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學英語 ."
“你上班了嗎？”
“沒有，學英語呢。每天九個小時英語課呢，忙死了。”
“啊？！那多累呀？也得花不少錢吧？”
“沒有啊，在這邊有些英語課程是免費的。而且也不怎麼累，挺有意思的。”
這是國內親戚朋友打電話來經常發生的對話，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候放下電話我也會想：我這個在國內連5分鐘英語課都堅持不了的人，在美國居然每天上九個小時，我也是挺奇葩的。
那麼，美國真的有又有意思又不要錢的英語課嗎？美國的英語課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魔力嗎？答案是肯定的。要了解美國的免費英語教育，就先要了解一個叫做ESL的課程。 ESL是English is Second Language的縮寫，意思是“英語是第二語言”。從字面理解，就是針對第一語言不是英語的人開設的英語課程。這個項目是由政府主導并投資的，學習的人不需要花費任何費用，所有項目支出由政府負責，“羊毛並不出自羊身上”。也就是說，凡是開設ESL課程的學校，政府根據學生數量撥款。 開設ESL課程的學校也是多種多樣的，但主要由兩部分組成：各城市的成人學校（Adult School）和社區大學（Community College）。
在美國，很多小城市都有針對成年人進行職業技能培訓的成人學校，有些學校就會開設ESL課程，這類學校通常是完全免費的（也有部分學校會收取少量註冊費），不需要學生買書和練習冊，教學材料完全由學校提供。在這種學校裡，學生基本都是住在本地的人，甚至是左鄰右舍的二哥三叔四大爺。中國有句俗話：“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在成人學校里體現的淋漓盡致。我所在的成人學校，下除了剛會走，上除了九十九，各個年齡的人都有。有已經七十多歲，有二十幾個孫子輩，來美國已經四十幾年的爺爺——不為學英語，主要是每天來和大家熱鬧熱鬧、解解悶；也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剛來美國，真的啥也不會說呀！
這種學校的管理基本上都不太嚴格，大家每天在一起其樂融融，學習的內容也大都是和生活息息相關的日常用語。在這裡，不僅可以學習英語，還可以在課上學到關於美國的方方面面，比如在美國生活的一些常識、美國的歷史、美國各種節日的來歷和傳統習俗，在了解豐富的知識之外，不經意間也記住了很多平時看起來異常難背的單詞和用法。我剛來美國不久，關於美國的種種節日，我都是從這種成人學校的ESL課上了解的，什麼萬聖節、聖誕節、總統日、馬丁·路德·金日、感恩節……不一種種，不僅通過一個個生動的故事了解了節日的來歷，還知道了美國的很多歷史知識。
課堂上的街坊鄰居多了，也就有了很多家庭般的親切感。在我的班上，西裔的同學比較多，不同國家、各行各業、不同背景的人都有。

於是今天Jose帶來了自己烤的蛋糕，明天Ana背來親自做的點心，後天Erica又會拿來自己國家特色的食物，休息時大家一起吃著東西、聊著天，課堂更像一個茶話會，各種口音且並不流利的英語、西班牙語、中文、阿拉伯語，甚至還有越南話、老撾話……好像瞬間就能感覺到世界大同的真諦。
這類成人學校一般學生不多，想來學習的人只要提前去學校網站了解開學時間，然後按時去學校報名就可以了，沒有特別繁雜的手續。

而另一類學校，相比成人學校就要正規許多，這就是社區大學（Community College）。以我所在的Mt. SAC為例，由於它位於華人較多的地區，周邊幾個城市的華人很多，加上這個學校的ESL課程非常有名，所以學生眾多。這類學校比較正規，管理也要嚴格很多。如果說成人學校的氛圍更像一個大家庭，那社區大學則更接近我們所認識的學校氛圍，而且這種學校會要求學生購買部分教材，而不會像成人學校那樣所有教材都由學校提供。 要上這類學校，報名並不難，但排隊等待位置則要看運氣。第一次去學校報名時，ESL部門會有一次入學考試，通過考試來給各個學生定級，定完了級，學生就可以在自己相應的級別中選課。如果你選的課程已經滿員，那你就只能排隊等待，什麼時候有了位置，學校會通知去完成註冊手續。這是一種完全公平的排隊方式，純粹的先到先得，沒有中國很多領域普遍存在的VIP通道。至於要排多久，則完全取決於你在排隊名單中的位置和自己的運氣。Mt. SAC的ESL課共分為七級，分別是Pre-Level 1和Level 1-6。Pre-Level 1，其實就相當於基礎的掃描班或學前班，適合對英語完全是一竅不通的人，用於打基礎。每個學生在定完級之後，只能學習自己所在
級別的課程，要想跳級，則必須通過考試和任課老師同意才行。換句話說，也就是你的老師覺得你提前學下一級沒有問題，同時你的考試又通過，才能跳級。

這類學校的教學，每一個級別都是有自己的學習計劃和教學任務的，每個老師的教學方法不同，但學的內容則一定是相同的，這一點和成人學校有很大區別。成人學校更注重與日程生活相關的內容，而社區大學則嚴格按照從易到難、循序漸進的順序推動學生在正規的英語教育中慢慢提高。而如果某個同學一個學期結束后被老師認定不能升級，那就只能重新學一次該級別的課程，而且學校還規定，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那麼原來的老師是不能再次教這個學生的，這個學生必須分配給其他老師。學生能不能升級，也不是老師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也有著嚴格的評定標準，包括期末考試、期中考試、平時成績、課堂表現、聽說讀寫的能力等。
除了Pre-1以及Level 1-6的課程外，每個級別還有對應的技能課，也就是提高說話能力的Speaking class和提高寫作能力的Writing Class。這是主課的有益補充，也使學生有機會接受不同老師的教學方法，并增加了練習聽說讀寫的機會。
不僅教學有著嚴格的計劃，考勤管理等也比成人學校要嚴格很多。每個學期開學第一節課，老師都會告知每個學生缺課的限度、如何請假等注意事項。如果無故缺課達到一定數量，那這個學生的位置就會被分配給等待名單上的其他同學，這個學生也就不能再繼續課程了，如果還想學習，只能進入等待名單重新排隊了。
前文說過，如果一個學生同一個級別的學兩次，那麼是不能由同一個老師來教的，因為教學計劃雖然是一樣的，但每個老師的教學方法卻完全不同，不同的學生可能會適應不同的老師，所以學校的這種規定也保證了學生可以更有效率地學習。而且，如果你認為你不適應這個老師的教學方法，也可以向學校提出申請，由學校安排更換老師。
那麼，既然是免費的課程，那學校怎麼會有動力開設這種看似吃力不討好的ESL課程呢？其實，美國也沒有實現共產主義，學校也是企業，賠本的生意是不能干的。那這種賠本的生意由誰干呢？必然是美國政府。美國政府為了讓更多的移民盡快融入美國社會，幫助新移民消除語言障礙，就成了ESL這個項目的“冤大頭”。所有開設ESL課程的學校，每個學期都會有幾次由政府組織的考試，叫CASAS。這個考試就是學校向政府“結賬”的“賬單”，政府根據參加CASAS考試的學生數量給學校撥款，以激發學校辦學的積極性，保證ESL學校的數量。 每次和國內的親友交流，他們都會吃驚于在美國有這樣由政府埋單的英語課程。要知道，在中國，所有號稱“純外教”教學的英語學校都是天價，動輒一個學期就是幾萬塊人民幣。但在美國，真正的純外教教學——這等於廢話——且不用花任何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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