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toine Gara

“我们将在资本支出上花费惊人数量的钱。”

这是埃伦·穆斯克（Elon Musk）在2015年伊始的财报电话会议上对投资者所说的话，当时特斯拉（Tesla）的股价处于低位，因为这家电动汽车公司的业绩令人失望，受到了中国市场销售业绩疲软以及美国市场交付量不及预期的影响。


“钱到底要从哪里来？”
CNBC（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的吉姆·克莱默（Jim Cramer）在听了穆斯克的话后向投资者疾呼。他抨击穆斯克的言论是“极大的”失败，并称特斯拉的这位亿万富豪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主持了“一场《动物屋》（Animal House）式的财报电话会议。”


对于一家在2014年亏损近3亿美元并烧掉数千万美元现金的公司，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舆论评价。


然而，半年之后，特斯拉的股价逆市上涨了20%，而且该公司正在完成自己最成功的股权融资：特斯拉以每股242美元的价格增发了260万股股票，筹集到6.425亿美元的现金。


特斯拉拥有长长的亏损记录，公司战略时常调整，并且对现金有着巨大的胃口——只有该公司不断攀升的股价能够予以填补。
特斯拉目前的市值达到了330亿美元，令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Fiat Chrysler Automotive）相形见绌，而且正在逼近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和福特（Ford）的高度，这遭到了股市专家和做空者的严格审视。


很多人预测，华尔街将最终抛弃穆斯克，让他发展特斯拉电动汽车的雄心壮志功亏一篑。随着特斯拉继续蓬勃发展，怀疑论者把该公司在高市盈率水平下筹集大量现金的能力视为投资泡沫的证据。


但是，这并非故事的全部。


在管理钱袋子为特斯拉发展提供资金支持方面——其中包括他话中将会成为未来几年公司命脉的“大得惊人的”资本支出——
穆斯克的功劳被大大低估了。

如果投资者把特斯拉定义为一家科技公司——目前它在科技板块得到了令人目眩的高估值——并把该公司在股市的表现跟知名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公司进行比较，那么他们就会看到，穆斯克对华尔街和资本的利用方式跟同侪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而且效率要高得多。


虽然对很多投资者来说，特斯拉在8月份进行的融资可能显得太过“昂贵”，但跟其他科技公司首席执行官挤牙膏式的股票套现方式比起来（他们往往不会受到投资者的严格审视），这已经是厚道了太多。


想想看：自从特斯拉在2010年6月上市以来，该公司的流通股本已经从9,230万股增加至1.266亿股，增幅达到了37%。考虑到特斯拉数次融资为制造工厂、电池生产以及汽车资本支出等提供资金支持，这并不让人感到奇怪。


然而，在对公开数据进行梳理之后，我们可以清楚看到，
特斯拉摊薄股权主要是为了募集资金来支持的运营。
通过增发股票的形式，特斯拉的股本增加了将近2,400万股，这占到其新增股本整体的将近70%。还有30%是该公司上市五年来4亿美元股权激励计划的结果。


相比LinkedIn的做法，这已经厚道了很多，后者是另一家股价飙升以及总体运营良好的科技公司，在金融危机结束IPO市场解冻后不久上市。


自从LinkedIn的股票开始在纳斯达克进行交易以来，该公司的股本已经从9,630万股增长至1.255亿股，增幅达到了30%。但在新增股本当中，只有大约50%是以投资和收购为目的股权融资，另外50%则被用来为该公司自2011年年中上市以来的近9亿美元股权激励提供支持。


埃伦·穆斯克（Elon Musk）通过增发股票为建设千兆工厂和推出Model 3提供支持，与此同时，LinkedIn的杰夫·韦纳（Jeff Weiner）摊薄股权主要是为了给员工发奖金。但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批评韦纳，就公司利润和为股东创造价值而论，为人低调的他堪称硅谷表现很不错的首席执行官之一。


Facebook的流通股本从21亿股增加到了29亿股，增幅为35%，其中超过90%的新增股本是用来奖励公司员工。自从在2012年春季上市以来，Facebook已经发放了价值约50亿美元的股权激励，而这还仅仅是刚刚开始。


自从在2013年年末上市以来，Twitter的流通股本几乎翻了一倍，新增股本全部用于奖励员工。在上市的短暂时间里，该公司的股权激励规模已经超过了15亿美元。


你想不想知道Zynga和Groupon这些在股市表现不佳的公司是什么情况？……你还是自行脑补吧。


每次穆斯克到资本市场为特斯拉的资本支出筹集现金时——该公司2014年的资本支出达到了将近10亿美元，今年的这个数字预计将增长50%——华尔街都会跳出持怀疑态度的人来。
投资者没有看到，科技行业的其他公司每个季度都在“挤出”类似数量（如果不是更多的话）的股票，目的只是为了给员工发奖金
（有人可能会说那是他们的资本支出，但特斯拉的员工可没有因此垂头丧气）。


谁在更好地使用财务杠杆呢？Facebook和LinkedIn，还是特斯拉？显而易见是后者。穆斯克能不能像自己的硅谷同侪一样，以相似的速率从资本市场攫取资金和发放股票呢？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这种妥协是拥有雄心壮志的穆斯克所愿意做出的。


埃伦·穆斯克出现在新闻报道当中大多是因为各种字面意义和比喻意义上的“登月项目”，但他暗地里也是一位深思熟虑的资本管家。

跟社交媒体公司相比，作为汽车制造商的特斯拉需要大量现金。如果穆斯克不能明智地管理特斯拉的银行账户，他可能很快摧毁掉大量股东价值。这方面的例子我们可以参见石油行业。


如果能源市场继续低迷，很多现在或之前能够向股东发放股息的石油生产商或许会被迫抛售高价资产，或者是大幅摊薄股东权益……并希望他们能够握住现金。穆斯克从未有过那样的问题。


尽管人们对电动汽车的可行性一直存在疑虑（还记得Solyndra和Fisker等电动汽车初创公司难堪的下场吗），或者是特斯拉自上市以来已经遭遇了多次市场恐慌，但该公司还从来没有以低于以往的估值进行融资。


8月初，特斯拉以每股242美元的价格进行了融资，这大幅领先于该公司上一次来到资本市场时的估值，即2013年5月，融资的每股价格为92.24美元。再往前，上一轮融资的估值又比2012年9月的上上一轮高出了两倍。


穆斯克公开向特斯拉股东坦承，该公司将需要“惊人数量”的资本投入，其含义就是他可能需要股东拿出更多的钱来。


“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不显著摊薄公司股权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因此，可能会有一点点摊薄，但不会太严重。”
在今年2月那场让吉姆·克莱默大为恼火的投资者电话会议上，穆斯克如是说。


到目前为止，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译|何无鱼 校|李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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