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巴黎恐怖袭击的“伊斯兰国”恐怖组织,是由“基地”组织孕育出来的,但却在斗争目标和斗争手段上发生了明显变化。他们是“基地”组织的升级版,将全球恐怖主义带进了3.0时代。

2003年8月19日,一辆载满爆炸物的货车冲进了联合国驻巴格达办事处,造成22人殉职。图为爆炸中受伤的伊拉克人
“伊斯兰国”的目标是什么
从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开始,美国就打着不能让共产主义占领伊斯兰的旗号,利用伊斯兰世界的反抗精神,扶持了一批“圣战”组织,主要目标是对抗苏联。到上世纪80年代末,苏联从阿富汗撤军,被美国所抛弃的“圣战”组织很快将矛头调转方向,对准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和伊斯兰世界里的“腐败政权”。1988年,本·拉登正式成立“基地”组织,策划了一系列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活动。
如果说反苏的“圣战”游击队属于恐怖主义1.0阶段,那么,以反对美国及其盟友为目标的“基地”组织,就是典型的全球恐怖主义2.0阶段。本·拉登的主要目标是驱逐西方入侵者,在塔利班政权的庇护下,“基地”组织以游击队式的方式来对抗美国。虽然本·拉登也曾经描述过建立一个“纯净的伊斯兰国家”的构想,但在他看来那将是一个比较遥远的宏大构想。
但是,去年6月29日,“伊斯兰国”的领袖巴格达迪直接在伊拉克向世人宣布了建国的消息。与一般以破坏为目标的恐怖组织不同,“伊斯兰国”具有明确的领土目标和治理理念。他们力图在控制的领地内维持基本社会秩序,依照其诠释的伊斯兰主义模式,有意识地实行社会改造、恢复奴隶制度、创建奴隶市场等。“伊斯兰国”还公布了一张未来的领土地图,声称要在5年内占领整个中东、非洲东部、中部和北部、欧洲的伊比利亚半岛、黑海东部、南部和西部,以及亚洲中部和西部,其“终极控制区”的面积比历史上的阿拉伯帝国还要广大。

扎卡维
目标不同,由此决定的袭击策略也有所差异。这一点,早在扎卡维时期就显露无遗,以至于本·拉登和扎卡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貌合神离。2003年8月,扎卡维一口气策划实施了两件大案——先是让一辆载满爆炸物的货车冲进了联合国在巴格达的办公室,造成23人死亡;10天以后,又让自己的岳父驾驶着装有大量爆炸物的汽车冲入什叶派穆斯林的圣地伊玛目阿里清真寺,导致85人死亡。
身为逊尼派的扎卡维认为,袭击什叶派穆斯林比袭击美国人重要得多,这也是他和本·拉登的分歧所在。2003年8月到2004年12月之间,扎卡维和本·拉登之间多次通信,内容主要是讨论究竟什么是“圣战”的基础。起初,本·拉登反对袭击什叶派目标,并敦促扎卡维尽量避免平民伤亡。但扎卡维在回信中明确表示,如果本·拉登不支持他的想法,他就退出“基地”。
后来,双方都做出了让步,扎卡维宣布效忠于“基地”组织,成为“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的首领。尽管如此,扎卡维与“基地”组织领导层之间在恐怖袭击的策略上仍有不小分歧。“基地”组织希望更多地将攻击目标集中在西方势力上,尤其是美英在伊拉克的驻军。而扎卡维则主张更多地袭击包括什叶派在内的伊拉克平民目标。他宣称穆斯林内部的“叛教者”是“圣战”首先打击的对象,什叶派是一种“与逊尼派伊斯兰毫无共同之处的宗教”。扎卡维认为,包括伊拉克在内的整个伊斯兰世界已经被异化,需要通过暴力方式重新清洗和组合。
2006年扎卡维被美军击毙之后,伊拉克的几个极端主义武装在协商之后成立了“伊拉克伊斯兰国”(ISI),他们推举巴格达迪为领导人。他是伊斯兰大学的神学博士,并且在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之前一直都在伊拉克境内的清真寺做教士。这样的经历使得他与“基地”组织领导人本·拉登和扎瓦西里相比具备更大的舆论和道义优势。尤其2011年本·拉登被美国击毙之后,略显温和的埃及眼科医生扎瓦西里接班,他对巴格达迪倡导的汽车炸弹和自杀式袭击存在保留意见,双方分歧越来越大。
矛盾终于在2013年底被激化。当时,“伊拉克伊斯兰国”趁叙利亚内战之际不断壮大,派往叙利亚的“圣战”人员与当地反政府武装联合成立了“解放阵线”。巴格达迪有意将“伊拉克伊斯兰国”与“解放阵线”合并,但“基地”首领扎瓦西里更倾向于两者分开运行,分别作为“基地”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分支。双方僵持不下,2014年2月,扎瓦西里公开宣布“基地”组织与“伊拉克伊斯兰国”没有任何关系,双方关系彻底破裂。巴格达迪则将“伊拉克伊斯兰国”与“解放阵线”合并,成立了“伊斯兰国”。

“伊斯兰国”2014年1月8日发布在网上的照片。左为人称“首席刽子手”的沙克尔·瓦赫伊布
脱离“基地”组织之后,“伊斯兰国”的目标更加聚焦在贯彻伊斯兰主义之上,对于一切所谓的“叛教者”都格杀勿论。“伊斯兰国”的成员一般露面的时候只露出两只眼睛,但在其发布的斩首和枪决视频中,总有一名男子会公开把自己的面容暴露在公众面前,他就是人称“首席刽子手”的沙克尔·瓦赫伊布。瓦赫伊布留着标志性的大胡子,一字眉,眼神冷酷,他1971年出生于巴格达,除了首席刽子手外,他还是武装组织的战场指挥官和战术官,多数情况下他都亲自审讯或处决俘虏。在一段视频里,他端着冲锋枪在公路上拦住一辆大卡车,把三名司机叫出来询问他们每天祷告的仪式,发现他们并没有严格遵守伊斯兰教义做祷告后,他眼都不眨地开枪射杀了他们。
他们屠杀的目标并不简单地以穆斯林和非穆斯林来区分,巴黎的枪手冲进剧院扫射的时候,人群中也许会有穆斯林,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聆听重金属摇滚乐这件事就是一个反伊斯兰传统教义的现代化行为。
与“基地”组织所对抗的西方而言,“伊斯兰国”将对抗目标铺展到了所有现代性的方方面面。他们虽然提出了建国方略和领土目标,但是,这与现代民族国家对地理疆域的倚重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伊斯兰国”看来,国家是没有疆界的,所谓领土都是为其意识形态的传播所服务。因此,在“伊斯兰国”面前,传统的国家概念将面临挑战,世界各地的穆斯林青年,都可以依靠更先进的社交媒体和网络传播投奔而来,经过一段时间训练之后又可以返回本国,传统的国境线,再难成为阻隔恐怖主义的有效屏障。
本土化与专业化
2010年,“伊斯兰国”的领导人巴克尔·巴格达迪宣誓就职,为了壮大组织,他采用了两个主要举措——本土化与专业化。

巴格达迪
首先是本土化。巴格达迪注重招募伊拉克本地人充实力量,不再像扎卡维那样只依赖于外籍极端主义分子。巴格达迪提高了“圣战”成员的薪金标准,每月向领土管辖区内的年轻人发放200~600美元不等的酬劳,增强该组织在伊拉克逊尼派中的吸引力。
取得当地民众支持是“伊斯兰国”的一贯策略。“伊斯兰国”声称代表伊斯兰教逊尼派,旗帜鲜明地打出反对什叶派的旗帜,所以,它选择的进攻地区大多是传统逊尼派控制的区域。被占领城市的逊尼派老百姓接受电视采访时说:“恐怖分子进来了以后没有一声爆炸、汽车炸弹和枪响,这个城市很安全,但我们现在怕的是政府军,因为政府军会用大炮和飞机轰炸我们,所以我们选择逃跑。”
拿下费卢杰之后,“伊斯兰国”并没有贸然向首都巴格达挺进,而是以此为基地不断巩固势力。“伊斯兰国”组织很善于破坏伊拉克什叶派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关系,他们把幼发拉底河上的水闸关闭,导致洪水泛滥,淹没了巴格达郊区,当地老百姓怨声载道,后来政府实在没有办法,就另外挖了一条渠,把水引出去,才算解决了这个事。
另外一个就是专业化。巴格达迪挑选了两名萨达姆时代的高级军事指挥官做自己的副手。其中一位是曾任伊拉克陆军部队少将的图尔马可尼,现在主要负责“伊斯兰国”在伊拉克的行动;另一位是曾经在萨达姆时代主管伊拉克情报部门任中校的安巴里,现在负责“伊斯兰国”驻叙利亚的事务。这两位贴身副手之外,还有超过1000名来自萨达姆军队及叙利亚政府军的指挥官,他们有着很高的战斗素养和战场指挥经验。

2015年11月15日,“伊斯兰国”网站上发布的图片展示恐怖分子在伊拉克北部城市尼尼微的活动情况
从武器配备上,“伊斯兰国”除了基本的步兵装备外,还配备了坦克、装甲车、重型火炮等大型武器。此外,“伊斯兰国”的情报工作也相当专业。在叙利亚内战中,“伊斯兰国”不同于那些单纯作战的反对派武装力量,而是借用强大的情报网络配合前线的作战行动。它不仅关注作战部队本身,还关心指挥官、士兵家属、对方领导人等一系列信息,分别采取不同的措施加以对待。
在日常事务的管理中,“伊斯兰国”也展现出了一般恐怖组织所不具备的管理能力。“伊斯兰国”通常将社会治理系统分为管理系统和服务系统,前者主要负责安全、宗教政策的宣传和执行、法院和惩罚、教育计划、公共关系和部落事务;后者则主要负责卫生、人道主义援助、食物供给、道路清洁、水管和电力等基础设施维护。
内部治理结构上,“伊斯兰国”共分为四层权力组织,位于顶端的是哈里发巴格达迪,其下就是巴格达迪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两个地区代理人,他们三人组成了“伊斯兰国”的决策层,制定战略目标,决定何时何地发起行动。第三层权力结构由舒拉议会和沙里亚委员会组成。前者的主要任务是将决策层命令传达至具体指挥官,以确保任务完成;后者则由巴格达迪亲自监管,负责宗教事务。最底层是“伊斯兰国”的六个职能部门,分别为安全情报、军事、地方、宗教事务、宣传与财务,负责具体工作的执行。
“伊斯兰国”的社会治理遵循循序渐进的方式,首先建立宣传中心和初级法院,在军事上巩固之后,一般会制定严格的宗教政策和惩罚制度,配备专人及投入一定的资金。当“伊斯兰国”在军事上完全控制领土时,通常会扩大服务范围,提供城市公共服务。总之,“伊斯兰国”自视为一个无所不包的管理者。
动员与筹资
早在2012年,“伊斯兰国”就在推特上开设了自己的账户——“喜讯的黎明”(TheDawn of Glad Tidings),用阿拉伯语在上面宣传和发布信息。“伊斯兰国”还专门任命了一位负责媒体宣传的专职人员,由他控制着一支由作家、博客主和社交媒体监督者组成的信息工作小队。他们一方面雇用市场营销、公关和视频制作领域的专家,另一方面也教人们如何避开政府网络审查。在利用新技术方面,“伊斯兰国”丝毫不落后。他们不仅能轻而易举地获取推特用户的电子邮箱并向他们发送宣传材料,而且还时不时抛出一些温情画面,以消除潜在支持者的抗拒感。

2015年11月15日,“伊斯兰国”网站上发布的图片展示恐怖分子在伊拉克北部城市尼尼微的活动情况
“伊斯兰国”的运行也与“基地”组织有很大不同。“基地”组织一直以来奉行严格保密的封闭式运行,其筹款和招募等活动都是“黑箱操作”,外界不得而知。而“伊斯兰国”则采用了类似于跨国公司那样的运行方式,甚至像上市公司一样,发布年度财政报告,详细记录每次袭击活动的内容及其参与者信息,方便领导人了解每位参与者的家庭状况,以便在他们死亡或者被捕时支付赔偿金,同时也是为了向捐款者展示“业绩”。根据“伊斯兰国”的“年报”,2013年“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发动过近万次行动,其中包括1000次暗杀、安装4000枚土制炸弹、释放了数百名激进囚犯。
“伊斯兰国”的国内战斗人员是骨干,主要来自原“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和车臣伊斯兰武装。不过,“伊斯兰国”的国外战斗人员数量要远远高于其国内战斗人员,至2014年底,共有80多个国家的外国武装人员为其效力,他们大多都是青年人。美国中情局2014年9月的统计数据显示,“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能召集的人员在2万至3.1万人之间,此外,超过1.5万外国战斗人员抵达叙利亚。另一份来自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追踪研究显示,截至2014年底,加入“伊斯兰国”的外国战斗人员总数为2.073万人,这一数字是自1945年以来极端组织在伊斯兰国家动员的最大规模人数。其中,欧洲大约有4000人,他们通过东南欧国家进入土耳其,然后从土、叙边界进入叙利亚。

“伊斯兰国”招募成员的另一种方式就是劫狱。2013年7月21日,“伊斯兰国”同时袭击了巴格达以西和以北的两所监狱,释放了500多名囚犯;2014年6月11日,“伊斯兰国”攻占提克里特市后,又释放了数百名囚犯。这些囚犯或自愿或被胁迫,基本都加入了“伊斯兰国”序列,成为更具破坏性的血腥成员。
与组织动员能力相匹配的,是“伊斯兰国”灵活多样的筹资能力。“伊斯兰国”早期的资金主要来自海湾国家的资助,马利基曾公开谴责沙特和卡塔尔的富翁,通过捐赠的方式来洗钱。但是,随着“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北部的攻城略地,它开始拥有了更牢固的财政基础。现在,“伊斯兰国”已经控制了伊拉克最重要的炼油厂,并控制叙利亚富油区代尔祖尔省70%的面积,对于无法控制的炼油厂,他们与当地部落达成协议控制石油出口。在拜伊吉炼油厂的血腥争夺战中,他们安排停火让工人能安全撤离,以便战斗结束后工人还能工作。据估计,叙利亚和伊拉克被占领区的石油产出为每天3万~8万桶,按照每桶20~50美元的价格出售,“伊斯兰国”每天就可以获得200万~400万美元的收入。
此外,勒索、抢劫,以及强征税收是他们另一个资金来源渠道。在其控制地区,“伊斯兰国”向每个成年男子征收720美元的人头税,仅在摩苏尔,该组织每月就征收800万美元的“革命税”,逃亡的什叶派遗留下来的企业和资产也会被他们征收和变卖。联合国报告显示,仅仅2014年,“伊斯兰国”通过绑架等方式就获取了4500万美元赎金。最重大的一次活动是抢劫摩苏尔的国有银行,捞到了4亿美元和大量黄金,使得“伊斯兰国”的总资产达到20亿美元,一跃成为全球最富裕的恐怖组织。
现在,随着多国部队对油田的打击以及国际油价的下跌,石油收入减少,“伊斯兰国”加大了对历史古迹和文物的搜刮,将其走私到文物黑市倒卖。筹措资金的通道转移至灰色收入、现金交易和非常规银行体系。围剿“伊斯兰国”的金融战争并不容易。
新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活动并没有因为持续多年的打击而减少。美国兰德公司2014年6月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2010至2013年,“圣战”组织数量增加了58%,“圣战”分子则可能高达10万人。从2014年开始,“伊斯兰国”就开始取代“基地”组织成为国际恐怖主义的新旗手。

“伊斯兰国”以其残忍、血腥以及对传统伊斯兰教义的极端主义恪守,很快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一批拥护者。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宣布对“伊斯兰国”表示同情和支持,巴基斯坦塔利班下属的“斗士团体”也宣布支持“伊斯兰国”,甚至在东南亚的菲律宾,“摩洛伊斯兰自由战士”与“阿布沙耶夫武装”团伙已经宣示要效忠“伊斯兰国”。全世界范围内,“伊斯兰国”的渗透力正在蔓延。
“9·11”之前,“基地”组织是中央集权式的单一政治军事实体,官僚体系笨重,仰仗苏丹政府和塔利班的庇护而公开行动。阿富汗战争爆发后,“基地”组织不得不转入地下,中央统一指挥减弱。2011年首领本·拉登被击毙之后,“基地”也开始强调“个人‘圣战’”,呼吁穆斯林“不要依靠他人,自己拿起武器”作战。随着个人“就地‘圣战’”战略的推广,“基地”从组织变成了一种“‘圣战’运动”。现在,这种建立在个人或小团体基础上的“‘圣战’运动”成为全球恐怖主义的新形式。
值得注意的是,在“伊斯兰国”征召来的外国战斗人员中,有大约10%~30%(2000~6000人)的人员已经离开冲突地区,大部分返回了各自祖国,还有一部分暂时停留在一些中转国家。他们平日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我们身边,一旦有组织命令下来,立刻变成冷血杀手。已经公布的巴黎袭击案中,有几位犯罪嫌疑人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从小在巴黎长大,属于城市边缘人群,有几次犯罪记录,逐渐沦为激进分子。
在全球经济低迷和阿拉伯之春的熏陶下,青年失业率进一步增加,年轻人更容易通过互联网受到极端思想的影响。恐怖组织深知这一点,他们努力比以往表现得更残忍、更酷。“伊斯兰国”是后本·拉登时代的恐怖组织,呈现出小型化、区域化、本土化的特点。
这种极端分子本土化的趋势是近几年欧洲遭遇恐怖袭击中的常见现象,他们通常由一小撮青年伊斯兰极端分子独立进行。这些青年出生在当地,通过清真寺和邻里们相互认识,在本土的社会环境中成长为伊斯兰激进分子。未来几年,诸如“伊斯兰国”这样的新型恐怖组织,会不断借用各国的政策漏洞和民众不满,播撒“圣战”主义思想的种子,激发草根“圣战”。反恐斗争,将超越单纯的军事和金融对抗战,演变成一场漫长的、无处不在的较量。
(参考文献:《伊斯兰国与恐怖主义的变形》,王晋著;《“伊斯兰国”的资源动员和策略选择》,曾向红、陈亚洲著;《基地的“进化”:重新审视当代恐怖主义威胁》,钱雪梅著。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 文章选自《三联生活周刊》总第863期,版权归本刊所有,请勿转载,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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