,名气大的只有在《家族诞生》相爱相杀的国民傻哥哥刘在石和暴力妹妹李孝利。就这么一档新开的综艺却让我一看就追了七年,这感觉就像无聊时盘了串儿路边捡的手钏儿,结果七个土疙瘩盘出了七颗不一样的宝石。虽然14年后节目越来越无聊一路下坡,但只要他们几个还在一起插科打诨我就能继续看下去,可它就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和我告别,与此同时的还有电视综艺的节节败退和网络综艺的遍地开花。
但这时的我还没发觉,我已经好久不从电视上获取娱乐资讯了,比起当年每天必看,包含从宣传新歌到曝光恋情的《娱乐无极限》和《娱乐现场》,现在只要刷刷微博便能掌握近期娱乐圈的大事件。
我记得我是看《小神龙俱乐部》长大的一代,迟帅和《艺术创想》里那个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红衣大叔是我童年的男神,而那时候我和朋友用了无数乳胶和餐巾纸尝试着还原出那些做出来也卵用没有的艺术品。再之后的几年,《情深深雨蒙蒙》和《还珠格格》陪伴了我无数个寒暑假,我看的次数多到哪怕今天点开两部片子的任何一集,拉到任何一分钟我都可以大致复述出前后五分钟的台词。
可是又过了几年,我似乎很少再在电视上看综艺或者追剧了,也再也没有赶在我爸妈回来前用湿毛巾搭电视后盖降温了。
因为网综和视频网站开始步入了我的生活。
如果说在2015年的时候,《奇葩说》只是爱奇艺的试水,算是对当今主流观众群的试探,就连第一季他的片头也是打出了“70后及父母请在孩子的陪同下一起观看”的口号,包括每一期的选题,都在证明这档综艺的定位年轻化,或者说如今整体综艺的年轻化,网络化。那在它爆红的之后,网络综艺如雨后春笋涌现,到2016年平均每个主流视频网站有十档以上的网络节目,而算得上鼻祖的《奇葩说》的广告冠名也从第一季的五千万飙升到如今第三季的三个亿。
可是电视综艺如今却怎么翻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常年的抄袭外国综艺加上广电总局不断针对性的条款,似乎各大电台也很长时间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节目了。就连曾经国民级ip《超级女声》去年也选择了网络播出,如今苟延残喘的大ip综艺可能只剩已经开播18年抄袭18年的《快乐大本营》,成员支离破碎不得不引进新鲜血液大张伟的《天天向上》,以及主持人都去开面馆的《非诚勿扰》了。那个曾经全面开花的电视综艺时代已经不在,我也再没遇见过是看《快乐女声》还是《我行我show》的困扰。
在综艺原创性不足的情况下,仅存的原创节目却也不得不因为种种关系而被下架。就连当年红极一时,收视超过《我是歌手》的《中国好歌曲》如今也被腰斩,刘欢说“放眼熙来攘往的中国电视,终于容不下这唯一一档以原创为核心的音乐真人秀,慨当以叹!”一句“央三不要了,就这么简单”里到底有多少原创人的辛酸?怕不是以后也很难有听到《野子》或《悟空》时的感动了。
加上如今的泛娱乐兴起,大ip的流行,综艺越来越不局限于一个特定的领域或话题,直播是综艺,电竞是综艺,粉丝经济可以是综艺,亚文化也可以是综艺,各类ip蚕食着本来就所剩不多的电视观众。同时各大视频网站纷纷推出了自己的3c产品,不仅比传统品牌便宜,更是连送会员带可以直接联上自家的网站看视频,完全不给传统电台活路。就连有着一堆类似“首富之子”“娱乐圈纪检委”的校长王思聪在发展了自己的电竞战队,直播平台和脱口秀后也把2017年定为香蕉计划的泛娱乐帝国元年。面对如此多方位的综艺手段,你还会守着电视看男女嘉宾到底牵手没,然后突然插一段一分半的广告吗。
如今我们正在经历六亿移动智能终端的普及,这可能也是互联网原住民时代的开启。既然曾有过还珠格格一开演就万人空巷的电视传媒时代,就必然会有今天的网络综艺一更新就全程弹幕刷屏的网络传媒时代。作为绝对消费主力的85后的我们精神消费明显多元化,不仅是真人秀,婚恋,或者选秀,更有二次元的伪娘小姐姐或者gay圈名媛的大撕逼这些广电认为不适合播出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但目前看来,在还没有完整法律条款的情况下,相关部门对网络节目的监管力度并不算大,在只要不触及法律,法规及道德底线的前提下,看得到明星或主持人更放松更真实的一面,比如突然变成“何首污”的何老师,会说“热菜”这种黄段子的汪涵以及突然就放飞自我的原央视主持人马东。
可是我想让电视传媒慢点“死”,我怀念那时候四五个朋友借着写作业的借口凑在一起偷偷看《流星花园》,然后为到底选道明寺还是花泽类苦恼到不想做作业。也怀念每周末看完新的综艺后等着周一开学的大课间一群人玩同一个弱智游戏并乐此不疲。在那个没什么选择的时候,我们似乎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说上多久也不会厌倦。我甚至怀念每一次电视直播事故,例如谢娜在跨年直播的那一句“happy birthday”。
这是一个娱乐将死的年代,又是一个娱乐重生的年代。
截至写完本文,奇葩说系列播放量已超过20亿。与此同时的是2016年起狂跌不止的快乐大本营收视。
作者:葫芦屯邱淑贞
美编:阮佳镱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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